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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意一臉嚴肅,心中雖有這樣的意識,但不自覺地就把事情辦利索,沒往深處再想一想,她道:“我給了賞賜的。” 韻之問:“給多少?” 扶意應道:“每人一吊錢?!?/br> 韻之搖頭:“一吊錢夠他們干什么的?!?/br> 扶意覺得不可思議:“夠普通百姓家半個月的米糧,這家里普通的丫鬟,月錢還不足一兩銀子?!?/br> 韻之笑著說:“我的少夫人,這里是京城啊,你嫁的可是公爵府?!?/br> ------------ 第246章 金銀珠寶 還記得離開紀州前,爹爹與镕哥哥在書房長談,她在門外聽,聽見父親說:“我們家不富貴,扶意見過的好東西極少,金銀玉器、古玩珠寶她幾乎都不懂,怕是要在京城鬧笑話……” 那時認為爹爹多慮,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氣,此刻想來,才知爹爹說的是對的。 也許她身上沒有寒酸貧窮的氣息,是滿腹詩書給了她自信和大方,但她的確不識古董珍玩,不知京城市價。 她眼里有比金銀更具價值的東西,可是在利益至上的京城,她必須認得金銀才是。 “你不高興了嗎?”韻之放下筷子,真誠地說,“不要誤會,我不是嘲笑你的出身,我真不是?!?/br> 扶意忙道:“怎么會怪你,我的確有些不開心,因為你說到了點上。韻之,我是真的不懂,就上午整理那些賀禮,什么翡翠瑪瑙蜜蠟琥珀,若非客人自帶禮單,我一一核對謄錄,不然就該在下人面前鬧笑話了,我根本分不清?!?/br> 韻之眼珠子幽幽一轉(zhuǎn):“要不,你叫我一聲師傅,給我磕個頭,我來慢慢教你?!?/br> 扶意還真離座起身,要給祝先生行禮,嚇得韻之雙手攔著:“我的天,你是真傻還是故意慪我,我敢叫你給我磕頭,我哥非得打死我,你可真夠壞的?!?/br> 扶意便給韻之夾菜盛湯,虔誠地說:“請先生多多指教?!?/br> 韻之得意洋洋:“好說好說,你可要仔細學了,我這個先生嚴厲得很?!?/br> 那之后一下午,因大夫人不在府中,扶意不必緊張去婆婆跟前立規(guī)矩,便安安心心地跟著韻之學如何分辨珠寶玉器。 桌上、榻上乃至地毯上,鋪著無數(shù)值錢的東西,每一件分種類、分材質(zhì),用途不同、工藝不同,還各有歷史年代和出處典故。 扶意自然是聰明的,韻之教一遍,她就記得八九成,再有韻之也不懂的,便捧了去詢問老祖母和姑姑。 靖王妃對侄媳婦說:“對付下人,手里松緊的確有講究,人家來伺候咱們,也是圖口飯吃,養(yǎng)活家里人,盼著你的銀子那是人之常情。你是心善的孩子,眼里見誰都一樣,這并不是壞事。但世道既已分了尊卑,而你為尊,就不能失了尊貴。從今往后要有主子的派頭架勢,哪怕不識金玉不知市價又如何?你是主子,你說的就是對的,不要怕被人笑話,而是要讓他們都不敢笑話?!?/br> 扶意把姑母說的話,一字一句記在心里,她雖也從小有奶娘丫鬟,可那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并沒有真正御下治家的經(jīng)驗。 而她要學的又何止這些,既然在镕哥哥面前夸口,要成為能撐起三百年家業(yè)的女主人,她可不能才開始就打退堂鼓。 韻之煞有其事地說:“明兒我來考你,說錯一件就是一下手心,不想挨打的,今晚可要好好溫習功課?!?/br> 老太太嗔道:“反了你的,敢打自己的嫂嫂?” 韻之不服氣:“哪有先生打不得的學生,奶奶,我是為了您孫媳婦好?!?/br> 老太太沖著女兒直搖頭:“我常常迷糊,這丫頭是跟我長大的,還是你養(yǎng)大的,和你小時候一樣淘氣煩人?!?/br> 靖王妃摟過侄女:“您養(yǎng)的女兒這個樣子,養(yǎng)的孫女又是這個樣子,這到底是我們的不是,還是您的不是?韻兒,你說呢?” 韻之連連點頭:“反正我是奶奶養(yǎng)大的,什么都是奶奶教的?!?/br> 祖孫三代正說的高興,下人通報,二夫人和少夫人帶著孩子來請安。 老太太命領進來,韻之見了母親,雖不親昵,也是恭恭敬敬,還親手端了一碗茶。 二夫人吃了茶,說道:“剛好娘娘也在,二爺他交代媳婦一件事,要媳婦和母親商量?!?/br> 老太太猜想沒什么好事,示意初雪帶著meimei們和孩子,去找兩位外孫媳婦們玩耍。 嫣然很喜歡扶意,嬌滴滴地喊著言姑姑,被親姑姑責備要改口喊舅媽,小娃娃一時轉(zhuǎn)不過來,嚇得要哭了。 外頭孩童的嬌聲漸漸遠去,屋子里靜下來,不等二夫人開口,靖王妃便道:“家里的事我聽了些,您怎么還是一味地怕我二哥。怕他也罷,沒主見也罷,您總該疼自己的孩子吧?閔貴妃是什么樣的人,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只貪圖富貴裝糊涂?” 二夫人大窘,她雖是嫂子,可人家是王妃,論理連老太太在女兒跟前都沒有坐的地兒,此刻被小姑子搶白,也只能忍氣吞聲地聽著。 “不要說那些事了?!崩咸驍嗯畠旱脑?,“過去的事,不必再提,你來有什么事商量?” 二夫人眼圈兒也紅了,忍耐下后,說道:“二爺要媳婦與您商量,镕兒的婚事之后,是不是該給韻之張羅。您別誤會以為我們夫妻倆又要插手女兒的婚事,只是怕您疼孩子,一味想留在身邊,一晃眼把孩子的年歲耽誤大了?!?/br> 靖王妃問:“韻之多大了?” 二夫人忙道:“十七了,和侄媳婦一樣大。如今镕兒成了親,弟妹她分娩后,必然要給平理張羅婚事,平理和韻之一年里生的,您說這韻之不先嫁,平理怎么娶呢。” 京城貴家姑娘大多在這個年紀婚配,靖王妃也不好多說什么,便看了眼母親,等她開口。 二夫人則著急解釋:“我和二爺是在祖宗跟前發(fā)誓,絕不插手韻之婚事的,母親想怎么安排,我們都接受,但二爺?shù)胗浥畠?,心里不踏實,媳婦實在不忍心?!?/br> 老太太道:“我不讓你們插手,是不愿你們瞎張羅,并不是說,從今往后韻之的事和你們不相干。今日的話,我都記下了,回去告訴承業(yè),我不會耽誤他閨女。但眼下镕兒才成親,家家戶戶的禮還沒謝完,下個月你弟妹就要生了,家里滿月酒已經(jīng)在張羅,再一轉(zhuǎn)眼,冰天雪地的多有不便。算來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