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我的北歐之旅。

就在明天出發(fā)。

臨走前，我還是想著再去見程聿一面。

開著車到程聿家樓下，我坐在車里，遲遲沒有動。

耳邊傳來的是隔壁樓里小姑娘練琴的聲音。

我聽她彈這首曲子彈了三年了。從最初青澀的斷斷續(xù)續(xù)，到現(xiàn)在流暢地彈完一整首曲子。還記得我當初嫌鋼琴聲吵，還跟程聿打賭過這小姑娘永遠也學不會這首曲子。事到如今看來，沒有什么是學不會的。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我太笨了。

等到程聿離開我了才學會正視我的缺點。

一切都太晚了。

一曲終了，我打開了車門，一步一步地走臺階上去。

也有電梯。但是那樣太快了。

我只能這么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上去，一直到八樓。

我走了很久。

就像一場馬拉松。

一路上回憶著我和程聿在這里發(fā)生的點點滴滴。甚至想到了我待會到了樓上以后看見喬紀要怎么保持微笑。

結(jié)果我到了終點。卻發(fā)現(xiàn)沒人為我拉起橫條。

終點不在這里了。

門是鎖上的，我以為他們出去了。但是門檻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程聿不會忘記打掃的。

也就是說，他們不住在這？

我打電話給了波波這個包打聽，果然得到了消息。

程聿搬過去和喬紀一起住了。

真好笑......

怎么能有人這么狠呢？

不用說話，不用聯(lián)系，他的一舉一動就能傷我于無形。

當初我是怎么勸程聿和我一起住的，他怎么說？他希望我們住在他的房子里，就像一個家一樣。

現(xiàn)在“家”散了，所以他也搬出去了是嗎？

我苦笑著開解自己，至少喬紀不會進到這間曾經(jīng)只屬于我和程聿的房子里。這里還是屬于我們倆的，只是主人沒一個在家。

我問來了喬紀的地址，驅(qū)車前往。

既然這么疼，就一次性給個痛快。也許我看到他們甜甜蜜蜜在一起了以后反而釋懷了也不一定呢？

到了以后，也許剛才的經(jīng)歷讓我覺得自己太傻逼了，所以這一次毫不猶豫地就敲開了門。我多希望來開門的是程聿，這樣我至少不會很難堪。

但是我也說過，我大概是上天最不眷顧的那類人，不好的事情想什么就是什么。

喬紀給我開了門。

他看起來真的不一樣了。原先還帶著股媚，總愛賣弄風情?，F(xiàn)在卻像個正經(jīng)人了。溫柔地沖我一笑，然后插了我一刀，“程聿，來客人啦?！?/br>
我收回前言，他果然還是喬垃圾，只不過裝得更人模狗樣了而已。

我走了進去，把半路隨便買的水果遞給他，“送你的?！?/br>
“謝謝，今天怎么想著要來看我們了？”喬紀看起來很高興，好像我們是多年好友一樣。

我的暴脾氣還是沒改，只是學會像他一樣偽裝了起來而已。心里已經(jīng)在把他大卸八塊了。

“我準備出國了，臨走前來看看你們?！?/br>
說這話的時候程聿正好從廚房走了出來。

我對上他的眼睛。一眼萬年。

什么相顧無言，脈脈不得語，酸溜溜的詩用來形容此時也不為過了。

仿佛過了很久，程聿才開口問了我一句，“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蔽覔u了搖頭，對著他們倆我怎么吃得下去飯，“我來是想找你談一談的?！?/br>
程聿點了點頭，對著喬紀說道，“廚房里還燉著湯，你看著點。”

“知道了。”喬紀看起來很放心我和程聿單獨講話，跟我一點也不像。

程聿領(lǐng)著我去了畫室。他的工作需要，總要開辟一個單獨的畫室，里面放滿了他的各種作品和工具。我走了進去，環(huán)視了一下，視線停住了。

顧不得原先要和他說什么了，指著墻上掛著的那幅畫，“我找了那么久，怎么會在你這里？”正是我之前一直在找的程聿送我的禮物，我的半裸畫像。

程聿垂著眼眸，看不清神色，“喬紀說得沒錯，你果然把它忘了?！?/br>
“什么意思？”喬紀說什么了？

接著程聿把之前他遇到喬紀的事都告訴了我。

喬紀特意制造的巧合遇上了他，并聲稱認識我，可以告訴程聿有關(guān)我的事情。所以程聿才和他有了接觸。后來被我發(fā)現(xiàn)了以后歇斯底里地勒令不準和喬紀有任何聯(lián)系，程聿就斷了和喬紀的關(guān)系。但是沒想到喬紀找上了他，并拿出了這幅畫。

“想知道它為什么會在我這嗎？”

喬紀就是這樣一步步引誘程聿的。

他告訴了程聿我在酒吧如何如何，背著他與其他人勾三搭四。程聿不肯相信，喬紀就帶他去了我在的那家酒吧，正碰上我那天在舞臺上熱舞。程聿沒想到我來酒吧不只是和波波見面，還和一大群人瘋玩，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和他分手的難過，反而像迫不及待的解脫一樣。后來打了起來，亂糟糟的，他因為是我打的喬紀，送他去就醫(yī)，并且懇請喬紀不要追究我的責任。喬紀就笑他愛著一匹白眼狼，他會叫程聿看清楚我的真面目的。

后來我去求得程聿的原諒重新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喬紀在養(yǎng)傷，而且那陣子我一直守在程聿身邊，所以過得風平浪靜的。直到我和吳敬方因為工作的事應酬。

喬紀一直在給程聿發(fā)我在外和別人玩的照片。怪不得那時候程聿一天能打好幾個電話給我問我在哪里。那時候他已經(jīng)知道我在撒謊了。但是他還是想要相信我。

可惜千不該萬不該，他出差了。

喬紀在那里和他相遇。并且把畫還給了他看。告訴他，“賀恩根本沒有在乎過你送給他的這幅畫。他甚至不知道這幅畫現(xiàn)在在哪里。這是我在酒吧里撿到的。那天他正和別人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甚至摟著另一個男的接吻。”

喬紀終于讓程聿看清了我。

我淚流滿面，卻百口莫辯。

我確實該死，我弄丟了這幅畫，還弄丟了程聿的真心。

“那你為什么要和喬紀在一起？為了報復我嗎？”讓我更痛，更后悔嗎？

“不是的?！背添矒u了搖頭，“喬紀和你不一樣。我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因為他從不隱瞞。他說他承認他有很多不足，甚至比你還要人渣，但是他愿意為了我去改。賀恩，他不是說說而已。自從他說他想要和我在一起以后，他每天都很努力，每天都在改變自己。為了我去學做飯，為了我改掉壞習慣，甚至為了想和我有共同語言而去學了畫畫。在他身上我看到的是和你不一樣的努力。賀恩，我不會報復你的。你只是不懂得愛而已?！?/br>
一字一句，像針扎一樣，戳在我的心窩。

還有什么比這更殘忍呢？

你深深愛著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