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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繼承爵位的人,如此,祝家未來的公爵夫人,又豈能是她這樣小門戶…… 扶意翻了個身,卻想,小門戶怎么了? 寒門學(xué)子能憑學(xué)識才干入仕為官、光耀門楣,乃至功勛卓著載入青史,她小門戶出身的女子,哪里不如人? 那日祝镕親口對她說,不要放棄心中的念想,可見他在江上就已經(jīng)看透,他是知道自己的。 想到這里,扶意反而臉不紅心不跳,她與祝镕的情意,與做不做公爵夫人不相干,就算這輩子孤身一人,她所盼所想,依然是憑自己的本事,能有一番作為。 心里踏實下來,扶意安逸地閉上雙眼,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可她絕不輕言放棄。 夜深人靜,熱鬧了兩天的祝家,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東苑內(nèi)室臥房里,二夫人洗漱更衣,疲倦地正要歇下,丫鬟們卻引著丈夫進門來。 姜氏不禁問:“怎么過來了,梅氏身上不自在?” 祝承業(yè)說:“有些話要與你說,心里不踏實?!?/br> 姜氏道:“這兩日一切順意,你怎么反而不高興?有人說閑話不成?” 祝承業(yè)在榻上坐下,姜氏不得不起身來,披了件衣裳陪在一旁。 “夜里我見大哥沖著祝镕笑,滿眼的歡喜?!弊3袠I(yè)說,“我想著,他早晚要讓祝镕認祖歸宗,心里就不痛快?!?/br> “孩子是老太太當(dāng)初抱回來,當(dāng)著全族的人說,從廟里撿的?!苯系溃拔倚睦镫m也猜忌,可想想當(dāng)時的情景,先帝和當(dāng)今皇上都知道的事,他們要想改口,難道不怕欺君之罪?” 祝承業(yè)道:“平珞和平瑞的資質(zhì),我心里明白,幾個兄弟比一比,祝镕樣樣都出挑。那小子是有野心的,看著為了不越過兩個哥哥,寧愿到宮里去當(dāng)侍衛(wèi),可他求學(xué)那些年,拼了命的念書圖什么?如今別看是侍衛(wèi),那也是離皇帝最近的人,這小子不僅有野心,還精明得很?!?/br> 姜氏無奈:“我們平珞和平瑞,也是京城世家公子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更何況,只要老太太和她兒子不改口,族人還能讓個撿來的孩子繼承家業(yè)?祝家三百年的血脈,就斷在這里?” 祝承業(yè)道:“他們自然能有法子,你說血脈香火,往上數(shù)三百年,中間就沒點外人不知道的事?非要爭起來,血脈算什么?” 姜氏道:“好好的,說什么喪氣話,只要不能證明祝镕是這家里的孫子,有的是人不讓他們?nèi)缫?,老三家就先不答?yīng)。” “不提他們。”祝承業(yè)越發(fā)嚴肅起來:“過些日子,我打算親自向老太太開口,把韻之接過來,你我親自教養(yǎng)管束。再兩個月,四皇子妃就生了,我們要早做打算,不論她生男生女,都要把韻之送進宮去?!?/br> “這是自然。”但姜氏另有主意,說道,“你不覺得韻兒這些日子會說話了,同樣的事,擱在從前,只會惹得我們生氣,如今聰明多了,都是言姑娘的功勞?!?/br> “你的意思……”祝承業(yè)道,“讓她繼續(xù)留在老太太身邊?” “外人都知道,她是老太太養(yǎng)大的,說出去多體面,我們也不必到如今再糾纏著要接她回來?!苯蟿裾煞虻?,“她跟著言姑娘,學(xué)了點聰明圓滑的世故,往后進宮到了貴妃身邊,日子也好過些。你想想你那女兒的毛躁脾氣,去了貴妃娘娘身邊,就宮里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她活得下去嗎?” 祝承業(yè)連連點頭:“我只想著要她端莊賢淑,卻忘了深宮不易?!?/br> 姜氏道:“韻兒的事,我會盯著,你不要費心。如今升了官,皇上正器重你,帶著平珞好好辦差才是?!?/br> 祝承業(yè)心口松快了些,對妻子有了笑容:“這么多年,多虧你了,家里家外的料理。” 姜氏笑道:“夫妻同心,你還客氣這些?!?/br> 祝承業(yè)又道:“昨日見到平珒來看戲,那孩子瘦弱蒼白,也是可憐?!?/br> 姜氏拉著丈夫到床上坐,為他脫了鞋子,自己解下衣裳,兩人靠在一起,她輕聲道:“興華堂里,事事不順,也就一個撿來的小子體面些。王妃那日來家,你是沒見到你那嫂嫂的臉色,我估摸著涵之那孩子不能好了,閔王妃等著見兒媳婦呢,我看她怎么給王府交代?!?/br> 祝承業(yè)一時心中舒坦,摟過妻子的腰肢,兩人緩緩滑入錦被里,自是長夜漫漫,春色無邊。 然而那之后幾日,京中春雨綿綿,才暖和兩天,又冷得人直哆嗦,祝家老太太怕是在東苑熱鬧兩天累著了,禁不住陰雨,染了風(fēng)寒臥病在床。 但她不要兒媳婦在跟前伺候,也不許韻之和扶意放下清秋閣里的課業(yè),清清靜靜躺了幾天,自己就大安了。 這日午后,孫女們來陪她說說話,香櫞在門外廊下和芮嬤嬤做針線,說起自家小姐的老祖母,她們主仆倆上京前,還跟著自家夫人端茶遞水地伺候了一個月,但也就是個風(fēng)寒而已。 香櫞恨恨地說:“就愛折騰我家夫人和小姐,有好東西只想著大兒子那邊,病了要人伺候,心里不耐煩了,又或是別的什么累的苦的,全纏著我家夫人和小姐?!?/br> 芮嬤嬤聽著說:“這樣不公允,實在不應(yīng)該?!?/br> 香櫞憤憤:“哪里是不公允,就是惡毒,我們夫人也四十歲的人了,還動不動要她在院子里罰跪?!?/br> 芮嬤嬤聽了直搖頭,但也提醒香櫞:“再別與旁人說,言家也是書香門第,不該有這樣的事。” 香櫞捂著嘴,四下看了看后,央求道:“小姐知道了,一定罵我。嬤嬤,我是見老太太那樣好,心里感慨我家小姐和夫人的辛苦,才忍不住說了的?!?/br> “我不說出去,也不告訴言姑娘?!避菋邒叽认榈匕矒崴?,“但你也不許再提了,壞了你家小姐的名聲?!?/br> 但嬤嬤聽了這話,心里到底在意,待姑娘們都散了,她悄悄對主子提起。 不想老太太卻是知道的,說:“不稀奇,那老貨年輕時就不是好人,但扶意她爹有出息,更是情深意重的男子,一輩子只娶了扶意的娘。我是想著,這樣兩口子教出來的女兒必然不差,才接來的?!?/br> 芮嬤嬤道:“這將來做了親家,也不消停?!?/br> 老太太睨她一眼:“和誰做親家,和你的孫子做親家?” 芮嬤嬤笑道:“我還想呢,可我家那幾個小子不配,您自己藏著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