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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辰,國子監(jiān)才剛結束了一場考學,平理前陣子十來天沒上學,考得不知所云,早就做好了墊底的準備。 換做旁人必定要愁得茶飯不思,只有他最瀟灑,橫豎是鐵了心不參加科考,僅僅是為了所謂的“念過書”,要在這里再廝混兩年。 但今日,他總有些心事重重,秦昊和幾個兄弟圍攏說:“不容易,難得見你為了考學犯愁?!?/br> 平理不屑:“我愁過嗎,我爹都不愁,我愁什么?!?/br> 秦昊笑:“還是為了你家三嫂嫂?” 平理惱怒:“可別當笑話隨口就提,仔細我翻臉?!?/br> “好好好……”秦昊連聲答應,接著便說,“有件事求你,我家影兒來太尉府念書的事,還望你幫個忙,提醒一下三嫂嫂,好叫她來提醒我爺爺?!?/br> 平理沒好氣地說:“她不是要去和親嗎,念什么書呢?” 話雖如此,這日回家,剛好見扶意從西苑出來,一見面平理便提了這件事。 扶意笑道:“我記在心里呢,不巧秦影meimei的腳崴傷了,不能下地行走,這會兒去提,回頭秦太尉又忘了,豈不是浪費彼此精力?!?/br> 平理作揖謝過,彼此分開,扶意徑自往清秋閣走,但沒走幾步,停下回眸道:“平理,昨晚的事,你沒事了吧?” 要說他今天一整日心事重重,被好兄弟們誤會擔心考學,他們都猜錯了,平理心里膈應的,還是昨晚看見的一屋子男寵。 扶意大大方方地問他:“你哥哥說,你嚇著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平理很是不好意思,別扭地說:“倒也不至于,就是……” 扶意問:“你是第一次知道,這世上還有這些人存在?” 平理點頭,一臉的不可思議:“嫂嫂,不然呢?那花街柳巷里,不都是女子嗎?” 扶意笑道:“你向來看淡男女之別,為何偏偏這件事想不通?有女妾女伎,自然也有男妾男伎?!?/br> 平理說:“并非認定了只有女子才能為妾為伎,可我還是覺得恥辱,堂堂七尺男兒……” 他越想越氣憤,哎了一聲,說道:“還有就是,冷不丁發(fā)現(xiàn)自己那么無知,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只識了個皮毛,還到處吹噓?!?/br> 扶意笑道:“我想,這就是兄長們非要逼著你念書的緣故,他們并不奢望你考取功名,只是想讓你,多看看這個世道?!?/br> 平理不服氣:“看世道,當然要走出去看,坐在家里看書,能看見什么?” 扶意笑道:“看見你看不見的東西呀?!?/br> 平理眉頭緊蹙,不大明白這話里的意思,待要發(fā)問,見中門外的小廝進來,慌慌張張的,見了扶意便上前行禮,說道:“少夫人,學堂里出了事。” 平理惱道:“我在這兒呢,出什么事?” 小廝忙解釋:“是五公子,不是您?!?/br> 扶意和平理本要一起去學堂,但最近外頭謠言四起,就算叔嫂彼此都不在乎,也少不得避嫌。 于是平理回去告知了母親,三夫人聽說平珒可能被欺負,帶著扶意,風風火火地趕來。 此時已是傍晚,學子們幾乎都散了,三夫人和扶意趕到時,平珒正孤零零地站在屋檐下,見到嬸嬸和嫂嫂,委屈而慌張地低下了頭。 三夫人氣勢洶洶地進門,這學堂里的夫子,早些年就在了,平理小時候也在這里念書,祝家三夫人的脾氣,他們領教過,哪里招惹得起。 “這是犯了什么大錯,要他罰站到這會兒,我們家孩子身子弱,各位也不是不知道,他念書晚,功課卻是最好的,有什么事不能通融,要他當眾罰站?”三夫人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一上來就把責任全推給了先生。 扶意自己家就是教書的,學堂里會發(fā)生什么,她都知道,而在他爹跟前,學生們打架斗毆都不算什么,撒謊作弊絕不輕饒。 沒想到,今日不僅平理考學,也是平珒考學的日子,這孩子正是被抓了作弊。 但夫子們已經給足了體面,沒有在考場上揭穿,只是以他在學堂奔跑為由,留堂罰站。 “怎么抓的,別是叫其他孩子陷害。”三夫人不服,“把平珒叫來,我來問?!?/br> 原來,夫子們是在平珒的腳下,撿到了抄滿詩詞文章的紙團,雖是和平日里習字截然不同的蠅頭小楷,筆跡亦是凌亂難辨,但仔細對比不難發(fā)現(xiàn),有些平珒寫字的習慣在其中。 夫子們原想,他承認錯誤后,訓斥幾句,這件事就當過去了。一則平珒功課極好,再則這可是皇后娘娘的庶弟,祝家向來手足親厚,他們可招惹不起。 但平珒不承認,怎么都不肯認錯,夫子們也有幾分脾氣和傲骨,豈能在學生面前示弱,這才驚動了公爵府。 “落在我們孩子腳底下,就是他的?您這踩著大齊的國土,敢不敢說皇位是您的?”三夫人強勢地爭辯,“小孩子寫字,不就這么回事兒,您幾位怎么不去對比其他孩子的筆跡,這上頭的詩詞文章,我們珒兒倒背如流,要不這會兒讓他默寫給你們看?別人家孩子作弊,賴在我們頭上,先生們,這事兒你們不查清楚,我可就三天兩頭要來討個公道?!?/br> 幾位先生也上了火,便是命令平珒:“你來默寫,倘若能將這紙上抄寫的都默下來,這件事就算了。” “什么叫算了,這……” “嬸嬸。” 扶意攔下了三夫人,向夫子欠身道:“這不公平,這紙團不是他的,他并不知道紙上寫了什么,又如何默寫?還是懇請先生,相信平珒。” 平珒作揖道:“先生,學生并未作弊。” 三夫人不耐煩地說:“眼瞅著天就黑了,這耗下去可沒意思,怎么,是不是要上公堂,請捕快衙差來查一查?” 幾位先生互相商議后,只能妥協(xié):“平珒品學兼優(yōu),此事想來與他無關,請夫人來,也算是有個交代。今日,就罷了吧?!?/br> 扶意勸嬸嬸見好就收,先把孩子領回去,便是與平珒再行禮后,帶著他離開了學堂。 回公爵府的馬車上,平珒一言不發(fā),到家后被得到允許不必去各處請安,便徑直回園子里去。 再后來柳姨娘傳話過來,說是兒子把自己關在房里,她悄悄從窗口看了,是在念書。 巧的是,今日幾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