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5
晚不發(fā)配,偏偏在王爺就快到京城的時候?我猜想,因為這樣,他才能保證奶奶一時半刻死不了,而我們必定會來救人,救了人帶不走,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要能牽制住你,他欺騙父親說你已經(jīng)死了的事,才會有用處。” 祝镕說:“我不去京城不要緊,不會影響王爺?shù)拇髽I(yè),但若離開你們,無人保護,一旦出了事,就追悔莫及?!?/br> 扶意卻問:“那父親呢?” 祝镕眉頭緊蹙,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扶意說:“皇帝是皇帝,父親是父親,他縱然有萬般不是,生你養(yǎng)你,就算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計算這輩子的功過,于你而言,是能眼睜睜看著他為皇帝送死的嗎?” 祝镕避開了扶意的目光,怕自己的矛盾猶豫,會讓扶意也感到不安。 “水……”卻是此刻,昏睡的祖母蘇醒,艱難地發(fā)出聲響,渴求著喝一口水。 祝镕忙將祖母攙扶起靠在自己懷里,扶意端來熱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喂,但方才她還是很堅強,可這會兒忍不住,眼淚直往下掉。 喝了水,身體緩過幾分,老太太吃力地睜開眼,迷迷糊糊像是看見扶意的目光,而她的手,也摸到了熟悉的大手掌,那是原先只能抓住她一根指頭,到如今,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的手,是她親手養(yǎng)大的孫子的手。 “镕兒?是我的镕兒?” “奶奶,是我。”祝镕壓抑著哽咽,“奶奶,我來晚了?!?/br> “是我們祖孫,在陰司間相會了?”老太太抬起手,撫摸背后的臉頰,那扎手的胡渣,讓她想起了小東西年少時頭一次長胡子,到處跟人說,他是個大男人了。 可是離開京城前,縱然兒媳婦孫媳婦都盡力瞞著她,老太太還是聽說了孫兒的死訊,即便真假難辨,即便她認定孫兒不會死,心里終究有幾分恐慌。 三夫人和初雪還以為,把老太太瞞住了,只不過是老人家不舍得孩子們再為了她費心,強忍在心里罷了。 這一刻,她就算不信孫兒已陣亡,在囚車上被寒風(fēng)肆虐,她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才會認定了,是和孫兒在地下相會。 還在迷糊著,聽見了哭泣的聲音,老太太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她的小孫媳婦正在眼前,哭得那樣可憐,老太太不自覺地伸手來抱著扶意,安撫道:“好孩子,你哭什么?” 而這一刻,昏昏沉沉的人,才徹底清醒,她明白還活著,是孫兒們來救她了。 一手摟著扶意,一手將祝镕的臉摸了又摸,老淚縱橫:“奶奶知道,你不會丟下我,我知道你一定還活著?!?/br> 擔(dān)心祖母太過激動加重病情,他們攙扶老太太躺下,夫妻二人并肩守在炕邊。 老太太將一對孩子的臉摸了又摸,含淚道:“你們好好的,奶奶死也瞑目了,別哭,既然我也沒死成,一定好好活下去。你們都瘦了,扶意啊,你這小臉就快瘦沒了,可不好看。” 此時屋外有人敲門,祝镕警覺地抓著佩劍來到門前,但士兵只是說,預(yù)備好了馬和干糧,他們能立刻上路。 祝镕回眸看了眼祖母和扶意,他實在是不放心,就怕這里一走,皇帝的人就來抓捕,哪怕留下幾個兄弟,對方一旦人多,只會白白送命。 老太太問這里是哪兒,得知地名,笑著說:“也沒走多遠啊,我還以為,走了很久很久?!?/br> 又問京城怎么樣了,見兩個孩子面色猶豫、眼神遲疑,便猜到了不妙。 祖母說:“恐怕你爹也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br> 祝镕頷首:“開疆給我的密函里提到,父親他絕食求死,自從得知我的死訊,就一蹶不振。” 老太太笑問:“在你看來,他能為你做到這一步嗎?” 祝镕搖頭:“孫兒不敢想?!?/br> 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他固然私心深重、唯利是圖,絕不是個品行端正的人,可他做錯的事,該由律法來處置,不該被算計,白白送了性命?!?/br>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眼,不甚明白祖母的話。 老太太道:“他是我的兒子,我再了解他不過,你死了,他的天也塌了。” 扶意悄悄看了眼丈夫,镕哥哥果然猶豫不決。 他曾好幾次提到過,自己并不是父親的全部,扶意拿捏不準,不敢妄議。而她即便和公公關(guān)系極度惡劣,也從沒想過挑唆父子關(guān)系,連挨了一巴掌的事,到現(xiàn)在都沒說。 “镕兒……” “是,奶奶?!?/br> 老太太看著孫兒道:“去救救他,救救我的兒子?!?/br> 扶意和祝镕的心,都為這一句話震動,他們都忘了,父親不僅是父親,他還是祖母的兒子,哪有做母親的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赴死,更何況他們,才剛剛失去懷安。 祝镕看了眼扶意,有些話,一個眼神彼此就能明白,扶意起身,從邊上取來風(fēng)衣:“镕哥哥,路上小心?!?/br> 老太太則看見了扶意纖瘦的腰腹,心頭猛地一驚,但忍住了一時沒問,待孫兒道別,待扶意送走了镕兒再回來,她才顫抖著地抓著孩子的手問:“我的小重孫,沒了?” 扶意頓時淚如泉涌,委屈地說:“奶奶,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他?!?/br> 就在祝镕安頓好了祖母,策馬疾行返回京城的路上,平理和他的兄弟們,一路往東,也追上了母親的囚車。 此刻已然半夜,囚車停在路邊歇息,押送的衙差自己烤著火堆取暖說閑話,二夫人和三夫人被關(guān)在囚車里,距離火堆很遠,她們越來越冷。 “二嫂嫂,我們上回打架,是什么時候?”三夫人問身邊的嫂子,“你還記不記得,我剛進門的時候,你在背后說我是鄉(xiāng)下人,我當著娘的面,把一碗菜潑在你臉上,結(jié)果你沒事,我卻被娘罰跪在祠堂,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們祝家沒好人,我瞎了眼才嫁來……” “二嫂嫂?”三夫人說半天,身邊的人都沒反應(yīng),她哭著喊,“你別死啊,二嫂,你別死。” 幾個衙差不耐煩地吼道:“叫什么叫?老娘們兒,大晚上發(fā)什么浪?” 三夫人怒斥:“要死人了,你們要把我們活活凍死嗎?” 其中一個揮著皮鞭走來,罵罵咧咧:“我看你是皮癢了!” 眼看著凌厲的鞭子呼嘯而來,一道黑影竄出,將那人踢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