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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覺得搖了搖頭,他應(yīng)該不認(rèn)識有這么大的小孩子的人吧。「沒事就好?!垢咿葎P見他沒事,正打算要離開時(shí),那小孩卻突然捉住了他的衣袖。「怎么了嗎?」高奕凱微微皺起眉,雖然不是不喜歡小孩于,但是,他不懂得怎么應(yīng)付年紀(jì)這么小的小孩。雖然如此,他還是沒有甩開那小孩子的手。「迷……迷路了?!辜t著臉,那小孩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迷路?」高奕凱呆了一下。「和爸媽一起來的,可是他們都不見了。我一直找,都找不到他們?!顾T著嘴,雖然已經(jīng)快要哭出來了,都還是強(qiáng)忍著。「沒事的,我?guī)闳フ宜麄儼伞!鼓枪始?jiān)強(qiáng)的樣子,讓高奕凱不覺放柔了聲音。「真的嗎?」「是啊,等會兒,你就可以見到他們了。」高架凱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高奕凱牽起他的手,軟軟熱熱的手,在他的手心中顯得好小——原來,小孩子的手,摸起來是這樣的感覺。但是,手中的小手不安分,反而主動捉住了他的手指,以小小的手用力抓著他的指尖。高奕凱不以為意,帶著那小孩去搭電梯,直上服務(wù)臺的樓層。小孩捉著一口匹高的手,雖然眼眶還微紅著,卻因?yàn)橛腥伺阍谏砼裕残牧瞬簧佟?/br>「今天爸爸和mama帶你出來玩嗎?」高奕凱為了讓他分心,引他說話。「今天是我生日,爸爸和mama帶我出來玩?!诡^輕輕點(diǎn)著,小男孩說著,露出了一抹笑容。「好玩嗎?」高奕凱順著他的話問。「嗯?!顾昧Φ狞c(diǎn)著頭,十分高興的笑說:「因?yàn)榘职謒ama都陪著我啊。爸爸平常很忙,都沒有空陪我,今天是因?yàn)槲疑眨氐乜粘鰜淼呐??!?/br>電梯門牙剛打開,那小孩一眼就看到站在服務(wù)臺邊,正和服務(wù)小姐說話的一對男女。他一下子就松開了高奕凱的手,跑向那名男子,喜悅的喊著。「爸爸、mama!」高奕凱正要踏出電梯,卻看到那名男子轉(zhuǎn)過身,而那小孩子一下子就撲到他的懷中。高奕凱的動作頓時(shí)凍結(jié),那個(gè)抱起小孩子的高大男子,竟然是范軍臣!高奕凱怔怔的望著他們,直至電梯門在他眼前合上。眼前,只剩下白色的電梯門,什么也看不到,然而,高奕凱卻無法移開視線。他看著范軍臣抱起那小孩子,臉上的表情,是他全然陌生的。原本擔(dān)憂和焦急,在他抱起那小孩的瞬間,全數(shù)轉(zhuǎn)化為釋然和喜悅,那是屬于父親的臉——一個(gè)擔(dān)心走失的孩子的父親的臉孔。站在他身邊的女子,靠近了他們,他沒有看清楚她的臉,然而,那一瞬間,他知道,那個(gè)地方,沒有任何他介入的余地。他們是一家人,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而他,什么都不是。電梯緩緩的下降,將高奕凱震回現(xiàn)實(shí)中,眼前的幻象消失了,然而,心卻依然空蕩蕩的。茫然的看著電梯的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開,來來回回,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那一天,他連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都不曉得。***隱隱約約中,彷佛聽到了某種聲音。渾沌的腦子還無法分辨那是什么,只是覺得那聲音好吵,吵得他頭都痛了。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他摸索著床邊的鬧鐘,但是,那個(gè)位置卻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是……電話嗎?高奕凱勉強(qiáng)的撐起沉重的身體,才發(fā)現(xiàn)鬧鐘不知、何時(shí)掉在地上,摔壞了。他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yuǎn)。「奕凱嗎?你怎么沒來上班?」上班?過了許久,高奕凱才聽懂了電話的內(nèi)容。「奕凱?你在那邊嗎?」得不到響應(yīng),對方著急的問。高奕凱開了口,卻找不到任何的聲音。沙啞的喉嚨,連發(fā)出正常的聲音也不能。「奕凱?奕凱?你是怎么了?」話筒中傳來的聲音讓高奕凱覺得頭好痛,眼前的景物重重迭迭,暈眩讓高奕凱跌回床上,手中的話筒無力的掉落地面。電話那頭是闕圣瑋,他知道,然而,他卻沒有辦法回答。腦子里,依然昏昏沉沉的,他只覺得身體好重,重到像灌滿了鉛一樣。星期六,從百貨公司回來后,他就一個(gè)人坐在房間里。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他們一家人的畫面。明知道不能想,不要想,然而,就像是在自我虐待一樣,他的腦子卻一直一直不斷的提醒著他。提醒著自己,他只是范軍臣玩弄的對象,提醒著自己,他是他們家庭的——第三者。想到那小孩子天真的笑顏,想到那小孩子曾說過的話:爸爸平常很忙,都沒有空陪我,今天是因?yàn)槲疑眨氐乜粘鰜淼呐丁?/br>是他——在不知不覺中,剝奪了他們父子相處的時(shí)間嗎?都是因?yàn)樗?/br>罪惡感如一條無情的鞭子,一次又一次鞭苔著他。一直到天色完全黑暗,他還是動也不動的坐在房里。一整天沒吃東西,但是,他完全不餓。他不知道自己生了多久,身體的疲憊告訴他該睡了,然而,他的神智卻異常的清醒。他想強(qiáng)迫自己睡著,這樣就可以不去思考,什么都不要想,所以,他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到二十四小時(shí)的便利商店,買了兩打的啤酒。不喜歡酒的味道,然而,喝往口中,卻沒有什么感覺。身體一直冰冷著,房間里沒有風(fēng),然而,他就是覺得冷,從腳底泠徹心扉,只能借著燒灼的酒液來溫暖他的身體。他一口一口的喝著,直到酒精麻痹了他的所有知覺,也一并麻痹了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罪惡感。他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他只知道,醒著會讓他忍不住去想,會讓他更痛苦,所以,只要醒來,他就開始喝酒,直到失去知覺。一直反復(fù)重復(fù)著頭好痛,痛得像是有人在用力壓擠般,然而,只要清醒了,他還是會忍不住去想。胸臆中的痛苦,如同刀子的凌遲般,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高奕凱只能伸出手摸索著,摸著放在床邊的啤酒瓶,但是,指尖卻碰到了一個(gè)紙袋。他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