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委屈之色，「我實在想你想得不行了，控制不住自己……」

「武功還行，沒有拉下?？礃幼邮堑降仉A了?！雇踉胶鋈话櫨o了眉頭：「從山南道過來，報仇了沒有？」

「我路過了洛陽，不過沒有報仇。」

王越氣得幾乎快要吐血：「你練了這幾年武功，已然勝過仇人，居然敢跟我說你沒報仇！」

陸之霖連忙道：「是這樣的，師兄。我順路接了另一個鏢局的一趟鏢，攢些錢。經(jīng)過洛陽，就沒有多做停留。那趟鏢說來奇怪，鏢車上盡是石頭，請了十幾個武林高手。想必東西都在鏢頭手里，拿我們掩人耳目。要不是賞銀夠多，我還不想去?！?/br>
「路上可曾遇到什么危險？」

「我就知道，師兄最關(guān)心我了！」

「閉嘴！我是問你，那趟鏢送的是什么？為何如此珍視，可曾遇到旁人阻攔？」

陸之霖想了想：「我們一路上易容改裝，倒是沒遇到攔截的。聽旁人議論，似乎是進貢給皇帝的一種藥，名喚承露丹，送到京城。」

王越垂眉思索片刻，說道：「承露丹年底才會進貢，功效是延年益壽，如果服食得當，可以增加三年的壽命。但它還有一個功效，就是給習武之人服食，能瞬間治療外傷，提升兩成的戰(zhàn)力。只怕……太師的意圖，皇帝已經(jīng)察覺了，所以才會提前拿到承露丹，給他心腹之人服用。東西一定不在鏢頭身上，你們那支鏢隊，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陸之霖吃了一驚：「太師的意圖？他有什么意圖？」

王越緩緩道：「手持太阿，權(quán)掌天下?！?/br>
「??！」陸之霖吃了一驚，「他要謀反？他兒子那么壞，以后當了皇帝，天下豈不是要大亂？我看還是殺了他們，也能為師兄報仇?！?/br>
「關(guān)你何事？你自己的仇都沒報！」王越忽地冷笑，「給我滾出去！」

陸之霖知道自己提起了那件糟糕的事，心下后悔不迭，也沒急著出去，陪著笑臉道：「師兄，我買了些熟食，你要不要吃？蜜汁叉燒和豆?jié){，可好吃了?！?/br>
「大清早的哪有新鮮的蜜汁叉燒？定是隔夜的，不吃！」

「但是卷在薄薄脆脆的煎餅里，放點大蔥黃瓜絲，可香了。我端進來給你嘗嘗？」

王越略一猶豫，陸之霖已然興沖沖地出門。他先端了水給王越用，隨后就端了個條盤過來。

豆?jié){還是暖暖的，正好適口，雖說煎餅有些涼了，但吃起來還是很松脆。叉燒是別處買的，這吃法王越也是首次見過，但吃起來還不錯。

陸之霖只端了一碗豆?jié){，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我要多兼幾份工，以后我們就買個大宅子，吃各種好吃的?！?/br>
王越淡淡地道：「馮家那么大的鏢局，還要你這個女婿受苦？」

陸之霖呆了一呆：「就我和師兄，沒有馮姑娘?！?/br>
「小倆口吵架了，就來找我傾訴？」王越的目光越發(fā)地冰冷。

周圍的空氣都似乎降低了溫度，陸之霖本想問「師兄是不是吃醋了」都活生生地憋了回去，忙道：「師兄明鑒，我和她早就沒關(guān)系了。如果我和她真的還有什么的話，她怎么會放心讓我來京城找?guī)熜?？?/br>
「你這話用來安慰你養(yǎng)在外面的小情人吧，對我說作甚？」

陸之霖一想，的確說得像個有個妻子，還想在外拈花拈草的人渣，訕訕道：「不管師兄信不信，我想和師兄白頭到老的心是始終如一的。只是當時不懂事，做錯了事。在馮姑娘上山時，我就應(yīng)該立刻把她送走，甚至應(yīng)該提前告訴她，我已有了意中人。師兄，我錯啦，你怎么罰我我都認。」

他說話十分認真誠懇，讓王越的火氣沒了發(fā)洩的管道，仍是「哼」了一聲：「我又不是你的誰，如何罰你？」

「師兄，我們……」陸之霖臉紅得發(fā)燙，面對王越俊美無儔的面容，竟是說不出太多甜言蜜語，索性按壓下來，「那個，你不要笑我，我平生沒有大志，報完仇以后，就想和心愛的人好好過日子。我會疼他，寵他，讓他永遠快活。那些什么東陵侯，天毒刀，天道盟主，整天在刀口上過日子，以刀劍為伴，該是何等寂寞。我一點也不羨慕他們。」

王越忽地冷笑一聲：「你武功懈怠，退步了不少吧？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應(yīng)該讓你去鏢局，而是送你進酒樓幫廚！」

陸之霖忙道：「我沒懈怠，每天都有練的。我是在想，武道既然能與天地感應(yīng)，那么只閉關(guān)尋求突破，必然是緣木求魚，真正的武道在山林石室，更在天地日月，茫茫宇宙，甚至也有可能在一茶一飯，和心愛的人晨昏相對。也許旁人靜處時，能讓自身精進，可是我的方法卻并不是這樣。我想，這大概就是宗師們所說的道。我的道，就是平平淡淡地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王越沉默片刻，忽地厲聲道：「臭小子，偷懶還有理由了你？信不信我一巴掌就能打死你！」

陸之霖看到他拿起碗要砸，卻說是「一巴掌」，顯然心不在焉，在思索自己說過的話，然而轉(zhuǎn)瞬就變了態(tài)度，連忙退了幾步：「好吧，我去練武啦，待會兒再來看師兄！」

「都說了不要再叫我‘師兄’！」

陸之霖露出了歡喜之色：「那我叫你‘越哥哥’？‘越兒’？」

「砰」的一聲，碗被摔到地上，粉碎。

陸之霖訕訕一笑，轉(zhuǎn)身就走，口中嘀咕道：「果然沒有這么容易啊……」

王越面色深沉，看著地上那半碗流淌的豆?jié){，許久不動。

陸之霖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實是難以分辨。但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會知道這個答案?？珊薜氖亲约?，竟然為他幾句話擾亂心境，波瀾一起便再難平復(fù)。

不過，陸之霖的確是一個專注的人，從他練武開始，便執(zhí)著地沿著一條路而去，不回頭，不遲疑。若說當年王越還在山頂，幾乎看不到山腳下他的身影，但現(xiàn)在他已能感覺到陸之霖追趕的腳步。

人與人的體質(zhì)是不一樣的，有些人練武時某些經(jīng)脈容易受傷，但有些人卻不會，體質(zhì)極強的人，便是所謂的根骨優(yōu)秀。他根據(jù)陸之霖的體質(zhì)，修改過他的功法，使得他在練武的過程中不會頻繁地產(chǎn)生暗傷，少走了許多彎路，可是陸之霖在面對眾多高階武功秘笈時仍能心無旁騖，分別后也未停止努力，如今看他，又比當時成器了許多。

他收的好幾個聰慧侍童，待他們?nèi)缛胧业茏?，但沒有一個像陸之霖這么堅定執(zhí)著，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就是三心二意，什么武功都吵著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