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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和離后她炙手可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

分卷閱讀13

    ?!?/br>
    肺腑內(nèi)里的空氣仿佛驟然被吸空,顧紹禎攥成拳頭的手掩在唇邊,劇烈的咳了兩聲,彭吉猶豫再三,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公子,夫人..溫姑娘她,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了?”

    聞言,顧紹禎短暫的愣了半晌,后又搖了搖頭,“她太蠢,想不到的。彭叔,你著人打探一下沈香君底細(xì),務(wù)必在五日之內(nèi)買下采薇館?!?/br>
    彭吉應(yīng)了聲是,又彎下身子,修剪好燭心后,嘆氣道,“公子出謀獻(xiàn)策,功勞卻都攬在了蘇郁身上,不僅獲得了賞賜,還封了誥命。老爺眼中,只看見她生的那兩個孩子,明明公子才是名正言順的相府嫡子,眼下進(jìn)了京城,竟然不能回到相府安頓?!?/br>
    顧紹禎捏著額頭,微微垂下眼皮,慢條斯理的飲了口暖茶,再抬眸時,光影里全然皆是志在必得的篤定。

    “沉住氣,我在這等一個人來,也等顧家請我回去?!?/br>
    ☆、009

    驛站經(jīng)歷了一整日的喧囂,在玉兔東升之時,逐漸寧靜下來。來往的客商多半是行腳疲憊,入夜后便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天色陰沉,萬物俱寂,那擾人的動靜顯得愈發(fā)突兀清晰。

    顧紹禎胳膊肘拄在桌上,翻了一頁紙,便覺得喉間干澀難耐,他壓低聲音暗中清了清嗓子,復(fù)又迅速抬起眼皮,見那兩人依舊在上下點(diǎn)頭瞌睡,便又將視線挪回書頁上。

    朱桑打了個哈欠,輕輕推了推朱陌,那人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將搓紅的臉換了方向,扭過頭繼續(xù)壓著胳膊睡。桌上的火光忽然搖曳了一下,將那纖細(xì)拉長的影子瞬間揉成一團(tuán)模糊的昏黃。

    朱桑清醒過來,連忙起身往窗邊走,腳還沒挨著地,一陣大風(fēng)“呼”的拍開了窗戶,撞出幾聲吱呀吱呀的擰動,火光透著最后一絲微弱,掙扎后終于淹沒在接踵而至的呼嘯之中,青煙漫起。

    屋內(nèi)霎時漆黑一片。

    顧紹禎合起書卷,將披著的衣裳往脖頸拽了拽,目光隨著聲響探了過去。

    朱桑一邊手忙腳亂的關(guān)窗,一邊騰出長腿猛地踹了朱陌一腳,那人跳起,摸索著找出火折子,點(diǎn)了幾次,好容易將火打著,一股濕蒙蒙的水汽輕輕灌了進(jìn)來。

    “大約是要下雨了。”

    顧紹禎起身,攏著衣裳來到窗前,朱桑正在插窗栓,見他過來,便急著阻攔,“公子你站在屏風(fēng)后,風(fēng)太大,小心身子?!?/br>
    “別關(guān)了,這風(fēng)只為帶雨來,是暖的。朱桑,去替我送一封信。”

    他從掌心托出一張薄箋,又側(cè)過身子倚靠在窗邊的圍欄上,右臂撐著下頜,眸中投射出幾分沉思,朱桑接了信便立時噔噔噔的下了樓,從驛站前廳抓了斗笠往頭上一戴,騎快馬奔馳而去。

    朱陌從床上扯了錦衾,將要蓋在他腿上,那人揚(yáng)手?jǐn)[了擺,朱陌便收了錦衾,站到屏風(fēng)后面一聲不吭。

    “顧家最近有何動作?”他聲音有些低啞,說完便掩上唇,輕輕咳了兩聲,烏云密布的夜空,半絲光亮不見,愈發(fā)凝重的水汽仿佛壓在屋頂之上,閉塞沉悶。

    “蘇郁最近經(jīng)常出府赴宴,顧相將夫人的牌位從廣化寺挪回了祠堂,顧紹禮與房中的丫鬟關(guān)系密切,顧月瑩和蘇珍眼下住在白佛寺,再有兩日便會回府。蘇郁將顧府的北偏院騰了出來,想必是要將公子安頓在那僻靜的院里?!?/br>
    顧紹禎星眸劍眉,皙白的臉上微微一滯,狂躁的風(fēng)漸漸安穩(wěn)平緩,化成一縷縷的柔軟撲面襲來。領(lǐng)口處的衣裳被吹開一條細(xì)縫,遮掩下的皮膚宛若玉石瑩潤潔白。

    “皇后被幽居在白佛寺,大皇子受封離京,顧紹禮從前為他做事,自然心中忐忑。他不便去庵里打探,便讓顧月瑩和蘇珍去往白佛寺窺探,蘇郁為了這個兒子,費(fèi)盡了心機(jī),最近頻頻赴宴,想必是急著為他尋一門好親事。

    至于父親,這般裝模作樣,是想平息我的怨氣罷了?!?/br>
    過了十幾年安生日子,如今顧紹禎忽然要回京,蘇郁私下定然會使絆子。

    顧紹禎合上眼睛,將手覆在額上,在京城已有三日,按照計劃,那人早就該登門拜訪,何故拖到今夜無半點(diǎn)動靜。他不能再等,不管今夜雨有多大,那人看信之后,定會想方設(shè)法趕來。

    金陵城的回信還在書案上放著,他翻看了幾回,也慢慢理清了沈香君的意圖。顧紹禎轉(zhuǎn)過身,走到案前再次取出那封信,提筆迅速寫了幾句話,封好后交給朱陌。

    “告訴與她接洽的人,答應(yīng)沈香君的條件,購下采薇館后,仍交由她打理。還有,務(wù)必看好夫..溫良良?!?/br>
    驟雨初至,聲勢浩大的接天雨幕唰唰的沖洗著天地萬物,如同銀河傾瀉,不多時便灌滿了屋檐下的水缸。

    篤篤的敲門聲夾在細(xì)密的嘈雜里,朱桑脫了斗笠,將那人讓進(jìn)屋內(nèi)。濃烈的雨汽趁機(jī)竄進(jìn),將所有物件一一染了水光漣漣。

    那人穿了一襲石青色錦衣,長身玉立,正站在門口輕輕擦拭水漬,他不緊不慢,悠閑中氣度華貴。

    顧紹禎回過神來,眉尾一抬,朱陌便趕忙同朱桑退出房去,反手將門合上。

    門口那人轉(zhuǎn)過身,頭上發(fā)絲濕了半邊,面上掛著水珠,俊朗的眉目掃了顧紹禎一眼,嘴角便微微上凜,余光瞥過房內(nèi)的布置,他收回了打量,望著顧紹禎道。

    “公子果真清雋風(fēng)流,謀略深遠(yuǎn)?!?/br>
    顧紹禎拱手一抱,將領(lǐng)口緊了緊,引領(lǐng)他往案邊坐下,他倒了杯熱茶,復(fù)又輕咳一聲,抬眼便對上那人審視的眸光,不由笑道。

    “三皇子不必看了,我只是個病秧子,日日都得咳幾聲才舒坦?!?/br>
    他一手握著袖口,一手將茶水再次滾了一遍,這才推給宋昱琮。

    那人并不著急,只是從胸前掏出那封濕了一角的信,用手掌壓在桌上,眸中神色很是謹(jǐn)慎,顧紹禎微微蹙眉,在他未開口之前,咦了一句。

    “殿下受傷了?”

    宋昱琮內(nèi)心一驚,幾乎脫口而出,“公子如何知曉?”

    顧紹禎抽出那張信紙,上面寫的“藤黃”二字已經(jīng)暈染開來,毛茸茸的邊沿仿佛一道道針刺,正是這些刺,才讓宋昱琮冒雨負(fù)傷也要趕來。

    “我自小喝慣了藥,故而對氣味十分敏感,殿下拿信的時候,我便聞到了一絲腥氣?!彼槃輰⒛抗馔兜剿侮喷淖笮厍埃A袅似?,那人恍然大悟,探過去的身子往后輕輕一仰,喉間溢出一聲狀似惋惜的嘆息。

    他十指修長,干凈有力,右手掌心撫在胸口,似輕描淡寫一般,“前些日子的確被人暗殺,羽箭穿胸而過,險些喪命。”

    他想起金陵城城郊的那個晚上,冷風(fēng)習(xí)習(xí),心潮澎湃,只差一點(diǎn),他便能見到當(dāng)年那個喊他“三哥哥”的姑娘。中箭之后,暗衛(wèi)將他迅速護(hù)送到醫(yī)館,蘇醒后人已經(jīng)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