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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良指了指他站的地方,又道,“開關(guān)在你左手邊,往左擰兩圈,再往右擰一圈,就能打開?!?/br> 宋昱琮藏寶貝的時(shí)候,她就睜眼看著,原是沒想瞞她。 “乖乖,果然...”他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匣子外面的土,又從頭上摸出一根簪子,插進(jìn)鎖眼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便聽咔嚓一聲,他得意的插回簪子,“我的小心肝,可算讓我找到了?!?/br> 紫檀匣子打開,溫良良只覺得入目盡是澄黃。 那是一支山參,單從分量來看,已然極品。 這支參有三個(gè)蘆頭,每個(gè)蘆頭皆有三節(jié)蘆,通體靈透,五行俱全。錦皮細(xì)紋,須似皮條。 溫良良看完山參,又打量起面前這個(gè)中年男子。 “你是想拿它典當(dāng)換錢?” “那般世俗可非老夫心思?!彼麖淖咸聪焕锾统錾絽?,仔細(xì)包裹好,便藏在胸前,又道,“老夫正在煉制回魂丹,只差一味藥材,便是這百年老參?!?/br> “回魂丹?死了的人能吃嗎?”溫良良站起來,話一出口,便聽那人聽笑話一般,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他捂著嘴,小聲道,“死都死了,自是不頂用了,然老夫不是吹噓,回魂丹能救垂死之人性命,得,老夫不跟你叨叨,我得趕緊走了,晚了就...他大爺?shù)?,來的可真是?..” 他到處竄來竄去,溫良良指了指床,老頭便呲溜竄了上去,溫良良替他拉下帷帳,門便開了。 宋昱琮站在門口跺了跺腳,將那些雨珠抖落后,又抬眼定定的望著溫良良。 溫良良背過身去,她想,大約高貴妃已經(jīng)得了消息,命他來放人了。 “你知道我不想讓你走...”宋昱琮的鼻音很是濃重,他似乎哭過,又或許只是被雨淋的厲害。 “我也說過,等我死后,要進(jìn)顧家祖墳的?!睖亓剂紦钢讣?,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眼床榻。 床上那人單腳站著,因?yàn)槲鼩飧骨蛔兊帽馄缴踔劣行┌枷荨?/br> ☆、061 “喂, 哎,小姑娘,你走慢些!” 銀發(fā)男子連蹦帶跳追上前去, 將溫良良堵在自己身后。 “有事?”溫良良抬眼, 腳步卻未曾停留, 她往前走,那人倒退著一邊快速行走, 一邊跟她打岔, “你跟那個(gè)小王爺是什么情況?老夫躲在簾子后, 都能看見他抹眼淚?!?/br> “山參掉出來了?!睖亓剂夹攀种噶酥杆乜? 果然, 半敞的衣領(lǐng)露出一尾澄黃,他往里塞了塞, 齜牙笑道。 “你怎的不問問我是誰,難道不好奇嗎?” “你再不讓開,我可讓這參物歸原主了?!睖亓剂紘?biāo)?,前頭便是府邸, 白景正在門口與人交談。 黑沉沉的空中氤氳著層層霧氣,夾雜著泥土的清香,雨珠懸在葉上,似掉非掉的顫動著。 “老夫瞧你跟那個(gè)小王爺不對付, 你別蒙我,他也是一表人才,你怎的沒看中?” 他后背撞到了樹干, 驚得一樹水珠轉(zhuǎn)瞬墜落,將他淋了個(gè)透徹爽快。他摸了摸后腦勺,往地上用力一甩,笑的愈發(fā)不明所以。 “大叔,雖然你是長輩,可有兩件事不得不提醒你。第一,我與你并不認(rèn)識。第二,我有夫君,不是那個(gè)小王爺?!?/br> “這都不是事,哎,等等,我告訴你我名字,真的,小姑娘,我還沒跟人說過我名字呢,你等等我?!彼姕亓剂甲鲃菀?,忙追上去,不提防,一頭扎到迎來的白景懷里。 白景把溫良良擋在身后,一臉防備的掃了他一眼,又低頭握著溫良良的肩膀驚喜道,“meimei何時(shí)回來的?怎的未見顧二公子?” 說罷,他伸長脖子往后看了一遭,見溫良良面上冷清,亦不敢再詢問,他對著銀發(fā)男子蹙眉道,“這位是?” “小姑娘的夫君姓顧?”銀發(fā)男子摸著胡須,若有所思的回瞪著白景,“你是哪冒出來的,跟這姑娘長得可不像?!?/br> “難不成你跟我meimei長得像?!卑拙坝X得他無理,便未經(jīng)思慮堵了回去。 “那是,天底下但凡長得好看的姑娘,都與我像?!?/br> 簡直變態(tài)。 溫良良余光瞥了一眼,心道果真所謂高人都是腦子缺根筋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白景悄悄看了眼他,又暗中端詳著溫良良,這兩人的眉眼的確有些相似,尤其是眼尾的弧度。 “你不能進(jìn)去?!睖亓剂祭@過白景,春煙上前攙了她,銀發(fā)男子著急了,往上猛地一蹦,推搡著白景道,“為什么我不能進(jìn),我跟那小姑娘認(rèn)識?!?/br> “前輩在此等一下,我去問過meimei,若她允你入門,便...哎,前輩,這是私宅,你不能這樣硬闖!” 白景沒防備,被他從胳膊底下鉆了過去,一溜煙朝著溫良良的去向追了上去。 “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湊近些我只告訴你一個(gè)人?!彼衩刭赓獾膿]了揮手,溫良良皺起眉,很是不解的搖了搖頭。 “為什么你非要告訴我你的名諱呢,可我不想知道?!?/br> 銀發(fā)男子受挫一般,窮追不放的循循善誘,“好些人想知道我的真名,老夫從未講過。 我會做很多好玩的,紙鳶,糖人,面塑,還有這個(gè)這個(gè),這個(gè)是活血丹,女子月事調(diào)理最為有用。還有,這是養(yǎng)顏丸,每三日服用一顆,肌膚如雪一樣,哎,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他似惱了一般,不由分說將溫良良堵在身前。 溫良良屏退了春煙,見白景不遠(yuǎn)不近站在月門前,便淡淡的回他,“那你便去告訴那些人,總之我不想聽,也沒興趣?!?/br> 她只想找個(gè)地方躺一下,渾然不去思量萬物。 “不成!” 銀發(fā)男子似發(fā)了孩子脾氣,索性一跺腳,將手搭在唇邊,壓低了嗓音道,“老夫叫譚恒,神醫(yī)圣手說的就是老夫?!?/br> 說完,跟等著表揚(yáng)一般,喜滋滋的抱著胳膊,仰著脖子,一臉得意的樣子。 溫良良愣了半晌,忽然抽了抽鼻子,“那又如何?” 總歸顧紹禎沒斷氣的時(shí)候,他也不在。 而顧紹禎已然死去,便是有神醫(yī)圣手,與她而言,又有什么意義。 意料之外的冷場,譚恒拂了拂碎發(fā),探著脖子猶疑的問道,“你不吃驚?不驚喜,甚至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反應(yīng),為什么,小姑娘,你為什么這樣對待老夫...” 溫良良有些頭疼,她捏著鬢角,又看了眼春煙,春煙立時(shí)上前,隔開兩人后,又溫聲道,“老人家,我送你出府吧?!?/br> “我有那么老嗎?”譚恒怒了,一張臉愁苦的瞪著溫良良,后又不甘心的跺了跺腳,憤憤道,“你等著,老夫我日日來問你,總歸叫你有事求我!” 說罷,一拂袖子,雙腳微微點(diǎn)地,竟騰空而起,越過了高墻,不知翻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