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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之后被內(nèi)院的mama們送走,也沒再遇上他。 一個早出晚歸,一個深居清秋閣,下一次能好好說上話,也不知是幾時。 但剛才在老太太屋里,即便沒有眉來眼去的曖昧,連目光都沒對上幾回,可就這么一處坐著,扶意已是心滿意足。 她面上有了笑容,回到房里,卻聽翠珠和別的丫鬟念叨:“宮里的嬤嬤可嚴厲了……” 彼時扶意沒多想什么,直到第二天,大夫人真把宮里的嬤嬤請來教規(guī)矩,她才明白翠珠說的話。 這日午后,五姑娘吃過飯,剛到清秋閣,扶意來門前接她,見廊下兩個小丫鬟跑回來,她們原是去廚房送食盒碗碟的,竟撞見興華堂傳家法。 “宮里來的嬤嬤,打三姑娘手心板子,把柳姨娘惹急了,和人家吵起來。”她們說,“大夫人就傳家法,把柳姨娘打了十板子,罰跪在正院墻根底下,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見呢?!?/br> 慧之聽得嚇著了,往扶意懷里躲,扶意趕緊帶著小meimei進門。 剛坐下不久,就見韻之怒氣沖沖地闖進來,大聲說著:“那幾個老貨,敢動我試試,我不撅折了她們的爪子。” 可她們都沒法子,興華堂里做規(guī)矩,連老太太都不過問,直到日落黃昏,韻之死纏爛打,磨著祖母把兩個meimei接到內(nèi)院。 扶意見映之和敏之的手掌被打腫了,平日里清麗活潑的女孩子此刻嚇得哭也不敢哭,心疼得不行。 芮嬤嬤給三小姐擦了膏藥,便見映之走到老太太跟前,含淚說:“奶奶……姨娘她還跪著呢,能不能,能不能讓姨娘起來?” 老太太將孫女摟在懷里:“你別擔心,我已經(jīng)傳話去了,好孩子,不哭了?!?/br> ------------ 第80章 母子對抗 晚些時候,扶意跟著三姑娘、四姑娘一道離開內(nèi)院,但一群奶娘丫鬟跟著,她也說不上話,只方才在老太太跟前聽說,宮里來的人,教的不過是些舉止儀態(tài)和請安行禮的規(guī)矩。 為了這點事,她們敢責打孩子,自然是大夫人的授意,而柳姨娘平日里對大夫人言聽計從低眉順眼,今日卻敢為了孩子,不惜得罪她。 記得三meimei曾自言自語,若是將弟弟交給姨娘養(yǎng),或許能好些。 扶意來家這些日子,每每聽說柳姨娘的事,都是為了孩子們,至于與西苑三夫人的矛盾,恐怕也不過是被大夫人當槍使。 行至清秋閣前,和姑娘們分開了,連香櫞都知道,在她們走后說:“倘若這家里沒有老太太在,三姑娘和四姑娘還不知是什么光景。二小姐雖與父母不大和睦,二夫人也不至于這樣作踐女兒,三夫人看著咋咋呼呼的,可看得出來,是把五姑娘捧在手心里的。” 扶意心里難過,說不出話來,大夫人沒有子女之緣,必然是老天爺都知道,她沒有做母親的寬容慈愛。 自然,扶意也不愿將來自己的丈夫有小妾或外室,更不能心甘情愿做那些孩子的母親。 可興華堂里兩位姨娘,本是大夫人為丈夫張羅來開枝散葉,只怕頭兩個生的都是女兒,讓她心內(nèi)嫌棄,從一開始就討厭這姐妹倆。 至于親身骨rou,看看大小姐的慘狀,什么都不必說了。 扶意不禁想起自己的爹娘,父親一輩子心血都在書院上,不問家中瑣事,對祖母也算是百依百順,在她看來幾乎與愚孝無二。 但父親唯獨堅持了一件事,便是只娶娘親一人,哪怕沒有兒子將來繼承書院,他也從沒動搖過。 因祖母霸道惡毒,和父親一味容忍,扶意對爹爹原也有諸多不滿,但一想到他對母親的情意,就什么都釋懷了。 “不過二姑娘也不容易?!毕銠茨切⊙绢^,還在喋喋不休,“這府里命最好的,就數(shù)五姑娘了?!?/br> 扶意聽得,心中卻可憐慧之小小年紀,不得不為了顛三倒四的母親,處處cao心,在長輩面前看眼色行事。 一團和氣的大家族底下,果然問題重重、恩怨糾纏,難怪韻之說,meimei們在清秋閣里最開心,哪怕背書練字是極悶的事,她們也覺得自在快活。 一年后,扶意離開這家,姑娘們又要回到從前的生活,而她自己,那時候還不知是什么光景。 隔天清晨,扶意早早起來,挎著竹籃拿了剪子,在清秋閣門外折花,忽聽的身后有人說:“枝葉上有露水,仔細沾濕你的衣裳?!?/br> 扶意聞聲回眸,便見心中想念之人,但祝镕一臉疲倦,該是昨晚在宮里當差,徹夜不眠,必然累壞了。 “你起得這么早?”祝镕見到扶意,本是倦意全消,欣喜地說,“我一路走來,還想著能不能遇見你?!?/br> 扶意道:“辛苦了,早些去休息吧,老太太該心疼了?!?/br> 她也心疼,只是不敢說。 祝镕則道:“家里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趕早去和父親商量?!?/br> 扶意問:“為了映之和敏之?” 祝镕頷首:“大夫人最近心浮氣躁,做什么都不順心,可憐她們被拿來撒氣?!?/br> 這話說中了扶意的心思,在她看來,那幾個嬤嬤動手,和大夫人本人動手沒什么區(qū)別,把柳姨娘折磨成那樣,大夫人究竟從中圖什么愉悅? “記著我的話,不要多管閑事,別得罪她?!弊iF嚴肅起來,再次告誡扶意,“這家里大事小事,風風雨雨過了三百多年,已經(jīng)沒什么事值得著急,凡事先想一想如何周全自己?!?/br> 扶意輕輕一嘆:“你總是對我說教,仿佛我三天兩頭闖禍。” 祝镕搖頭:“家里的姐妹,自小就知道長輩們的脾性,但你不了解,我怕你心太善太軟,沒有別的意思。” 扶意欠身,笑如晨曦明媚:“多謝表哥,我知道,請表哥早些休息去?!?/br> 祝镕也笑了:“我們又不是兄妹,往后不必……” 說著話,清秋閣里有人要出來,二人彼此一個眼神,便各自轉(zhuǎn)身,待翠珠和小丫鬟出來幫扶意拿東西,她身后已是人去無影。 可惜摘了花,畫花的人卻不來,映之和敏之還在興華堂跟著宮里來的人學規(guī)矩,不知又要挨多少手心板子。 不過,今日祝镕白天在家,午飯時,韻之和慧之都留在清秋閣,西苑的人送來五姑娘的飯菜,一面擺碗碟一面念叨著:“聽說三公子今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