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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堯年心頭一緊,忽地不敢直視扶意,似自言自語般念著,“我見他臉上傷痕,怪嚇人的?!?/br> 扶意尚未察覺異樣,心里只惦記著刺客的來路,提醒郡主千萬小心:“不知皇上,會不會把這些罪過強加給王府。” 堯年很是不屑,反而笑著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帝若有意,也不是我和母親小心就能避免的。但扶意你想,皇帝真有一天要那樣趕盡殺絕,那就意味著我父王和哥哥還活著,豈不是好事?我還真盼著,他早些來尋我們的不是?!?/br> 扶意卻緊張地看著郡主,擔心將來可能發(fā)生的變故會給祝家?guī)淼挠绊憽?/br> 堯年見她如此,便說道:“不論發(fā)生什么,我也不會把你抖出來或是交給誰,將來皇帝得逞,我們一家自是灰飛煙滅,不會對公爵府有任何影響。反之,我就不說什么大話,但有那一天,我向你保證,父王絕不會為難祝家的無辜老弱?!?/br> “無辜,老弱?”扶意的心,依然高高懸起。 “除了父王和哥哥,當年還有無數(shù)將士的性命斷送在懸崖之下?!眻蚰瓿林氐卣f,“這家里的老爺和公子們,倘若與當年的事有所關聯(lián),莫怪我父王無情,他必須給他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扶意想為祝镕辯解,五年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還在國子監(jiān)念書,絕做不了那樣翻天的事,可她又怕“不打自招”,反而害了祝镕,終是沉默了。 堯年能想到,扶意在祝家待久了,難免對這家里的人有了感情,難為她還愿意忠于王府,難為她始終記著自己是紀州人。 “我先走吧,看得出來這家里不甚太平,韻之那兒不定有什么麻煩,你去幫幫她?!眻蚰暾f,“若有什么我能幫忙的,不必對我客氣,我有心幫你們,可一個外人不該指手畫腳,我也不好自作多情?!?/br> 扶意苦笑:“多謝郡主成全,只不過,我也一樣是個外人?!?/br> 可她這個外人,實在卷入了太多祝家的家事,就連府里的下人,都不會再為她的存在而感到奇怪。 更何況老太太送了紫檀木的大衣柜,又留她在三公子的小院過夜,聰明人已經察覺到扶意未來在這家可能擁有的地位,如柳姨娘、楚姨娘,已經算計著把心靠過來。 送走郡主后,扶意立刻趕回東苑,在婢女們的指引下,來到了二公子的臥房。 韻之帶著她嫂嫂在屋子里,頂住了門窗不讓任何人進,周mama苦苦相勸,韻之卻要她去把大哥找回來。 周mama急壞了,語無倫次地向扶意解釋著方才的事,就在她們帶著郡主去清秋閣不久,少夫人因難以忍受婆婆的責怪和羞辱,突然對二夫人吼了一聲“您別再說了”。 這下可了不得,二夫人拖著病體從床上爬起來,扇了兒媳婦一巴掌后,就要周mama傳家法。 緋彤搬來韻之相救時,家法剛傳到,韻之不由分說帶著嫂嫂就出去,可院門前被堵著無路可走,這才退去了二哥的屋子,和外頭對峙著,要她大哥回家來。 “這么鬧……等二老爺回來還了得?”周mama欲哭無淚,“言姑娘,您勸勸吧,老太太那兒怕是還有客人在,我們實在不敢驚動?!?/br> 扶意見一院子下人,都垂頭喪氣,她們仿佛厭倦透了這雞飛狗跳不得安寧的日子。 再想到等二老爺回來,見這光景,必然大動肝火,韻之又要遭殃,扶意便把心一橫,對周mama道:“您在這兒守著,我去見伯母。” 周mama欲言又止,二夫人的脾氣,好一陣歹一陣,眼下正是糟透了的時候,只怕誰勸都不管用。 但扶意已獨自進了二夫人的臥房,見地上有摔了的茶盤,還有橫著的家法,那三指寬的木杖,不知打過多少人,每一寸都透著令人絕望的寒氣。 二夫人靠在床頭,形如枯槁,短短幾日,折磨得她老了十來歲,再不是那闖到清秋閣興師問罪,卻被扶意一句話就哄高興,神采飛揚的貴婦人。 扶意退回門前,向婢女要來熱水,親手絞了一把帕子來到二夫人跟前:“伯母,我為您擦把臉可好,能舒服一些?!?/br> 二夫人疲倦地抬起眼皮,凄涼一笑:“到頭來,是你這個別家的女兒,來問候我一聲死活?!?/br> 扶意道:“伯母,我攙扶您坐起來些?!?/br> 二夫人卻推開了扶意的手:“我也沒幾天活頭,不必了。兒子沒了,女兒不孝,如今連兒媳婦也會忤逆我,我這輩子……咳咳咳……” 見二夫人咳嗽,扶意順勢來攙扶她為她順氣,輕柔地為她擦拭淚痕,反復兩回后,在鏡臺前找到面脂,挑了一些在手中,經二夫人允許,才為她抹在臉上。 擦了臉,抹上潤膚的面脂,沒了淚痕緊繃的不適和干枯,二夫人松快下來,緩過幾分臉色,但依然憂愁地看著扶意。 “來這家沒多久,可不是把笑話都看盡了,難為你這孩子了?!倍蛉藝@氣道,“你還好心給我抹上面脂,可再多的面脂都不管用,我已經沒臉去見外人,滿京城人都知道,我丟了兒子?!?/br> 一語出,二夫人熱淚上涌,傷心地捂著心口:“我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孩子,說走就走了。” “伯母,我來不是想說二表哥的事,我們說說韻之和大嫂嫂可好?”扶意低頭看手里精致的掐絲琺瑯面脂盒,說道,“我若沒記錯,這如意軒的面脂,是老太太房里送來的?!?/br> 大夫人瞥了一眼,早就記不清,這會子哪有心思惦記一盒面脂。 扶意的指尖留有余香,她聞了聞說:“那日如意軒送來今春的新貨,姐妹們在老太太屋里挑,韻之頭一個拿了這盒接骨木香的,說這香氣最是恬靜,是您喜歡的,還能鎮(zhèn)靜祛風,緩解您愛頭疼的毛病?!?/br> 二夫人抬起雙眸,苦笑:“姑娘現(xiàn)編來哄我的?” 扶意搖頭:“我如何能知道,伯母您愛什么香氣,您的喜好,可都是韻之告訴我的。” 二夫人長長嘆了口氣:“那又如何呢?這孩子從小只跟老太太親,眼里根本沒有我這個娘,別人家只有幫著母親管教媳婦的,哪有小姑子幫著媳婦對付親娘的。韻兒她是個好孩子,她孝敬老太太,友愛兄弟姐妹,敬重她嫂子,可我呢,我這個親娘在哪里?” 扶意見二夫人嗓音干啞,去端來茶水請她潤一潤,收了茶碗后,又細心地遞上帕子,而后恭恭敬敬地立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