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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嘉盛帝看著他們:“你們不僅是聰明,不僅是武藝高強,更重要的是眼下與王府最親近的人?!?/br> 二人互相看了眼,但聽皇帝道:“镕兒不必說,你是項圻的小舅子,至于開疆,堯年那孩子和你,是不是對上了眼?” 開疆大駭,屈膝道:“皇上,斷沒有此事,臣只是奉命辦事,與郡主毫無瓜葛?!?/br> 嘉盛帝朗聲笑道:“年輕人,血氣方剛,你日日夜夜監(jiān)視著堯年,她容顏瑰麗、性情開朗,生了情愫也是有的?!?/br> 開疆再三道:“皇上,絕無此事。” 嘉盛帝說:“朕信你,所以才將匕首交給你,你們從今往后,隨身攜帶這把匕首,隨時取項圻父子性命。” 祝镕也一并跪下,與開疆共同應(yīng)答:“臣領(lǐng)旨?!?/br> 嘉盛帝淡淡地說:“這刀上沾染了毒液,見血封喉,莫要輕易出鞘,你們各自小心?!?/br> 說罷,信步走回沙盤前,對兩個年輕人道:“這一處山頭,你們可曾去過?” 當(dāng)兄弟二人離開大殿,迎面遇見閔延仕前來,他身后跟著內(nèi)侍,每人手里都捧著厚厚的賬冊,閔延仕道:“皇上突然要查過去幾年的賦稅,命我送來?!?/br> 有內(nèi)侍在一旁,許多話不便講,祝镕向閔延仕遞過眼色,三人就分開了。 行至宮門前,開疆忽然頓下腳步:“你先回去吧,宮里的關(guān)防交給我,扶意身子不好,你該多陪陪她?!?/br> 祝镕看向他,開疆的領(lǐng)口濕了一片,只因方才皇帝寥寥幾句話,逼得他險些亂了陣腳。 開疆苦笑:“帝王終究是帝王,我們能為他去盯著別人,別人也能為他盯著我們?!?/br> 祝镕嚴(yán)肅地說:“你和郡主的事,不過捕風(fēng)捉影,他不過是借口提醒你,在我看來,該是為了伯父最近因贊西人,時常與皇上意見相悖,你們要小心?!?/br> 開疆搖頭:“我爹早已將他的性命獻(xiàn)給了大齊,年輕時征戰(zhàn)沙場他是死過幾次的人,如今身在朝廷,他也隨時準(zhǔn)備著為了大齊獻(xiàn)出性命。你不必為我家擔(dān)心,我娘藏私房錢的箱子里,有我爹和她自己的牌位,據(jù)說生下我哥之后,她就準(zhǔn)備好了?!?/br> 祝镕想了想,問道:“你怎么會翻伯母藏私房錢的箱子?” 開疆瞪著他,又氣又好笑:“你是想逗我開心,故意的?我在說如此悲壯的話,祝镕,你就不安慰我一下?” 祝镕再問:“你偷伯母的私房錢?” 開疆氣得直冒煙,哼了一聲,大步流星地走了。 好兄弟離去,祝镕才收斂了幾分笑容,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沉下心來。 今早平理對他說,希望哥哥能想明白,祝镕很仔細(xì)地思考了這句話。 也許之前并不明白,但如今,他心里早已想明白,只是一切都還沒到時候,就像勝親王,他能蟄伏五年,必定不是為了他自己等待最佳時機,而是為了大齊,為了天下百姓。 就在方才,大殿之上,帝王膝下,忠君還是忠國,這嚴(yán)肅而殘酷的問題,終于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祝镕離宮后,先趕赴勝親王府探望長姐,姐弟二人立場相對,所能說的話自然少之又少,他也不忍心耽誤jiejie與姐夫團(tuán)聚的時光,早早便離開了。 再回家中,遇見楊府的車馬,爭鳴一路告訴他,大夫人的嫂嫂過府來探望,此刻正在內(nèi)院,和老太太說話。 “這件事,傳到楊府去了?”祝镕問。 “什么事?”爭鳴一臉茫然,他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少夫人究竟怎么了。 祝镕感慨奶奶治家嚴(yán)謹(jǐn),不許說的事,就連爭鳴這個近侍都不得知,如此也好,萬一扶意小產(chǎn)留不住那孩子,免去被下人們在背后嘀咕。 祝镕留下爭鳴,只身往內(nèi)院來,但內(nèi)院早早有人迎出來,說老太太不讓他過去,他樂得自在,命下人帶句請安的話,便趕著去見扶意。 丫鬟傳話到老太太跟前,說三公子回家了,要去照顧少夫人,不得前來,請舅夫人多多包涵。 楊夫人尷尬地笑著:“那孩子還惦記向我請安,得虧他沒過來,不然我見了孩子,不知該說什么。” 老太太和氣地說:“孩子們懂事,我們也不必耿耿于懷,還望夫人進(jìn)宮向皇后娘娘解釋一二,而我會料理好家中事務(wù),絕不節(jié)外生枝,過些日子孩子或好或歹,總有個交代,但事情的緣故,必定不會再追究了?!?/br> 楊夫人欠身道:“多謝老太太周全,既然是貴府的事,我們原不該插手的,貿(mào)然跑來叨擾,實在慚愧?!?/br> 原來大夫人昨天被抬回興華堂,被有心人看見,傳回了楊府去,再加上世子突然歸來,朝廷風(fēng)云變幻,楊家人少不得擔(dān)心祝家是否有變故。 誰知楊夫人帶著興師問罪的心趕來,竟聽說小姑子險些弄死了親家的香火,現(xiàn)在新媳婦臥床安胎,還不知怎么個結(jié)果。 楊夫人尷尬極了,趕來向老太太請罪,此刻告辭離去,也是低頭走得匆忙,再不愿遇見這家里的人。 一場場風(fēng)波過去,上了年紀(jì)的人終究有些撐不住,送走客人后,老太太便歪著,頭疼得厲害,睜不開眼睛。 忽然有柔軟的手揉起她的太陽xue,舒緩了幾分疼痛,老太太睜開眼,便見是韻之。 “這樣乖?”老太太笑道,“奶奶沒事,你別擔(dān)心。” “我給您揉揉就好了?!表嵵?,“您閉著眼睛睡吧?!?/br> 老太太卻捉過孫女的手道:“小時候給我揉揉肩捶捶腿,就一定是想要好東西了,如今長大了,才是真心疼奶奶?!?/br> “您別心煩,我三嫂那孩子一定能保住,我還等著做姑姑呢?!表嵵勖紡潖澋匦χ?,“咱們別唉聲嘆氣的,您看啊,連大姐夫都回來了,還有什么比大姐夫死了更糟糕的事呢?” 老太太摟過孫女說:“我聽你規(guī)規(guī)矩矩叫扶意嫂嫂,心里就覺得好笑,難為你最近都改了,可若是別扭,就還是叫扶意吧,她也樂意聽?!?/br> 韻之說:“哪怕這一個月,我也要規(guī)規(guī)矩矩,這樣我嫁出去,家里人才不會擔(dān)心,以后等我回娘家,我再改口可好?” 老太太看著孫女:“我的小韻兒,真是長大了?!?/br> 韻之安撫祖母:“家里的事,往后我管不著了,可是您放心,我在閔家一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