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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這事兒鬧到這地步,目前為止,哪怕丫鬟受罰,爹娘挨罵,她也沒后悔。 可這些話她不敢說,說出來,就太沒良心了。 天色漸暗,祝镕從大殿退下,內(nèi)侍們殷勤地給點(diǎn)了燈籠,而他眼里看到的,竟還是一些熟面孔。 新君沒有大批裁撤原先的宮人,除了皇帝最貼身的那幾個,祝镕看得出來,大殿上下的人,幾乎沒動。 反而是祝镕心中有隱憂,擔(dān)心這些人其中,有人仍舊忠于舊主。 心里想著這些事,出了宮門,剛好遇上秦太尉從樞密院出來,他停下行禮,秦太尉走了幾步,回身道:“你來,我有話問你?!?/br> “是。”祝镕跟上前,攙扶秦太尉上馬車,自己也跟著上了車。 “你如今隸屬樞密院,兼殿前行走?”秦太尉問道,“另外在工部制造火器?” 祝镕應(yīng)道:“蒙皇上厚愛,卑職當(dāng)盡心盡職?!?/br> 秦太尉哼笑:“年輕人前途無量,你爹呢,他可還好,聽說他病倒了?” 祝镕道:“在家中靜養(yǎng),倒也安逸,多謝您記掛?!?/br> 秦太尉干咳了一聲:“我家那不爭氣的孫女,給公爵府添麻煩,替我問候你家老太太。” 祝镕想了想,笑道:“祖母說兩家世交,影兒meimei在她如同孫女一般,愛還來不及,談不上麻煩?!?/br> 秦太尉冷笑:“我們可高攀不起。” 祝镕細(xì)查他眼中神情,心下一轉(zhuǎn),便道:“太尉大人,影兒meimei年幼,此番回府后,您就多謝寵愛,莫再苛責(zé)了?!?/br> “我們家的事,何須你來插嘴?”秦太尉惱道,“你們祝家的人,太自以為是,滿門皇親國戚又如何。” “晚輩的意思是?!弊iF開門見山地說,“不如為影兒meimei請一位可靠的先生,滿足她念書的心愿。” 秦太尉摸了把胡子瞪著他:“女子念書有何用,你以為你娶了紀(jì)州才女,人人羨慕嗎,誰不知道她在公爵府興風(fēng)作……” 可祝镕打斷了他的話,冷靜地說:“當(dāng)今皇后,是晚輩的長姐,亦是啟蒙的先生,長姐博覽群書、通今博古,在您看來,皇后娘娘也不該念書不成?” 秦太尉怒道:“你這是胡說八道,歪曲老夫的話語。” 祝镕道:“大人息怒,且說此番,家中雖盡力隱瞞,可京城里從來沒什么事是瞞得住,您連我們家那些婆媳翁媳之間的瑣碎都知道,何況影兒meimei大鬧一場,離家出走呢?” 秦太尉命令馬車停下,似要逐客,但又不甘心:“你到底想說什么?” 祝镕誠懇地說:“大人,新君即位,文武百官無不上表忠心,大人難道不希望,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表白您的忠誠?” “怎么說?”秦太尉瞇起了眼睛。 “有一件事,大人若是出面領(lǐng)頭,即便后續(xù)難免些麻煩,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必定對您另眼看待?!弊iF笑道,“您若信得過晚輩,不妨一試?” 秦太尉一時不解:“什么事?” 祝镕笑道:“送影兒meimei去念書,讓她和其他貴府女眷一起上學(xué),您看如何?” 秦太尉到底是朝廷重臣,若連只當(dāng)了半個時辰皇帝的前太子也算上,他是侍奉了四代君王的人,兩百多年前太祖太宗年間的事,如何能不知曉。 “牝雞司晨,國將不國。”秦太尉道,“女子就不該念書懂禮,只有賢良溫順,才能天下太平?!?/br> 祝镕一笑:“方才離開大殿前,皇上問起昨夜的事,我答應(yīng)明日給皇上一個答復(fù),您說的這些話,卑職就如實(shí)稟告了?!?/br> 秦太尉大怒:“小子,你威脅我?” 祝镕從容一笑:“卑職不敢,只是大人,縱然太宗年間的女學(xué),未能百年傳承,可不論皇室民間對此都沒有非議,更談不上否定。您如此對太宗和太宗皇后不敬,卑職若不如實(shí)稟告,豈不是自身也要受牽連?” ------------ 第486章 戲本子 祝镕被轟下了馬車,秦太尉德高望重,恐怕此生鮮有被人威脅的時候,面對一個二十出頭毛小子的威逼利誘,豈能不惱羞成怒。 祝镕倒是從容淡定,站在路邊恭送秦府車馬,他心里有算計(jì),太尉大人實(shí)則已經(jīng)動搖了。 回到公爵府,清秋閣里靜謐無聲,香櫞迎上來說小姐在書房用功,祝镕不等換衣裳,便想先來看一眼。 本是帶著心疼扶意辛苦來的,沒想到,隔著窗戶卻見她搖晃著身體昏昏欲睡,腦袋一沖一沖,仿佛下一刻就要撞在桌上。 祝镕解下風(fēng)衣遞給香櫞,獨(dú)自走進(jìn)來,一直到了扶意身邊她也沒察覺。 他跪坐在一旁,伸手護(hù)著扶意的腦袋,輕聲說:“還以為你在家多用功,大嫂嫂使勁給你騰空閑,原來是在家偷懶打瞌睡?” 扶意聽得人聲,猛地一下驚醒,呆呆看著丈夫,像是還沒回過神。 “怎么困成這樣了?”祝镕說,“困了就上床歇著,是趕著今屆科考不成,你這用功的心思,分半點(diǎn)給平理該多好?!?/br> 扶意下意識地伸手要丈夫抱,軟綿綿地賴在他身上,祝镕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醒了嗎,還是抱你回去睡?” 扶意揉了揉眼睛,看見桌上的書,這下是徹底醒了,慵懶地咕噥著:“我等你回來吃晚飯呢,她們硬是喂了我一碗甜湯,吃飽了,這屋子里這么暖和,我才困了的。” 祝镕索性抱起扶意,問道:“你小時候念書打瞌睡,父親怎么罰你?” 扶意委屈巴巴:“打手心呀,你呢,難道就沒有偷懶的時候?!?/br> 祝镕笑道:“我可不像你,我精神著呢?!?/br> 扶意輕輕掐他的臉頰:“又吹牛,你那點(diǎn)事兒,韻之早都告訴我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是不是你呀?” 祝镕把懷里的人輕輕掂了掂,扶意嚇得勾住他的脖子:“干什么呀,摔了我你高興?” “我怎么舍得摔了你?”祝镕在她臉上蹭了蹭,被扶意嫌棄胡渣扎人,就這么出了書房轉(zhuǎn)回臥房去。 香櫞故作嫌棄地對翠珠說:“別看她平日里正經(jīng)端莊,撒起嬌來,滿京城若是排第二,恐怕沒人敢第一?!?/br> 翠珠拉著她往小廚房去,嗔道:“哪有你這樣說主子的,趕緊給公子和少夫人準(zhǔn)備晚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