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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碎的。” 巧的是,老太太這邊,芮嬤嬤從箱子里揀出幾面菱花鏡,也不知哪一年收著的,做工精致,該是上造御用之物。 “放著也白白銹了,怪可惜的,你送給姑娘們去?!崩咸f,“她們如今都用玻璃鏡,這拿來當擺設也好。” 祝承乾道:“孩子們毛躁,您這些好東西給了她們,才白糟蹋了。” 老太太搖頭:“何必說這些話,我的東西不給孩子們,給哪個?” 但見韻之來謝過祖母,又說要去送給扶意,老太太叮囑她早些回來,但孫女走了很久,也不見孫子歸來。 “他有什么要緊事,對你說了嗎?”老太太問兒子,“宮里的事,朝堂的事,還是你屋里……平珒怎么了嗎?” 祝承乾也是一頭霧水:“若是家里的事,您和兒子都該知道,怕是朝堂的事。” 他們終究沒能等來祝镕,最后只等到他派人傳話,說今晚不能回來。 老太太很是心疼孫子,對長子道:“你自己的骨rou,你要知道憐惜,他做個侍衛(wèi)罷了,怎么總忙得好像軍機大臣。我早就說,你不該送他去皇帝身邊,如今好了,想脫身也難?!?/br> 祝承乾道:“當時皇上開口選中了镕兒,兒子也不好推辭,說實話,兒子寧愿他外放出去,到遠離京畿的地方做個父母官。但又想,他自小就在皇帝身邊歷練,將來再沒有什么是經(jīng)不起的,也是件好事?!?/br> 老太太嘆息:“也罷,如今那孩子自己有主意,比你年輕時強些?!?/br> 祝承乾很是驕傲,笑著說:“可不是比兒子強嗎,所以有件事……” 老太太端起茶碗,看了眼兒子,已猜出八九分。 祝承乾道:“是時候讓镕兒認祖歸宗,母親,這份家業(yè),終究是要傳給镕兒才好?!?/br> 老太太悠悠喝茶,放下茶碗才道:“我早說過,這事你不該和我說,該與你夫人商量?!?/br> 祝承乾一臉為難:“她是必然不答應的,滿心想著擁護太子順利登基,將來即便我們膝下無人繼承家業(yè),她也不怕任何人動搖她公爵夫人的地位。二弟也好三弟也好,或是把爵位讓給他們,或是從宗親里抱養(yǎng)一個孩子,橫豎,她是不肯給镕兒的?!?/br> “那平珒呢?”老太太問。 “平珒險些就被她養(yǎng)死了?!弊3星嘈?,“您說她還能圖什么?也不必指望?!?/br> 老太太一臉失望地看著兒子:“既然你心里都明白,你由著她作踐孩子們,柳氏和楚氏侍奉你一場,生兒育女,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祝承乾冷靜地回答:“自然以家族利益為先,祝家若與楊氏一族翻臉,就是和太子一脈為敵,對我們家沒有好處。當年兒子年輕氣盛,才會有了镕兒,但如今……” 老太太嘆氣,搖頭道:“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想什么,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對镕兒的娘,你是真心喜歡,便是她故去二十年,音容笑貌依然在你心里。除了她,大夫人也好,柳氏和楚氏也好,根本進不到你心里去,你就是太自私太無情?!?/br> 祝承乾起身,面色冷峻:“母親這樣說,兒子無地自容?!?/br> 老太太道:“你根本不在乎那幾個孩子,哪怕是涵之,你都不在乎,你眼里只有镕兒,因為你心里只有他的娘這一個女人。你聽我一句話,你是命好,有好女人為你生了個好兒子,但你若不善待涵之,不善待映之姐妹,不好好養(yǎng)活平珒,最看不起你的人,就是镕兒?!?/br> 祝承乾抬眼望著母親:“镕兒他……” 老太太說:“難道你心里沒數(shù)?” 祝承乾無奈垂首:“是,兒子心里明白?!?/br> 老太太眼中寒光閃爍,更帶著悲憤:“我要聽一句實話,兒啊,你們是不是把涵之的孩子弄沒了?” 祝承乾渾身一震,雙手握了拳頭:“是……”他猛地又抬起頭,解釋道,“但是母親,那個孩子生下來,只會給涵之和祝家?guī)頌牡?,那是勝親王府的血脈,怎能留存于世?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誰也不會知道這件事,還請母親聽過就忘了?!?/br> 老太太痛苦地閉上眼睛,抬手示意兒子退下:“我老了,不知還有幾年能活,你若不想落得晚景凄涼,叫兒女們棄之不顧,就做好你當?shù)谋痉?。你不在乎他們也罷了,但求別再糟踐我的孩子們。” “母親……” “退下吧,我們母子不要起爭執(zhí)?!崩咸f,“我滿心疼你,只是如今疼不起了。” “涵之的事,我已經(jīng)答應镕兒,會盡快讓王府接回去?!弊3星溃拔乙膊幌M?,心里總懸著一樁事?!?/br> 老太太別過臉去,不言語。 祝承乾又道:“镕兒的婚事,兒子心里有幾家姑娘看著合適,改天命人合了生辰八字,再送來您挑一挑,終究是要家世門第好,將來能輔佐镕兒繼承家業(yè),配得上公爵夫人的誥命?!?/br> 老太太無奈地答應:“知道了,過些日子你拿來吧。” 芮嬤嬤一直帶著丫鬟在外頭收拾東西,見大老爺走了,便來問主子夜里還用不用飯,卻見老太太擦拭眼角,像是落了淚,急忙上前問:“您怎么了?” 老太太不愿多說,只道:“備著宵夜,告訴前面的人,我這兒等三公子,叫他們見了就送過來,多晚都要來。” 祝镕忙到將近子時,才回到家中,聽說老祖母一定要見他,趕緊回到內院。 老太太屋子里還亮著燈,他悄聲進門,問道:“奶奶,您睡了嗎?” “醒著呢,我的孫兒沒回來,我如何睡得著。”老太太說著,喚小丫頭來多點幾盞燈,叫孫子在床邊坐了,打量著他說,“把你累的,餓了吧。” 祝镕道:“您該早些歇著,等我做什么?!?/br> 老太太笑:“你說有要緊的事,你不說,我如何睡得著?你爹也眼巴巴地等了一晚上,被我打發(fā)走了?!?/br> 祝镕從丫鬟手里接過參湯一飲而盡,待她們下去,便道:“原想圖方便,省得在您和爹跟前說兩回,誰知突然忙起來,是我該死。” “不許說這些話?!崩咸珢蹜z不已,問道,“告訴我,什么事,好叫我踏實睡下?!?/br> 祝镕起身來,周正挺拔地立在祖母跟前,道:“孫兒想求奶奶,替我派人到紀州言府提親,孫兒與扶意,兩情相悅,愿結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