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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是和顏悅色沒有架子,他也是把徐仲楷當(dāng)朋友的。大概是因為已經(jīng)當(dāng)做朋友了,所以發(fā)現(xiàn)被欺騙的時候內(nèi)心總有點抗拒的不快。換個人恐怕要說他矯情。這就好比一個皇帝微服出巡,同一個跑堂的做了朋友,最后跑堂的知道了,原來那個常常跟我去吃路邊攤的,幫著我照顧我老父親的是當(dāng)今圣上啊,他不感激涕零,他反而生氣,說你居然沒告訴我你是皇帝!這可太惹人笑話了。說到底,皇帝有千百種理由隱瞞自己的身份,也許是不想被人糾纏,也許是覺得隱瞞姓名有意思,也許……只是想取個樂子。取樂的事,何必認真?任忍沒有生氣。只是大腦一片空白。他曾經(jīng)感激徐仲楷,到現(xiàn)在也感激。但是今晚之后,感激之余還有一些惶恐。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往事的教訓(xùn)歷歷在目。徐仲楷的偽裝被撕碎了,就像是初中那時候班主任關(guān)上房門脫下了褲子,看著他這個甕中之鱉。任忍紅著眼睛想,徐仲楷,你要的又是什么呢?徐仲楷返回了會場,在一個拐彎口看見了蔫頭巴腦的任忍。他一把拽住任忍纖細的手腕,在會場大喇叭里主持人催促嘉賓返回位置的通知里大聲喊:“你先跟我上車!我們出去說!”任忍今天化了精細的妝,眼角有一點下垂的眼線,像一只無害的兔子。他從徐仲楷的掌心中把手抽出來,背靠著墻,嘴角含著一點微薄的笑意,冷笑著說:“徐總,你要的又是什么呢?”第14章過道外側(cè)的墻上開著一扇狹小的窗,窗外是空調(diào)室外機,鼓出的熱浪爭先恐后涌進來。任忍的衣擺在墻上投射出影子,隨著熱風(fēng)晃動。這是世界上最漫長的一分鐘。徐仲楷幾度想張口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他要什么?他什么也不要。但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像狡辯。最后他斟酌著開口了。“你還愿意聽我的解釋和道歉嗎?”任忍抿了下嘴唇,沒吭聲。徐仲楷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把他往停車場方向拉,說:“先跟我上車,這里太吵了,不方便說話。”助理小周坐在車后座,看著臉色難以琢磨的老板已經(jīng)把車開得飛起了,而他并不知道老板到底要開到哪里去。坐在副駕駛的小哥好帥哦,雖然臉色也不太好。誒誒誒,這人怎么有點眼熟啊。小周暗搓搓地掏出手機給女朋友發(fā)微信:“乖乖啊,今天不一定能準時回家了嗷,老板陰晴不定。么么噠?!?/br>女朋友迅速回復(fù):“不跟你么么噠,說好一起過生日的呢?”小周:“馬克思主義乖巧.JPG,我爭取早點回家哦,禮物已經(jīng)買啦!”剛點完發(fā)送聽見手機鈴聲響起,小周嚇了一跳,以為是女朋友打回來了,差點把手機扔了,左右環(huán)顧才發(fā)現(xiàn)是徐仲楷的。徐仲楷按了車里的通訊系統(tǒng)的接聽,整個車里都能聽見對方的聲音。“徐總,祝羽出事了!被陳白青扣在第四港口了?!耙粋€鴨公嗓的男人火急火燎地吼道。“陳白青?為什么扣人?”徐仲楷皺起眉頭,眼神凝重。“說是咱們的人把他們的貨給截了,具體情況我不知道,陳白青通知祝羽去跟他談判,人就被扣在那了。”徐仲楷一腳油門在前面沒什么車輛的路口一個大型U字轉(zhuǎn)彎,猛踩了下剎車。任忍被慣性甩了一下,又被安全帶勒了一下,心里砰砰跳。“小周,你跟任忍在這下車,把他送回去。我這會去第四港口,你打電話給我二哥徐明義,讓他聯(lián)系鴨公。然后你就早點回去吧。記住了嗎?“小周剛剛還掛著跟女朋友聊天癡癡的笑,這會已經(jīng)收起表情,迅速點了個頭,打開車門下車了。徐仲楷替任忍解開了安全帶的搭扣。一手已經(jīng)撫上了任忍的后脖子,將任忍的頭掰向自己,認真道:“我這兩天有急事,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聯(lián)系你,我之后去找你可以嗎?先跟你道歉。你到時候不要躲我。”任忍覺得后脖在一個溫暖的掌心里,像一只貓被暴露了柔軟的肚皮。只來得及點了個頭,就被小周拉出車了。那輛車沒有停頓地直奔港口方向去了。晚上的風(fēng)有一點燥熱。任忍聽見小周不停地撥打了好幾個電話,中英文切換,語速飛快。心里知道徐仲楷恐怕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但也不好現(xiàn)在打擾,只在一旁默默等待。小周打了一圈電話,終于收起來手機,彬彬有禮道:“任先生,我現(xiàn)在叫車送您回去?!?/br>任忍點頭,說:“祝羽不會有事吧?”小周說:“有徐總肯定會沒事的?!?/br>“你跟徐仲楷工作多少年了?““我嗎?我是被徐總資助上學(xué)的,畢業(yè)之后就來他身邊工作了,已經(jīng)有三年了吧。““他是被報復(fù)了嗎?因為上次徐仲楷弄陳白青?“小周有些吃驚地看他,心里轉(zhuǎn)悠了幾遍為什么任忍會知道這些。他平時主要在處理公司業(yè)務(wù),徐仲楷的私生活不是他負責(zé),所以他摸不透任忍是什么身份,多說多錯,不如不說,所以也打了個哈哈,說:“這我就不知道了?!?/br>一輛出租車被攔下了,小周給任忍打開了車門,說:“任先生您請。”徐仲楷覺得陳白青這只老王八真是回光返照地作大死。本以為這爛賬能了結(jié),現(xiàn)在居然沒完了,看來是要想一個斬草除根的法子。陳白青在第四港口附近有一家酒店,徐仲楷聯(lián)系到陳白青的秘書,說要見陳白青,秘書說:”時間太晚了,陳老已經(jīng)睡了,徐總有要事還是明天預(yù)約吧?!?/br>徐仲楷冷笑:“你要是讓我等到明天,我就不擔(dān)保陳白青能不能等到明天了。我沒什么耐心,你也知道我為了什么事,要么把祝羽放了咱們好好說話,要么咱們就不用說話了?!?/br>秘書甜膩膩的聲音說:“徐總說笑了,??傇谖覀兙频晷菹⒛?,哪那么嚴肅呀,我?guī)湍賳枂栮惱?。?/br>須臾,秘書回電說讓他去酒店頂樓的總統(tǒng)套房,在門口搜身之后放行了。陳白青穿著一件絲綢的睡衣,兩手扶著一只鑲玉的柱杖,看起來心情頗為不錯。徐仲楷坐在他對面,面無表情地謝過人端上來的好茶。“小友深夜造訪,什么急事啊?”“祝羽被您請過來兩天了,我還等著他回去,有項工程要他負責(zé),恐怕不好在您這叨擾了。沒什么大事的話,我就帶他回去了。”“祝羽小友的確在我這里,已經(jīng)休息了。你這年輕人,性子急,上來說話就這么不客氣,怎么能成事?你上次來醫(yī)院看我,我也是很感激,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謝謝小友,不如今晚咱們小酌一杯,也說一說馬來西亞那批貨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