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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他慢慢的收拾著桌上文件。收拾好時,闕圣瑋還沒回來。低頭望著腕上的表,銀白色的表面上,映著他蒼白的容顏。原是想看時間的,但他卻出神的凝視著那只表。是范軍臣送他的錢,幾次想丟,但是,卻舍不得。那是他和他之間,唯一留下的東西。明知道留著,只會讓自己痛苦,然而,每次想將它丟棄,呼吸就會梗住,那彷佛要拋棄他和他的所有回憶,就像刀子硬生生的割開他的心一般,痛得幾乎讓他要窒息。原本要送給范軍臣的禮物,他并沒有再看到過,也許,那一天,闕圣瑋來的時候,將它連同散落在地上的啤酒瓶一并丟棄了吧。丟了也好,那個禮物,永遠(yuǎn),沒有機(jī)會送出去——輕輕撫著冰冷的玻璃表面,也許,百到當(dāng)他能拿下這只表時,他才有可能徹底的遺忘他吧。但是,真的會有那么一天嗎?***深沈的夜,深藍(lán)色的夜空中,缺了口的月,冷冷的掛著。午夜兩點,范軍臣回到了家里。打開了門,雖然已盡量放輕了動作,然而,門關(guān)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依然顯得無比清晰。將公文包丟在沙發(fā)上,范軍臣走進(jìn)了兒子浩云的房里。最近,他回來時,時間總是接近深夜,能見到兒子的,也只有他的睡臉。床上,兒子的睡顏安穩(wěn),他半側(cè)著身,臉頰壓著枕頭,握著的拳頭就放在臉的旁邊,因為這樣的睡姿,口水都流到枕頭上了。臉上漾著溫柔的笑容,不管糾正了多少次,兒子還是改不了這樣睡覺的習(xí)慣。只是這樣看著兒子,胸臆中就會漲滿了激動,那小小的身體里,擁有著他一半的血緣。一直都是孤單一個人,即使結(jié)了婚,對他來說,毫無感情的妻子依然是外人。這樣的感覺,一直持續(xù)到兒子出生為止。范軍臣怎么樣也忘不了,兒子出生的那一瞬間,那個小小的生命體,是因他而延續(xù)的生命。所以,他要把自己從不曾擁有的東西,全部給他。他想要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那是過去的他不管怎么渴望,卻永遠(yuǎn)都得不到的東西。但——為什么這樣的自己,卻擁抱了同樣身為男人的高奕凱,不只是一次,從貪戀著他的身體,到被高奕凱吸引,什么時候,他的身邊,竟成了比家還更讓他眷戀的地方?為了自己的私心,即使明知道這是不可能長久的關(guān)系,他卻任由事情一再重復(fù)的發(fā)生。也許,他只是想好好的休息吧。逃避家庭、公司的問題,在高奕凱身邊,他什么都不用想,只有在高奕凱身邊,身心俱疲的他,才能好好休息。所以,他不愿放手,盡管他知道這一切對高奕凱并不公平。兒子對他來說,依然是最重要的,所以,到了最后,他還是只能放棄高奕凱。但,為什么,最近他總是蓄意的延遲回家的時間?兒子在家里等他,有時候,只是為了某件事,兒子會等他等到睡著為止,對于這些,他不是不曉得。但是,他還是不想回來。不是因為不想見到妻子,而是因為——高奕凱。一直到失去了,范軍臣才明白,自己的感情。然而,就像以前什么都沒有的他一樣,最想要的東西,怎么也……得不到。他愛著兒子,然而,卻因為兒子,讓自己失去了他——慢慢握緊了手,范軍臣收回視線,悄悄的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疲憊的坐在沙發(fā)上,他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煙,白色的煙霧升起,飄散在黑暗的客廳里。視線不自覺的落在腕上的錢,黑色的錢面,有著與他送給高奕凱相同的設(shè)計。最后一次見面的那天,高奕凱暈了過去,他將高奕凱抱到床上,在他房里的書桌上,看到了這只表。那只表似乎曾經(jīng)摔過,它的旁邊有個摔壞的盒子,表的鏡面也有些磨損,但其它部分則完好,時間也仍然走著。那不會是高奕凱買來自己要戴的,他剛送高奕凱一個表,就算高奕凱要買新的表,也不可能真?zhèn)€一模一樣的款式。拿起了那只表,范軍臣知道,那是個禮物,送給他的禮物。因為如此,離去時,他帶走了那只表,換過鏡面后,他將它戴在手腕上。也許,是想留下什么吧,關(guān)于他和高奕凱之間……嘆了口氣,范軍臣終于捻熄了煙。他站起身,主臥室的房門在這時候被打開。他的妻子衣著整齊的站在門口,看樣子,似乎是刻意等他回來。「我有話跟你說。」靜默了半晌,趙嬿瑜終于開口。「有什么話非在這時候說不可嗎?」范軍臣沈下臉,冷淡的問。在妻子外遇之前,雖然不愛她,但他對她總是溫柔以待,但是,那件事后,兩人的關(guān)系,就迅速的降到冰點。「我……懷孕了?!?/br>她的聲音輕輕的,略顯蒼白的臉卻定定的凝望著他。范軍臣木然的望著眼前的人,她的容顏依然美麗,然而,此刻看來,卻是如此的陌生。「然后?」「不是你的孩子?!?/br>「我知道。」從那一天后,他就沒再碰過她。「為什么你還這么鎮(zhèn)定?」趙嬿瑜咬著下唇問。「不然,妳還期待我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趙嬿揄捉緊了門,一直都是這樣,結(jié)婚后,她就一直有這種感覺,他不愛她。表面上,他似乎對她很溫柔,但是,她從來不曾有過被寵愛的感覺。婚后,她才慢慢的了解到,他娶她,只是得到總經(jīng)理職位的一種手段。她失望,難過,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婚姻,但是,因為愛他,所以,她忍了下來。以為,這輩子會這么度過的,但是,她認(rèn)識了那個男人。他對她的追求,讓她察覺到自己有多么寂寞。也許是迷惑,也許是想報復(fù)丈夫,她開始和那男人上床。但是,卻被丈夫發(fā)現(xiàn)了,以為他會憤怒,會指責(zé)她的不貞,但是,他什么也沒說,但從那時候開始,他常常住在飯店里,徹夜不回。一夜一夜守著空蕩蕩的床鋪,她的心也慢慢的冷卻。丈夫的態(tài)度,讓她終于徹底死心。該是結(jié)束一切了吧,她想要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