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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意輕輕一嘆,她當然知道,祖母和大哥,還有丈夫,所有人都是為了韻之好,就連她也有一半的心意,不愿韻之嫁去那樣的人家。 可是她見證了韻之的情竇初開,經(jīng)歷了自己與祝镕的愛戀,她能體會小姑子心中所有的甜蜜與酸澀,她希望韻之能自行決定她的人生,至少,她愿意尊重韻之的選擇。 “我只想聽韻之說?!狈鲆獾溃八械牡览砦叶?,她也懂,她長大了,她有權(quán)力選擇她想要度過的一輩子。镕哥哥,你以為我是抱著怎樣的決心嫁給你的?你以為我,真的愿意過現(xiàn)在的日子嗎?正因為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但若心中還有值得堅持和寄托的,那一切都可化作浮云。” 祝镕沉沉一嘆,神情嚴肅地看著妻子。 扶意眼中微微含著淚光:“我知道,你會問我,萬一將來韻之過得不好,若是閔延仕虧待她,我是不是會為了今天的決定而后悔,那不如到時候,先問一問你的meimei,她是否后悔?!?/br> “扶意……” “一個連大街上的燒餅都不能吃的姑娘,這輩子,若想為自己的人生爭一回,為什么不能成全她?”扶意說,“這件事,我不會插手,可我只愿意尊重韻之的選擇,我們夫妻必然有一陣子要不愉快,你就忍一忍吧?!?/br> 扶意說完,轉(zhuǎn)身鉆進里頭的被窩,再也不看丈夫一眼。 祝镕無奈地一嘆,起身去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命下人熄滅外屋的燈火,自行吹滅了屋里的蠟燭,躺下后,翻了兩次身,滿心的不耐煩,一把將扶意摟進懷里。 懷里的人沒有掙扎,轉(zhuǎn)過來老老實實地貼在他的胸膛上,如平日一般,彼此都找到最舒坦的姿勢互相依偎。 “你這脾氣。”祝镕道,“說翻臉就翻臉,事情才剛開始,這不韻之也把自己關(guān)起來,我想聽她說也無處聽。更何況,一口回絕了閔夫人的是奶奶,你是不能沖奶奶發(fā)脾氣,才沖我來是吧?” “镕哥哥……”扶意滿心糾結(jié),好在不必對著丈夫掩飾和壓抑,“我怕韻之去了宰相府,將來過得不好。” 祝镕沉沉一嘆,他知道扶意不至于沖動和固執(zhí),她只是心疼韻之,她比自己,更擔(dān)心韻之將來過得不好。 “待我見過閔延仕?!弊iF說,“問問他,他們家是怎么想的?!?/br> 扶意道:“奶奶已經(jīng)回絕了閔夫人,你先聽過韻之怎么說,再去問他?!?/br> 祝镕答應(yīng):“好,先聽那丫頭怎么說?!?/br> 夫妻之間的情緒緩和了,扶意柔聲道:“镕哥哥,我剛剛沖你發(fā)脾氣了?!?/br> 祝镕在她額頭上一吻:“我可沒你那么小氣,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幫著韻之瞞了我什么?這會兒咱們雖然都沒說破,其實話已經(jīng)在嘴邊了?” 扶意連連搖頭,祝镕的手往她腰上輕輕一掐,她不自覺地渾身緊繃,可咬定牙關(guān)、大義凜然地說:“我寧死不屈,休想屈打成招?!?/br> “分明此地?zé)o銀三百兩,還寧死不屈?!弊iF又愛又嫌棄,但心里松了口氣,好歹他們夫妻不至于為此鬧翻了。 然而隔天一早,祝镕就被皇帝叫走,連祝承乾都沒趕上兒子。 大清早,扶意在清秋閣外送公爹去上朝,見不到兒子的大老爺對兒媳婦也沒什么可說的,急急忙忙就走了。 之后為平珒上課,教懷楓念詩,給嫣然講規(guī)矩,忙忙碌碌轉(zhuǎn)眼就到正午,扶意打算回清秋閣休息一下再預(yù)備下午的事,剛走到門前,下人們送來了飯菜。 香櫞問道:“怎么送到這里來,夫人并沒有特別吩咐你們?!?/br> 廚房的人說:“是二小姐吩咐的,這……少夫人,到底該送哪兒?!?/br> 說著話,韻之緩緩從遠處走來,扶意看見了,心里一定,吩咐道:“送進去吧。” 進門坐下,韻之昨日沒吃晚飯,今晨也沒吃早飯,早已餓得發(fā)慌,悶頭吃東西也不說話,扶意給她一碗湯,讓她慢些吃。 “我若去了宰相府,是不是要過上你的日子,每天晨昏定省向公婆請安,他們不吃飯我也不能動筷子,還會被姑嫂妯娌排擠?!表嵵従徰氏驴谥械氖澄铮f完這些后,不顧禮儀端莊,捧起湯碗大口大口地喝。 待她撂下碗,扶意遞上手帕,溫柔地說:“擦一擦?!?/br> 韻之拿過帕子,低頭擺弄著,問道:“昨晚我聽見我爹的動靜,大哥也來了是不是?” 扶意不愿隱瞞,俱是告知:“二叔和嬸嬸,很看中這門婚事,但大哥反對,你三哥哥也反對,眼下知道這件事的,都反對。” “你呢?”韻之問。 “我聽你的。”扶意說,“你想嫁,我就高高興興送你嫁出去,你不想嫁的人,我怎么也不能讓你受委屈?!?/br> “還真是有嫂嫂的樣子?!表嵵Φ?,“可是我嫁出去,你就疼不著我了,我們連面也見不上?!?/br> 扶意搖頭:“胡說,哪怕你不能來見我,我也能來找你?!?/br> 韻之苦笑道:“你連出門,都要大伯和大伯母點頭?!?/br> “我只是剛成親,給他們面子罷了?!狈鲆庹f道,“我可沒打算,讓他們困我一輩子,你哥哥說過,我嫁給他,不是來坐牢的?!?/br> “那是因為他喜歡你,天上地下但凡他能做的,都愿意滿足你,你才能有恃無恐?!表嵵畬⑹掷锏呐磷盈B了又疊,“可我不知道閔延仕怎么想,他是個好人,但也許即便我們成親了,他對我的好,和對旁人沒什么兩樣,不是哥哥對你那樣。” “韻之?”扶意說,“我對你哥哥說,我只聽你的選擇,但我也有話對你說。我想知道,你對他的情愫,得到了同等的回報嗎?” 韻之搖頭:“我感覺不到他的眼睛里有我,即便那天晚上,我們一同看京城夜景,我只看見他眼底的惆悵和凄涼,他總是很悲傷,悲傷得看不見身邊的人?!?/br> 扶意靜靜地聽著,這話雖然殘酷,可她越發(fā)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她要尊重韻之的選擇。 “扶意……” “你說,我聽著?!?/br> “我想對他好,我想做對他好的那個人?!表嵵?,“可以嗎?” 扶意沒來由的濕潤眼眶,她心疼極了。 韻之呆了呆,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傻子,你哭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