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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擊中了蘇郁的哭xue,她伏在顧淮卿懷里,哭的十分盡情,嗚咽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到圍觀的人耳中,眾人也是一頭霧水。 凄白的月蒙了烏云,慘淡的從檐邊浮上半空。 顧紹禎挑起眉眼,笑道,“蘇姨娘,現下可是給了你機會開口,你若不說,那我便替你說了...” 話音剛落,蘇郁便抬起頭,凄楚萬分的捶胸頓足,“我們總是一家子,便這般趕盡殺絕嗎?你也知道,你大婚,顧府上下忙忙碌碌,都跟著你付出多少,便是你不知感激,也該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吧?!?/br> “難處?”顧紹禎撇了撇嘴,笑的十分詭異,“從布置到成婚,何處花了蘇姨娘的銀子,何處勞你動手,又有何處給我付出了? 一個妾室,連正堂都不能入的妾室,如今舔著臉跟我談付出,蘇姨娘,不要臉了么?!?/br> 他語氣極其鄙薄,斜眼望她的時候,仿佛將蘇郁踩至腳下,碾成爛泥。 蘇郁渾身顫著,一口氣鯁在喉間,上不來下不去,她長長的抽搐著,顧淮卿將她摟在懷里,急切的喊著,“郁兒,郁兒,醒醒。” “你要把家攪得天翻地覆嗎?!”連日來的疲憊讓顧淮卿精疲力盡,他扭過頭,沖著顧紹禎肅聲吼道。 顧紹禎也不惱怒,只是輕飄飄的指了指一臉頹唐的顧紹禮,笑道,“父親大人,今日的角兒,在那站著呢?!?/br> 蘇郁又是一陣抽搐,顧紹禎給彭吉使了個眼色,那人從腳下拾起一粒散落的白棋子,又站在人群間,曲指一彈,蘇郁的手立時腫了起來,她驚叫著,從顧淮卿懷里退了出來。 “蘇姨娘,還抽嗎?” 顧紹禎挑釁似的勾了勾唇,眾人便一臉的恍然大悟,紛紛對著蘇郁投去五味雜陳的目光,間或有同情,有鄙視,或者匪夷所思。 蘇郁捂著被打腫的手,難以置信的瞪著顧紹禎,“如此卑劣手段,你竟然...” “哪只眼睛看見是我打的你?”他攤開雙手,翻來覆去展示給在場的人,十分坦蕩瀟灑。 溫良良抿了抿,這廝心態(tài)真好。 “爹,你就容他這般欺辱母親,欺辱你的妻子嗎?!” 顧紹禮回過神來,神思也漸漸清明許多,他兩手抓著衣領,將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蓋住后,連膽子也大了很多。 “爹,娘為你cao持相府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由著一個外人..他侮辱母親!” 顧紹禮話音剛落,顧月瑩便跋扈的闖門而入,幾步走到房中央,頤指氣使的戳著顧紹禎的方向,罵道。 “到底是沒教養(yǎng)的,不比京城的尊貴,你這個沒臉沒皮四處挑撥的病秧子,還有你,費盡心機嫁給一個快死的人,誰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怕是貪圖這死人的錢吧,哈....” 哈子還沒連成句,便見空氣中一道光影閃過,緊接著便見蘇郁大驚失色的撲了過去,一把抱著顧月瑩的胳膊,驚詫且又慌張的尖細了嗓音。 “月瑩,你的臉,你的臉破了!”她顫顫抖抖的伸出手,想碰一碰顧月瑩的臉,誰知道那人仿佛察覺到了痛楚,一把捂住自己的臉頰,齜著牙皺眉望向顧紹禎,另外那只手猶在狂妄的揮舞著,叫罵著。 “是你,一定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們趕出顧府,好一人霸占父親!你休想,你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下三濫!” 顧紹禎不怒反笑,他從腰間取下一枚香囊,松了金線滾邊的帶子,探出兩指從里頭拿出一顆藥丸,舉在半空晃了晃。 “說來也巧,我偶然得了這藥,能祛除一切疤痕,可惜了?!彼瘟艘蝗ΓS即將藥丸扔到地上,抬腳碾了過去,圓滾滾的藥丸立時被壓成碎渣。 顧紹禎抬腳跺了跺,便移開了些,“我從不介意別人說我壞,我便是這般以牙還牙,心胸狹隘。 藥我送你了,至于吃不吃,你憑心情。” 說罷,他拍了拍手,又牽起溫良良的胳膊,心無旁騖的把玩起來。 顧月瑩捂著臉,轉頭望著地上那一小簇藥渣,她走過去,又抬起頭,房外站了一群下人,她不能撿,若是撿了,所有人都會知道,她吃了顧紹禎踩過的垃圾。 她直起身子,又扯到臉上的傷,她不得不去撿,她還未嫁,若真的留了疤,便沒有好人家可以選了。 “娘替你撿!”蘇郁蹲下,用帕子拾起藥渣包好,又推到顧月瑩懷里,一邊搖頭一邊暗示她,“快回去!” 顧月瑩的臉幾乎垂到地面,她只覺得此生羞辱不過今日,地上被碾碎的,不是藥,而是她顧月瑩的臉,碾的毫無尊嚴。 顧紹禎冷哼一聲,自作孽,不可活,今日本是處置顧紹禮的,她偏要過來插一腳,作死也不選日子。 蘇郁那樣的人,竟然教出兩個廢物。 顧淮卿長吁一口氣,如今越發(fā)覺得蘇郁說的對,這個兒子,生來便是相克,是個命里帶煞的孽障! “你,是真的想氣死我...”他沒了脾氣,也沒了力氣,往后退了一步,扶著椅背靠了下去。 “父親,別急,死之前,煩你看看大哥,正事還未完,你就尋死覓活的,可叫人看了笑話?!彼f話愈發(fā)無所顧忌,溫良良咬了咬唇,又想起他說的,有些事必須要加快速度了。 大約便是這些糟蹋事吧。 顧府這一宅子,十足的戲臺子。 “你大哥他怎么...”顧淮卿扶著胸,用力提了口氣轉過頭,蘇郁本想遮擋一番,誰知顧淮卿到底看見了,兩只眼睛瞪得滾圓,捏著扶手的十指磨得咯吱作響。 “你身上,身上是怎么回事?!??!” 盧三已經遣散了圍觀的下人,可還是有幾個心大的,躲在暗處偷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大約便是這個道理。 顧紹禮本在拉扯衣裳,沒想到后背露了一角,恰好被顧淮卿逮個正著,他提步起身,上前一把拽住顧紹禮的衣袍,往下一扯。 溫良良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顧紹禎拿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077 衣裳料子發(fā)出刺啦一聲響動, 削薄的材質被輕易扯爛,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紛紛落在顧紹禮裸/露的后背上。 他后脊的腐rou一個連著一個, 成潰爛姿態(tài), 癰瘡仿佛嵌在rou里, 有些被摳破了皮,翻出黃膿, 夾雜著污血, 混成惡心至極的一團。 顧淮卿的手還攥著那一片破布, 他望著那整個脊背的癰瘡, 忽然喉間涌起一陣酸臭, 他倒退著靠在椅子上。 蘇郁連忙從床上罩了件衣裳,替顧紹禮披好, 她一直沒有回頭,直到給顧紹禮翻出腰帶束好腰身,這才重新醞釀了情緒,以帕子擦拭著眼淚, 慢慢踱步到顧淮卿面前。 “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