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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濺城墻三尺,也必然要攔住天辰軍。 海棠滿臉皆是血污,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不過滿是疲憊的臉上,那雙帶著水汽的眼睛卻依舊精神抖擻。 陶琬從南城門過來,此刻受敵最嚴(yán)重的,就是東城門。 她好幾次想要開口讓海棠回去,她不知道在這樣下去,海棠的身體能撐到幾時腹中的孩子又似乎能保得住? 可是,看著城墻上這些尋常百姓,她終究將那話吞了回去。 這些百姓既然都已經(jīng)上來了,海棠又怎么可能下去? 如果她會下去,那么一開始就不會上來主持大局。 所以陶琬終究沒有開口,有那功夫倒不如多殺敵! “夫人,咱們只怕堅持不了多久了!”這一刻的孫昂然早就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在幾是個怎樣貪生怕死之人,如今一直穿梭在這第一戰(zhàn)線上。 沒有防御的甲衣,亦沒有那鋒利的武器。 大家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是天辰訓(xùn)練有素強兵的對手? 沒有一點技巧,面對攻上來的天辰兵,是真的以血rou之軀作為rou盾,要么死,要么一起死。 墻上已經(jīng)是血流成河,處處都是沾滿鮮血的將士和百姓。 聽到孫昂然的話,海棠已經(jīng)打算開口,讓所有的孩子女人開北城門,突圍離開。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從四面八方傳來戰(zhàn)鼓之聲。 滔天的戰(zhàn)鼓聲震耳欲聾,絕對不是這幾日他們所聽熟悉了的天辰戰(zhàn)鼓。 而這鼓聲響起,驚慌的又何止是他們?便是外面的敵軍也立即整頓陣型,全面防備。 很快,鼓聲之中,傳來那穿云裂石的馬蹄聲。 夜空下的火光之中,海棠看著兩股鐵騎從左右騁馳而來,將那還沒來得及退開的不少天辰軍夾在中間。 廝殺聲伴隨著鑼鼓喧天,那城門口上空,燃起一束瑩亮的煙花。 那原本也已經(jīng)絕望到放棄,準(zhǔn)備血灑這城墻的陶琬大喜,“海棠,是陶家的人馬來了!” 幾乎是她的聲音剛落,北城門口也燃起了一朵。 然后聽到有人平家人喜極高呼“平家人馬來了!” “咻!”也是此刻,西城的城門開,又一朵炫麗的煙花在夜空里燃起。 “云家也來了!” 這些人,跟城墻上守衛(wèi)的民兵和百姓不一樣,他們是各家專門訓(xùn)練,用來守護瞻州城的。 縱然不到七八萬,但也讓海棠看到了希望。 那些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與瞻州城共存亡的老百姓們,也都發(fā)出狂歡的聲音,希望似乎再這一刻已經(jīng)冉冉升起。 “那下面的又是何人?”孫昂然雖是歡喜,臉上也掛著笑容,但下面這鐵騎,分明就是正規(guī)軍。 只不過,又是什么居心? 足足有兩三萬人,從人數(shù)上看,很明顯就不是齊皇留下的那些御林軍。 海棠也疑惑。 不過既然是幫他們殺天辰軍,那就是友軍。 天辰軍隊再短暫的慌亂之下,放棄了那被夾擊的五千多將士,朝后退。 鹿臣焉也披甲打馬到陣前,軍心立即穩(wěn)定下來。 然后城墻上的海棠借著那火光,看到了這鐵騎友軍前面騎在馬背上的主將。 頭盔下面,白發(fā)蒼蒼,他的聲音卻蒼勁有力,“老夫李佑!” 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不管是哪邊的人馬,都聽得清清楚楚。 “父王!”海棠忍不住失聲喊出來。 李佑的名字,年紀(jì)大些的人都是知曉的,他隨著兩代齊皇征戰(zhàn),年輕時候是殺名在外的修羅將軍。 縱然已是垂暮之年,但終究是老將,在年輕的鹿臣焉面前,并不沒有露出半點下風(fēng)。 沒有給海棠任何思考喘息的機會,兩軍便正式交戰(zhàn)。 這是這么多天來,真正意義上的開戰(zhàn)。 擂鼓喧天之中,城墻外滿是殺戮,鴉鳥飛絕,不見一絲人間氣。 有的只是那血流成河的疆土,兩軍似處于修羅地獄。 天辰軍原本打算今晚拿下瞻州城,他們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派出了三支隊伍分別攻克其他三個城門,所以現(xiàn)在兵力分散,縱然是有七八萬人,但這北安王仗著鐵騎大軍優(yōu)良的裝備,竟然一路殺了過去。 而被分散的三支軍隊,正好又遇到了平、陶、云三家的隊伍,一時根本就來不及支援。 天辰軍隊只能一退再退,這樣的局勢之下,鹿臣焉的心態(tài)也有些穩(wěn)不住了,顧不上這些天折在海棠這個婦人手下的殘兵傷將。 這樣一來,不免就鬧得軍心不穩(wěn),誰也不愿意再沖鋒陷陣。 不然這負了傷,便是棄子。 所以他這訓(xùn)練有素的大軍,此刻竟然有些潰散不成。 這一夜,四面八方都是如雷戰(zhàn)鼓聲,一直到了天亮,東方露出魚肚白,聲音才逐漸消失。 外面血染山河,換來了這瞻州城里的盛世繁華。 海棠已經(jīng)連續(xù)在城墻上守了那么久,加上有身孕在身,所以當(dāng)知道瞻州城暫時沒有威脅之后,便沒堅持下去,暈倒在了城墻上。 被李若風(fēng)背回府里的時候,渾身是血,也不知是她的還是旁人的。 這一刻的李若風(fēng)早就忘記了年幼時候的恐懼,絲毫沒有在乎自己身上被染著的鮮血,只讓大夫立即給海棠診治。 她受了傷,但都是些外傷,并不重,真正讓她暈倒的,還是這幾天的高度疲勞,精神時刻緊繃,沒有一刻是不提心吊膽的。 就這樣的狀況下,是個人都難以堅持,更何況她是個孕婦。 她這一暈,便是兩天,醒來后身體虛弱,似一點力氣都沒有。 就好比是大病一場蘇醒過來,身上的肌rou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陸婠綰和陸嫣嫣守在床榻前,兩個小丫頭的眼睛哭得紅腫,見著她醒來都扯著笑容,可惜腫了的眼睛已經(jīng)笑不出月牙形了。 “外面怎樣了?”她第一句話,問的自然是這瞻州城的狀況。 陶琬就在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