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1
是她自身令金銀珠玉綻放光芒。 閔延仕問過自己無數(shù)次,他喜歡扶意什么,他們彼此不了解,甚至沒多說過幾句話,很可能連他這個人,都根本不存在于扶意的人生里。 有侍者送上燙好的酒,閔延仕隨手取來,自斟自飲,場中歌舞再起,舞娘們跳得越急,他便喝得越猛。 最終在父親的制止下才罷手,因已是醉了七八分,被宰相府的下人送了回去。 隔著美艷的舞娘們,韻之將閔延仕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從最初他因?yàn)樘o張推開閔初霖,到后來他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她知道,閔延仕現(xiàn)在很痛苦很煎熬。 昨晚若不是她跑出去,就不會有后來的事,因?yàn)樗?,閔延仕背負(fù)了一條人命,這一生,他們彼此要如何才能安生? “韻之。”扶意給她夾菜,輕聲道,“高興一些,別出神。” 韻之愧疚至極:“扶意,都怪我不好?!?/br> 扶意壓著聲音說:“別著急,一切等回家后再說。” 老太太在一旁,樂呵呵地看著歌舞,時(shí)不時(shí)與來問候的各府女眷說笑幾句,對于兩個孩子的異樣,視而不見。 當(dāng)篝火熄滅,晚宴散去,皇帝與皇后在大帳歇下,所有人回到各自的營帳,營地里靜謐得,能聽見夜空中飛鳥扇動翅膀。 下人們侍奉老太太和姑娘歇下后,紛紛退了出去,韻之跪坐在榻尾為祖母捶腿,奶奶忽然問她:“丫頭,昨晚我半夜醒來,你不在身邊,去外面看星星了?” 韻之渾身緊繃,驚恐萬狀地看著祖母,僵硬地應(yīng)道:“是……在門前看星星。” 老太太招手,摟過孫女讓她躺在自己懷里,輕輕拍哄著說:“睡吧,沒事了,在奶奶身邊,什么都不要怕?!?/br> 韻之明白,祖母一定是察覺到了什么,但她記著扶意的叮囑,一切待回家再說。 夜深人靜,不勝酒力而昏睡的閔延仕,在夢中見到了無臉的金浩天,他渾身是血地?fù)湎蜃约?,口口聲聲地喊著:“等你家老頭子一閉眼,憑你的本事,給小爺我提鞋都不配!” “閉嘴!閉嘴!閉嘴……” 閔延仕猛地驚醒,渾身大汗,他吃力地坐起來,胸膛里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異常沉重。 “你要誰閉嘴?”黑暗里,突然傳來父親的聲音。 閔延仕胸前一窒,驚愕地看著父親緩緩走入燭光里,一步步逼向他:“昨晚,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的手指甲,為何傷得這么嚴(yán)重?” 閔延仕握緊拳頭,想要遮蓋指尖的傷痕,可是父親的威嚴(yán),讓他喘不過氣,畢竟,他殺了人。 隔天上午的賽馬之后,圣駕回鑾,嘉盛帝期待的刺殺沒有發(fā)生,除了金浩天的命案,一切太平順利,這令他十分失望。 祝镕和開疆護(hù)送皇帝回宮后,終于得以喘口氣,安排好了宮中的關(guān)防,兩人便結(jié)伴離開。 一路上,開疆還念叨著金浩天的命案,那么巧,遇見閔王妃母女倆,向太妃請安后也要出宮。 他們侍立在路旁,等待王妃母女的肩輿從面前走過,郡主的肩輿忽然停下,堯年大大方方地說了聲:“二位大人辛苦了。” 祝镕抱拳道:“下官不敢當(dāng),保護(hù)圣上安危,是下官職責(zé)所在。” 開疆顯得很不自然,抱了拳卻是道:“南邊有烏云正飄來,還請郡主早些回府,莫要遇上秋雨?!?/br> 堯年舉目南望,笑道:“京城的秋天真漫長,原來這才是中秋該有的模樣,不論如何,過了秋天,直奔年尾,日子就更快了,轉(zhuǎn)眼就是明年。” 這話旁人聽不懂,但開疆明白,祝镕也略知一二,他知道開疆和郡主有約定。 “請二位保重身體,全仰仗你們,保護(hù)皇上周全。”堯年這些話,是借口祝镕在場,是借口關(guān)心皇帝,實(shí)則減去那些多余的字眼,剩下的只有囑咐開疆,要千萬保重。 而這份心意,完完整整地被開疆收入心里,王妃母女二人離去后,他的手不自覺地捂在心口。 祝镕看在眼里,沒有點(diǎn)穿,也不忍笑話他,雖不同路,可他到底和扶意成為了夫妻,但開疆和郡主,很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到一起。 “走吧?!弊iF道,“圍場的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些應(yīng)對的法子?!?/br> 開疆這才回過神,蹙眉道:“你這家伙,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兄弟二人離宮后不久,天邊就炸響驚雷,太陽尚未落山,已是一片漆黑。 暴雨傾盆,雷聲雨聲轟隆嘈雜,讓人心煩意亂。 宰相府中,老相爺?shù)臅坷铮祗E然黑暗,下人們卻不得進(jìn)去點(diǎn)燈,只因老爺和夫人還有大公子,在里面說要緊的事。 閔延仕跪在祖父和爹娘面前,昨晚他被父親審問了大半夜,最終迫于壓力,全招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閃電劃過時(shí),照亮他憔悴蒼白的臉。 “這場雷雨過后,秋天就該結(jié)束了,隆冬將至。”老相爺沉重地嘆道,“卻不知過了明年,我閔家的隆冬,是不是也要來了?!?/br> “父親,您看是不是想法子,除掉祝镕兄妹?!遍h夫人陰毒地說道,“不然有一天他們藏不住秘密,必定會害了我們延仕?!?/br> “你以為殺祝镕,如同殺金浩天一樣容易?”老相爺冷聲道,“祝承乾一生獨(dú)愛他的兒子,祝镕若有閃失,他能把我宰相府,翻個底朝天?!?/br> 閔夫人急得不行:“那您說這事怎么辦才好,祝家等同是捏了我們的把柄,難道一輩子看他們的臉色。他們大不了損失一個女孩兒的名聲,可延仕的前程,我們閔府的前程,如何是好?” 閔延仕的父親在一旁,幽聲道:“不如,讓延仕娶了祝韻之,他們結(jié)為夫妻,從此同福同難,祝家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 閔夫人厲聲反對:“不行,且不說她不過是個旁系的女兒,這險(xiǎn)些被男人玷污的人,怎么配得上我兒?” 可是老相爺卻道:“是個好主意,與祝家捆綁在一起,有什么事,他們也要擔(dān)待?!?/br> 閔夫人很看不起祝家二姑娘,極力反對:“不是有初雪嫁過去了嗎,兩家原本就是親家,宰相府的門楣,豈是那小野丫頭能配得上的。” 老相爺怒道:“嫁出去和娶進(jìn)來,怎能相提并論?現(xiàn)在你兒子手里捏著性命,你還挑三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