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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陷害我的人是誰, 更知道了……” 他說這句的時候十分艱難,聲音忽然變得很抖,似乎是不想相信。但他停頓片刻后, 仍是說出口:“更知道了五年前, 你為什么要離開?!?/br> 謝昳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他的意思——原來她想說的話他都已經(jīng)知道了,難怪會情緒失控到大晚上喝這么多酒。她不知道江澤予是怎么知道的,也懶得再問, 因為她能夠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來, 他在難過。 黑夜如心底野獸遮天蔽日,極光逐漸隱去, 窗外下起了雪。 謝昳心里同樣很難過,卻強(qiáng)忍住,她討厭一切抱頭痛哭的場景, 于是故作輕松笑道:“喂, 你是專門來拆臺的吧,我這戲臺都搭好了,唱角還沒開唱, 臺下觀眾就跑光了?!?/br> 等這玩笑開完,她才發(fā)現(xiàn)有多么不合時宜,因為不論是講的人還是聽的人,都沒有笑的心情。 謝昳咬著唇,在這黑暗里慢慢試探,從男人濃黑的發(fā)間繞到他額前,輕輕撫摸著他溫?zé)岬囊浑p眼睛,不出意外探到滿指的水漬。 謝昳像是被燙到一般拿開手,心里鈍痛之下勉強(qiáng)牽了牽嘴角,口是心非道:“干嘛啊,哭得跟個小媳婦似的,你能不能行了?” 誰知她話音方落,便覺得身子一輕,竟然被他像個沙袋般扛在了肩膀上往房間的方向走去。謝昳驚呼一聲,可身下男人的動作卻相當(dāng)輕松,扛著她的同時還能保證飛快的步速。謝昳頭暈?zāi)垦VH慶幸地想,好在從玄關(guān)到他的房間是筆直一條線,也沒什么障礙,不然靠著他的這雙眼睛,兩個人怕是得摔得很慘。 江澤予扛著謝昳踢開房間門,走了幾步把肩上輕飄飄的人扔在床上。Kingsize的大床柔軟寬闊,雪白床單被夜色染成一樣的暗。在這樣的黑夜里,他只能看到女孩子比起五年前更加凹凸有致的輪廓,卻能更清晰地聽到她淺淺的溫?zé)岷粑?/br> 江澤予沒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毫無顧忌地壓了上去,醉意凜然地盯著她看。他的呼吸貼到她唇邊,卻又不直直親上去,最后竟然一口咬在她的下巴上。 些微疼痛感讓身下的人緊張得弓起了腳背。 謝昳面紅耳赤地躺著,實(shí)在不知道這男人又是發(fā)的哪門子神經(jīng)。 床單和枕頭上都有著和她的房間不同的屬于他的氣味,身上的人又醉著酒,房間里摻雜的氣味醞釀著極其曖昧的氣息。房間里和客廳一樣,沒有開燈,夜晚降臨。 小孩子們的夜晚有甜甜的童話和裝著一麻袋禮物的圣誕老公公,但兩個成年男女滾在一張床上的夜晚,只有讓人臉紅心跳的欲。 謝昳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感受著身上的沉重壓力,只覺得這人喝醉酒之后大概是屬狗的,逮著她的下巴啃個不停。 她惱怒地推推他:“你起來,不許咬我!” 男人固執(zhí)地叼著她的下巴,帶著醉意威脅道:“你再說一次,我行不行?不然我就咬著不放了。” 謝昳下巴上的rou又疼又麻,忽然想起一年多前的某一天,韓尋舟痛心疾首地從非洲給她打電話,跟她哀嚎自己損失慘重。韓尋舟說男人這種生物最是奇怪,你說他什么都行,但絕對不能當(dāng)著他的面質(zhì)疑他行不行,不然吃虧的肯定是你自己。 謝昳:“……” 敢情還是方才她的那句話害的。 想到這里,在這方面底氣并不足的謝大小姐立刻慫慫地開口企圖挽救:“當(dāng)然行,你比我行,你最行……” 身上的男人聽到她的示弱,這才松開她的下巴,還順帶上手揉了揉以示撫慰。 他用兩條胳膊撐著床,離開她半分,隨即翻了個身躺在她身邊,閉著眼睛,似乎是醉得睡著了。 謝昳恨恨盯了他半晌,沒能得到半點(diǎn)回應(yīng)后只得無奈扯過被子一角,替他蓋上,卻忽然看到他睜開眼,如夢囈般說:“……戲臺搭好了,聽眾也還在,昳昳,我想聽你唱?!?/br> 想聽她原原本本告訴他,這些年來,她是怎么過的。 謝昳兩只手抱著被子,忽然作勢掐著蘭花指起了個不倫不類的范兒,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人在昏暗的房間里根本就是個半瞎。 她沒勁地撇了撇嘴。 - 其實(shí)從謝昳的角度來敘述,并沒有那么多東拼西湊的線索。經(jīng)過五年的時間,那些驚心動魄的情節(jié)被時間沖刷得趨于平淡,整個過程講述起來顯得干澀又索然無味。 大四上學(xué)期末的那天,江澤予告訴了她有關(guān)張秋紅的事情。 那天謝昳聽完后又是氣憤又是難過,周末回家后便懇求謝川幫她調(diào)查了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當(dāng)年警方遺漏的線索。謝昳求了整整一周才說動謝川幫忙,憑借謝家龐大的人脈網(wǎng)絡(luò),以及他們先入為主的目標(biāo),查起來的確比警察們還要便捷許多。 可饒是如此,查清事情的真相仍舊花了小半年的時間。 五個月后,六月十六號,謝昳拿到了能夠為江澤予翻案的直接證據(jù)——那個拍到小巷子畫面的黑匣子視頻。 謝昳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那一天是S大畢業(yè)典禮的后一天。 畢業(yè)之前,她和江澤予商量好了要一起去畢業(yè)旅行,兩人當(dāng)時攻略了很久,最終決定要坐最慢的綠皮車去拉薩。他和她都不認(rèn)為這cao蛋的人世真的有神或佛,卻偏偏想要去西藏喝一喝正宗的酥油茶,在布達(dá)拉宮感受一下恢弘悠久的藏傳佛教文化。謝昳那時候還開玩笑說,是不是學(xué)著別人三步一叩,九步一拜,就能得到真正的救贖。 那天晚上,她吃過午飯坐在房間里,定完兩個人一起去拉薩的火車票后開始看酒店信息。 這時候,房門被扣響,謝川走進(jìn)來,神情平靜地遞給她一個U盤。 謝昳還記得那之后的一個小時里,她把U盤中存著的視頻文件翻來覆去看了四五遍,直到反復(fù)確認(rèn)視頻里的畫面足以讓江澤予翻案之后,滿臉冰涼地拿著U盤往一樓的玄關(guān)處狂奔。 她想把那視頻文件拿給江澤予,告訴他翻案的證據(jù)找到了,他沒有錯,是法院錯了,是整天辱罵他的那些人錯了,是這個世界錯了。或許是情緒實(shí)在激動,從別墅二樓到一樓短短的十幾級臺階,她險些絆倒三次。 可惜謝昳最終沒能拿著那份視頻文件走出謝家——她還未出家門便被謝川攔下了。 彼時謝川的神情一反常態(tài)地凝重,和當(dāng)初在她的懇求下幫忙查這件事情的時侯視若兒戲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謝川把謝昳叫到書房,難得溫和地請她坐下,卻強(qiáng)硬地掰開她的手拿走了那個U盤。他的神情很冷淡:“我把這個U盤給你,不是為了給他翻案,只是讓你知道事情真相。謝昳,知道這些就夠了,到此為止吧,他的案子翻不了。” 謝昳當(dāng)即便火了,“蹭”的一下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