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1
他一面,也不知道他的傷有沒有好一點,父親大概不會那么寬容,可是戚卓琚卻不忍心想左玄歌在陰冷潮濕的地牢里傷口潰爛化膿的模樣,所以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一定沒事。跟著邢屠下地牢,看見左玄歌的時候?qū)⑵葑胯樍艘惶?,他身上的傷明顯比自己離開的時候更糟了,簡直糟糕透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血染得完全看不出本色,腿上錯落著十幾道手腕粗的淺淡血痕,那痕跡是從單薄的布料透出的淡粉色,戚卓琚幾乎難以想象棍棒如何捶打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痕跡,左玄歌雙腳未能著力地掛在木架上,全身重量幾乎都承載在挽著鐵鏈的手腕上,原本白皙肌膚上的一條手指粗的紅印顯得觸目驚心。“爹!你對他做了什么啊!”戚卓琚沖上前質(zhì)問此刻正站在左玄歌身前的父親。左承胄步入地牢后便一言不發(fā),他臉上肌rou緊繃牙關仿佛都要被咬碎,無人阻攔他上前替左玄歌松手上的鐵鏈,只是他將玄歌兩只手放下來,挺著胸膛要將他抱在懷中時,那個呈下墜之勢的身體卻突然朝反方向彈開,伸直手臂用他最后的力氣將他推開。失去重心又被反力作用的左玄歌后仰重重砸在木架上,身體如浮萍靠著木樁滑落,凌亂地倒在地上,毫無防備的左承胄也被推得后撤了一步,心下駭然之際呼吸也緊迫起來,他側了側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忘魂香?”左承胄終于轉(zhuǎn)身正面對上戚暝:“你想以忘魂香來控制玄歌?”戚暝不置可否地輕笑:“大將軍應該知道忘魂香并不是什么可以控制人心的蠱惑邪藥吧?”忘魂香確實不能控制一個神智清明的正常人,它的功效是渙散人的精神削弱其意志,人的精神力會被身體的狀況所影響,當人極度脆弱的時候被用以忘魂香,顯然很容易被控制。謊話被說一百遍頭腦清楚的人也會相信,一個人身體受到重創(chuàng)內(nèi)心茫然不安的時候,如何能抵擋得住耳邊那一遍又一遍的聲音蠱惑。在左承胄殺人般的目光中,戚暝淡定自若:“我本想著教唆他殺了你的,哪怕你能救走他也一樣落得個滿盤皆輸,只可惜他太頑固了一點,明明已經(jīng)接受這些年你只是將他當做一條狗養(yǎng)大從不曾真的愛過他,依舊不愿意向你下殺手?!?/br>戚暝從一旁的石桌上端起立著半截殘燭的燭臺,湊近燭火點著了往靠近左玄歌的方向靠了靠:“左大將軍,擊潰左玄歌內(nèi)心最后一道防線這個艱巨任務還是由你來完成吧?你捫心自問對左玄歌究竟是抱著何種感情?我也是做父親的人,卓兒是我的親骨rou,在我的心里這個世界所有人……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沒有卓兒對我重要,甚至包括我自己,所謂血濃于水說的就是這樣一種感情吧,試問有誰會為著一個不相干的人委屈了自己的孩子呢?這么些年左玄歌何曾有過一天是真正融入左家的?這一點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左玄歌自己也很清楚?!?/br>左承胄沒有順著他的話回答,他知道自己此刻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會對左玄歌的內(nèi)心造成極大的沖擊,無論他是氣急敗壞地否認,還是情真意切地坦誠自己的感情,他很難想象玄歌會將哪一部分放大,會選擇相信什么,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付諸語言之后總是會變色許多,他不想叫玄歌心底留有一絲一毫的芥蒂。☆、腳踏清風“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左承胄緩緩轉(zhuǎn)身,他面朝左玄歌蹲下·身,眼前的人滿面血污,一雙原本明亮澄澈的眼睛蒙上一層霧色,空洞無物地盯著地面上的一點,仿佛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玄商第一次質(zhì)問我說:到底你和他誰是我的親生兒子的時候,我就想過,只是我始終想不出答案,玄歌,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完全毫無保留地告訴你,你的母親風淺是我的師妹,但是我離開鳳舞山莊之后已經(jīng)與她完全斷了往來,她帶著你來京城找我的時候,我并不知道鳳舞山莊與尋疆族的恩怨瓜葛,更不知道你就是尋疆族故去宗主的孩子,收養(yǎng)你是顧念與師妹同門一場?!?/br>左承胄說到興起,索性席地而坐:“你小時候的事情如果要說,我能說上半個月也說不完,說來奇怪,左家四個孩子,唯有你的童年我參與最多,記得的也最多,也難怪玄商他們總說我偏心了,將你接入左家之后,我試著去了解過你的生世,不是為了探究什么隱秘,我只是想要更多地了解你,我處心積慮地讓你以左家名正言順的孩子立足,決心對你隱瞞所有事情,我想讓你無憂無慮長大,不希望父母輩的恩怨成為你一輩子的陰霾,哪怕得知了你體內(nèi)有著風淺輸入的畢生真氣,依舊對你閉口不言,不得不說我是有私心的,我一直避免你與江湖有過多的接觸,因為我知道一旦真相被拉開一個口子,就將決堤奔流,這個時候甚至有點兒嫉妒你的親生父親啊,哪怕他早已作古,你與他的關系卻永遠無法斬斷,這個時候才知道什么是血濃于水……”左承胄敏銳地察覺到左玄歌的手指似乎動了動,他仍舊盯著左玄歌毫無表情的面龐,余光卻定格在那只微微顫抖的手上:“其實轉(zhuǎn)念想想,或許天上的天滄兄還要羨慕我才是,是我陪你長大,是我享受了那么多年與你的父子時光……”“說了這么多,大將軍似乎始終避而不談真正的問題啊?!逼蓐岳渎暣驍嘧蟪须袥]玩沒了的敘舊,“若是左玄商和左玄歌必須只能活一個,你會選誰?”左承胄扭頭淡然道:“選誰很重要嗎?若是將玄商和你的卓兒放在一塊,我便一定會選擇玄商嗎?”他緩緩轉(zhuǎn)頭繼續(xù)望著玄歌,聲音很坦蕩:“我不會在孩子們之間選擇來選擇去,他們都該活著,無論玄商還是玄歌,那是他們自己的命我無權衡定他們的生死,只不過,若是有人要玄歌死,我會以命救他?!?/br>“是嗎?可是你將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左玄商,何嘗又不是在把左玄歌往死地逼?”“誰告訴你我要將一切都給左玄商了?枟州三十萬左家軍,陵西王爵位、枟州未來管轄權都將是左玄歌的。”戚暝一時語塞:“你……你居然將世襲爵位給一個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人?。俊?/br>戚暝目光突然一變,側隱隱地盯著左承胄道:“我不相信!絕不會有一個父親會這么做的!左承胄你說這樣的話也不嫌自己虛偽嗎?為了欺騙左玄歌連這樣的謊言也能編造?你說這些話是是為了什么?為了哄騙左玄歌甩掉他師父?你明明知道他與司徒凜月情投意合,只是這斷背之戀絕無搬上明面上昭告天下的可能,你想讓左玄歌乖乖娶親不惜以王爵之位利誘,真是好深的謀算啊。”若非戚暝眸中陰鷙的冷光,左承胄都要以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