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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書院發(fā)下來你就知道了?!?/br>祁鉞勾著宋澄的脖子,腳下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就到了書院。宋澄將卷子發(fā)了下來,只見祁鉞的卷首,清清楚楚寫著一個“甲”,祁鉞當場就跳了起來。這一跳擱在平日那就是小意思,可是昨夜祁鉞跪了一晚上,登時雙膝酸軟,就撞在了桌上,祁鉞哀叫一聲。站在一邊的學生都笑了起來,再看見祁鉞卷首的那個“甲”字,大家笑得愈加厲害了,祁忱也跟著起哄:“哥,你這是樂極生悲!”祁鉞揮了一把道:“去去,一邊去,你得過甲么?”祁忱默默抹了一把鼻子,徐夫子的甲可不是俺么容易得的,自己得個乙就不錯了。宋澄笑著道:“恭喜恭喜!”祁鉞笑得歡喜,卻并無傲意,宋澄也是暗暗點頭,這種情況若是換了其他的學生,難免不驕傲,可是祁鉞卻只是歡喜。孟夫子考完試,總會例行將徐夫子教的甲等試卷帶去給自己的學生觀摩,平日里只宋澄一人,沒想到今日竟多了祁鉞,孟夫子連連咂舌,簡直是不敢相信,他特地將祁鉞喚去了給自己的學生做了個示范。從前宋澄是標準的好學生,正面教育的典范。那祁鉞就是典型的奮斗模范,浪子回頭。夏日早晨天氣清爽,夫子大多喜歡在院子里的柳樹下,與學生圍個半圓授課,孟夫子正是其中的一個。他將祁鉞叫了過去,站在大樹下,手里捏著自己的卷子,孟夫子諄諄教誨:“浪子回頭金不換,懸崖勒馬不算遲,你們都知道徐夫子的甲等有多難得,但是祁鉞都能得到,這就證明,只要好好學習,專心致志,皇天不負有心人,你們定然能比祁鉞做的更好!”雙手抱著試卷的祁鉞:……為什么感覺自己是反面教材?祁鉞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偷偷含笑的宋澄,擺了一個不屑的表情,宋澄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宋澄一笑,孟夫子就敏銳地抓著了宋澄,他向著學生道:“你們要學習澄,寒來暑往,始終如一……”孟夫子洋洋灑灑夸了一篇錦繡文章的字數(shù),其間引經(jīng)據(jù)典慷慨激昂,宋澄從頭至尾只是淺笑,最后一句夫子謬贊了,便又得了一句不驕不躁的表揚。祁鉞無語了,孟夫子,我還站著呢!可是孟夫子是聽不見祁鉞的腹誹的。第27章第二十七本書此時的祁鉞更加想不到的是,從今以后,只要他越優(yōu)秀,就越能證明孟夫子那句名言,“浪子回頭金不換,懸崖勒馬不算遲”。終祁鉞這一輩子,都沒洗掉這么個浪子回頭的名聲。等到了旬假的時候,宋父照舊來接宋游。每次到這天,宋澄不是早早離開,就是等宋父帶著宋游回去了再往家里走。這天宋澄稍微磨蹭了一下,就見宋游出去了,宋澄也就不著急了,他與祁鉞笑著開了幾句玩笑,估摸著宋父和宋游走了,這才出門。“澄兒?!?/br>宋澄剛出門就聽見宋父叫自己,宋澄轉(zhuǎn)身只見宋父懷里不知道抱著些什么,鼓鼓的揣在衣襟里,宋游背著小書篋黑著臉站在一旁。宋澄裝作沒聽見,轉(zhuǎn)身想要走,卻又聽見宋父喚自己:“澄兒你等等?!?/br>宋澄被叫了兩次,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了,他轉(zhuǎn)身不說話看著宋父,只見宋父笑得有些尷尬,他伸手將懷里的東西捧在宋澄面前,宋澄低頭一看,只見是些青青黃黃的杏子。“你吃?!彼胃高肿煨χ溃B曬得黑黝黝的,額頭上還有些汗,“我今日下山的時候見路上的杏子熟了,想著你從小愛吃,就給你摘了些。”宋澄看著大小不一的杏子,心頭忽而有些酸澀,他抬頭道:“叔、不,我不要這些,你拿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闭f著便轉(zhuǎn)身帶著祁鉞走了,宋父連叫了幾聲澄子,宋澄沒有回頭,直走到完全看不見的地方才死死換了一口氣。既然已經(jīng)賣了自己,那就各走各的路吧,別在打擾了。宋澄黯然。此事本來也就這么過去了,可是此后只要山上有什么果子熟了,有什么好吃的,只要能有,宋父都會給宋澄帶一份,哪怕宋澄從未收下過,宋父也是絕不間斷。對于宋澄來說,是一段已經(jīng)摒棄的親情,可是對于宋游來說,就是滅頂之災(zāi)。古人常說嫡庶有別,放在小戶人家,也就不說什么高貴與卑賤了??墒谴謇锏娜苏f起來的時候,總會說自己是續(xù)弦生的。宋澄從前是個不說話的傻子倒也罷了,可是如今他是老師捧在手心上的寵兒,就連從小疼愛自己,對宋澄不理不睬的父親也有什么好東西都想著宋澄,宋游每每想起來就覺得心里頭憋屈又難受。李暢是宋游的好朋友,家中也是做生意的,頗有幾分錢財。平日里與宋游也是對口的很,宋游有什么苦頭也就都對著這位李小公子吐。“宋澄其實是我爹以前的妻子生的兒子,他小時候一把火將我們家在京郊的房子都燒了,連他娘都燒死在了屋子里。”宋游悄悄嚼舌根,李暢一聽,這可是一出大戲,登時慫恿著宋游多說些出來。宋澄在這個小書院也算是風云人物,誰不好奇他的底細?“前幾日父親帶著果子給他他還不理,怎么能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他還對著別人說我爹是他叔叔。他就是嫌貧愛富,傍上了徐夫子,就連自己的親爹也不認了?!?/br>宋游這些話被傳了好些天,直到傳的人盡皆知,宋澄才從祁忱那里聽出點風聲來。祁忱也不敢直接對著宋澄說,生怕戳著宋澄的心,又忍不住好奇。祁鉞聽了登時要赤手空拳跟宋游干一架。宋澄連忙攔下了,說什么也不讓祁鉞上去抽宋游。宋游不過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可是祁鉞已經(jīng)十三了,站在宋游身邊,且不論是誰有理,旁觀的人肯定都會以為是祁鉞仗勢欺人。祁鉞臉色鐵青,被宋澄攔下了。這日是最后一日,便又要放田假了。住的遠的孩子,已經(jīng)有家長早早站在書院外面等著接孩子回家。宋澄沒什么好收拾的,他坐在位置上發(fā)呆,只是又想起去年郁慈也在,他一個人收拾書篋,還笑著邀自己去他家玩耍,可是一轉(zhuǎn)眼便過去一年了,怕是他墳頭的草都長高了吧。“澄子,走,回家!”祁鉞收拾好東西,站在宋澄書桌前。宋澄沒抬頭便應(yīng)了一聲,他匆匆收拾好,便跟著祁鉞出去了,沒想到正好與宋父撞了個迎面。宋父背著宋游的書篋,向著宋澄喚了句:“澄兒?!?/br>宋澄照舊無視了,正要走,忽而聽見身后的小孩子嘰嘰喳喳跟自己的父母科普,什么這就是那個學習很好,但是燒死了自己的娘,又不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