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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六、山下有書生名蘇生時如白駒過隙,四年彈指一揮間。當(dāng)年歐陽渡從漁村帶回來的小男孩已經(jīng)是成人的身高。四年間,他研讀問道劍譜,勤習(xí)劍術(shù),小小少年在沒人看到的地方,茁壯成長。初時,他在王興手下走不過半招,第二年竟能堪堪接下二十招;第三年,問道無鋒,與王興打了個平手;第四年……王興看著自己被挑飛的劍,無奈搖頭,“后浪逼死前浪啊?!?/br>方遺骨笑嘻嘻的收劍回鞘,打趣道:“王師傅承讓了?!?/br>王興擺擺手,不接話。方遺骨便不多言,轉(zhuǎn)而問:“沈先生可有圣教的消息了?”王興又是搖頭:“沒有?!彼哪陙?,圣教從江湖銷聲匿跡,歐陽渡也因此沒了消息。方遺骨垂下眼瞼,良久道:“我要下山?!?/br>王興皺眉,“不可?!?/br>方遺骨急道:“為何?”想了想,又補(bǔ)充道:“我能自保?!蓖跖d武功在江湖上已是鮮有敵手,而方遺骨卻能勝過王興。王興堅決道:“絕對不行。不必再說了?!?/br>方遺骨提著劍,氣沖沖的回房。夜間,飛花來叫方遺骨吃飯。屋內(nèi)點著燈,桌前的人影一動不動。飛花聽聞今日之事,嘆了口氣,柔聲安慰:“遺骨,王興不讓你下山是為了你好,公子不在,便只有這小筑能護(hù)住你。你若是下山,我等鞭長莫及,出了事,如何是好?你雖能勝過王興,但江湖之大,高手如云,你尚年少,不知那些波詭云譎,又怎么斗得過那些骯臟手段?”人影沒反應(yīng),飛花皺眉,又道:“你這樣,公子知道了會生氣的?!?/br>他仍舊沒反應(yīng)。飛花察覺不對,若是平時,只要說到歐陽渡,方遺骨便會乖乖聽話,今日……飛花破門而入,燭影晃動,桌前哪有什么方遺骨,只是三截木頭堆成的假人!飛花掃過房間,問道劍,三千葉悉數(shù)不見。床上留著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斜斜寫著:“我會帶他回來。”不自量力!飛花急道:“方遺骨——”正在林間奔馳的方遺骨打了個噴嚏,看著半山腰上突然亮起的燈火,感到一陣?yán)⒕巍?/br>他小聲道:“我與他約定好五年后要去找他。如今四年已過,我卻沒他消息,明年,如何能找到他?!?/br>方遺骨在往昔小筑生活了快五年,都快讓他忘了,世上無難事,只怕沒銀子!方遺骨盯著蒸籠上冒著熱氣的包子,口水不住的流。胖老板笑嘻嘻的問:“孩子,您想吃什么呀?我這兒有rou包子菜包子豆沙包子……”方遺骨喉結(jié)滾動,聽得兩眼發(fā)亮,一拍手,指著rou包子:“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全都要了。”胖老板哈哈一笑,拿出油紙利落的撿包子:“不瞞你說,孩子,我這兒的包子,別家都吃不著。我老五的手藝,那是遠(yuǎn)近馳名!來,您的包子!”話音剛落,包子便包好了。方遺骨接過熱乎乎的包子,老板說:“一共五文錢?!?/br>“???我沒錢?!狈竭z骨愣住。他走的匆忙,根本沒帶錢啊。胖老板臉色一沉,跺步繞過攤位,在方遺骨面前站定。方遺骨看著胖老板腰上的rou塔顫了顫,心頭一跳。他懷抱著包子,埋下頭。心想:“如果我跑,這叫偷了吧?我本佳人,不能做賊。劃掉!打他?這不成強(qiáng)盜了嗎?我本佳人……”方遺骨不知,在他思索的這段時間里,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指指點點,就是沒一人上前。胖老板見人多了,便嚷:“你這臭小子,穿得人模狗樣卻想吃霸王餐,我看啊,你這衣服也是偷的!你爹呢?哦,我知道到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方遺骨猛地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胖老板。胖老板見他反應(yīng),被震懾住,反應(yīng)過來后,為了挽回氣勢,揚(yáng)起粗壯的手臂,揮下……“噫……”周圍看好戲的圍觀群眾發(fā)出一陣噓聲,那只帶著千鈞之力的手,竟然打偏了?胖老板疑惑的看著這黑衣少年,沒動,自己的手打在了少年的耳畔,頭發(fā)絲都沒碰到,這這這……“我打死你個兔崽子!”胖老板有種被戲耍的感覺,十分憤怒,揪著方遺骨的衣領(lǐng),要將他摔出去。方遺骨壓抑住心中的怒火,緊緊握住腰間用布裹住的問道劍。殺?方遺骨瞇起眼,細(xì)長的眼縫中透出一縷殺氣。這時。“老板,別生氣別生氣?!币粋€穿著短衿褐衣的青年男子跑出來,抱住胖老板的手臂,將方遺骨護(hù)在身后?!岸嗌馘X?我替他給。”這人灰頭土臉的,蓬頭赤腳,像個乞丐。老板大怒,“叫花子少管閑事!”一下把他甩開。青年被甩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方遺骨靜靜看著,問道劍出鞘半分。他想起了昔年母親帶著他上街給他買鞋子,因為差了一文錢被老板羞辱的場景。那日日頭烈的很,□□裸的陽光照在母親臉上。母親口里不住說:“一文錢,老板算了吧。一文錢……孩子冬天沒鞋,冷?!?/br>“走走走,蓮寡婦,我看你還是找個男人再嫁了吧。你看看著可憐的?!闭f著那大漢就要去摸母親的臉。方遺骨跳起來抓住那只又臟黝黑的手,狠狠一咬!大漢大叫著甩開他,揪著他的衣領(lǐng)。母親便沖上來護(hù)住他,被人狠狠甩開。“老板,錢我有,別打人啊?!?/br>青年沒事人一般,站起來拍了拍灰,扔給老板十幾文錢,趁老板撿錢時,拉著方遺骨就跑。“那人我就帶走了?。 鼻嗄昀市χ仡^道。不久傳出了老板的驚呼:“□□?站??!”但兩人已經(jīng)沒影了。在一處小巷子,褐衣青年彎腰不住喘氣。方遺骨在一旁,躊躇問:“你沒事吧?”青年擺擺手,“沒……沒事?!钡S久才緩過來,方遺骨包子都快吃完了。“我叫蘇生,不是書籍的書是蘇州的蘇,不是蘇州的州是書生的書。記住了嗎?”“書生?”方遺骨道。“錯了!”蘇生拿起最后一個包子,“是蘇生?!币豢诔缘?。“哦。”方遺骨將裹包子的油紙揉成團(tuán),隨手扔了,“多謝相助。山高水長,來日再見。”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蘇生急道:“誒!別走啊?!狈竭z骨置之不理。蘇生追上來:“誒,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別走啊!”方遺骨加快腳步。“喂!”蘇生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抱住了方遺骨的腰。方遺骨大驚,問道劍出鞘,直指蘇生的心頭。蘇生站定,瑟瑟道:“少俠,有話好好說!”方遺骨瞇眼,打量著褐衣青年,頭發(fā)雖亂,皮膚卻白皙,雙腳赤著,卻沒有農(nóng)夫或乞丐該有的繭子。他問:“你是誰?”方遺骨在他撲上來的那一刻,使了一招鬼步。那是歐陽渡教他的,可在敵人進(jìn)攻時,瞬間改編方位,攻勢過后回歸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