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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耳刮子打在她的臉上,護甲的鋒利尾尖瞬間劃出道紅絲。 滿屋zigong人再不敢妄動。 良久,皇后似是終于冷靜下了,她扶著身后的軟凳緩緩起身,將手覆在撐圓的肚子上。 “好,好的很,一個小小的卑賤之人,也值得他如此對我。” 一邊的倩兒很怕自家主子情急下再說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來,一邊哭著搖頭一邊勸:“娘娘當以身體為重啊,小阿哥知道您傷心,該如何難受。” 皇后終于有所觸動。 “對,我還有大阿哥和二阿哥,我還是正宮皇后,一切還沒結束?!?/br> “來人,將這不祥的老虔婆給我拉下去,杖斃?!?/br> ☆、【權衡】(捉蟲) 001 “主子, 該用膳了。”鈴兒輕聲細語,對著正對鏡發(fā)呆的姝菡提醒。 “好了, 就來。你們揀幾樣爽口的菜色端到外間炕桌, 剩下的拿去分了罷?!?/br> 一旁的汀蘭不禁皺眉:“jiejie有心事?”沒有外人的時候,汀蘭總不改口,姝菡也真就愿意縱著她。 “有些乏了而已?!?/br> “您從壽康宮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本瓦B藺嬤嬤無緣無故不見了都沒過問。 姝菡看著鏡子里依然似少女般純凈無爭的臉, 淡淡開口?!敖袢諏χR子仔細看, 才發(fā)現(xiàn)似乎胖了許多?!?/br> 鈴兒在一旁嘟囔:“主子這個月胃口一直不好,奴婢瞅著倒像是清減了,定是這西洋鏡迷人眼, 不作數(shù)的?!?/br> 姝菡也不反駁:“你們先出去擺桌吧,我褪了耳墜子就來?!?/br> 等兩個人走出去, 姝菡將手撫上沉甸甸的每耳三鉗珠掛,對著鏡子逐一往下摘, 動作輕柔而緩慢, 顯見一點沒有著急去用膳的意思。 雖剛剛沒有承認,但姝菡此時此刻確是有心事,還不足為外人道。 方才去壽康宮時, 宮嬤嬤去了慈寧宮不在殿內(nèi),姝菡看堂屋和寢殿皆空便獨自去佛堂尋人,卻無意間聽見老祖宗在蓮座前面念出了一個耳熟的名字,還提到了之前被暮荷損毀的沉香木手串。 姝菡先頭沒走心,只推門進去陪著老祖宗焚香誦經(jīng),等到回程上, 才想明白為什么她老人家每年到了這一天都郁郁寡歡,以至于上個月的時候宮嬤嬤就再三提醒她要多費心開解。 被老祖宗提到的名字叫颙嬴,是仁宗皇帝唯一的手足,薨于啟泰二十六年的小雪節(jié)氣,忌日便是今天。 姝菡之所以會知道,也是聽母親提起過此事。 雖然中間到底有什么糾葛她不清楚,但母親和父親閑話時曾言:世間的女子大都艷羨紫禁城中的貴人們?nèi)绾物@赫富足,卻不知她們心里承受著比普通人更深絕的苦,而地位尊崇至極的太后老祖宗,便是其中至苦之人。 老祖宗十四歲從草原來陪伴她的表姨母先太皇太后,十六歲大婚。 彼時仁宗唯一摯愛是一名漢人宮妃,先太皇太后為了社稷和血統(tǒng),還是毅然決定讓老祖宗入宮為繼后,并在仁宗大行后命其撫養(yǎng)時年剛滿周歲的庶出皇子旻裕。 悠悠歲月里,她從個懵懂少女長到風華正茂,又從風華正茂變作老態(tài)龍鐘。 沒人在意,她大婚到丈夫駕崩的那一整年,每夜都獨自守著清冷的坤寧宮,幾難合眼。 也沒人過問,她此后在壽康宮里是如何度過更加荒蕪與寂寥的鰥寡一生。 她心中無光,便寄情于參禪拜佛。 她膝下無親子,便把宮里下人當做孩子看待。 要不是手腕上的沉香木時刻相伴,大概無人會知,她原本也有刻骨銘心傾情相愛之人,只不過那人為了前程先棄她如敝履,擇了另一位手握重兵的朝臣之女為妻。 姝菡視線有些模糊,不知是為了老祖宗,還是為著后宮里千千萬萬個失了心也葬送一生的苦命人。 等抬手抹干眼淚,才發(fā)現(xiàn)西洋鏡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人,正皺著眉頭端詳她出糗模樣。 姝菡慌忙起身:“皇上何時來的,怎么又不讓人通傳,險些駭了臣妾一跳?!?/br> 皇帝不言語,伸手從她臉上刮下眼淚。 “我曾聽太醫(yī)說,婦人孕中易喜怒不定,原本不信?!?/br> 姝菡側過身:“臣妾只是迷了眼?!?/br> 皇帝拽她在身前,看她獨有一邊還掛著耳墜,順手繼續(xù)替她摘。 “我在坤寧宮里遇見了你宮里的掌事嬤嬤,覺得此人不合用,欲替你換了一個來,你可有中意人選?” 姝菡低頭想了想:“宮中嬤嬤多有舊主深恩,臣妾恐不好差遣,不若補來個管事姑姑,您看可成?” “也好,可有人選?” “臣妾入宮之初,在永巷有位寒姑姑對我頗多照拂,卻沒問過她的態(tài)度。” 皇帝想了想:“這件事我去辦,還有哪個信得過的嗎?” “臣妾身邊的人夠用了?!?/br> “真是個粗心的額娘,你忘了還有將臨世的小阿哥呢?!?/br> “臣妾不是想著時日還早嗎,再說,您張口閉口都是小阿哥,萬許是個小格格呢?” “小格格我也照樣疼,到時候封她做了公主,再給她挑個可心的額駙。” 姝菡輕笑:“八字沒一撇的事,皇上說得如此真切,被旁人聽見,指不定怎么笑我們?!?/br> “嗯,反正當著我的面,肯定沒人敢?!?/br> 姝菡不再多說,拉著皇帝的手朝外頭去:“皇上應是還沒用膳吧,不若陪臣妾用一些?” 皇帝因皇后和藺嬤嬤的事情窩了一肚子火,本欲看看姝菡就回去繼續(xù)批折子,可聽見她相邀,舍不得駁了她面子,遂應允:“也好,聽說你近來十分挑口,我正好看著你,別餓壞了小阿哥小格格?!?/br> 姝菡嗔他:“皇上才是需要好好進補的人,您看看自己,從登基到現(xiàn)在,清減了多少?” “那以后你就多看著我些,我也多看著你些。” 心里的濁氣,似乎只有到了這里,才能排解出去。 次日一早,寒姑姑果然從永巷被擢升到永壽宮當差。 而同一日,因皇后要安心養(yǎng)胎,后宮的請安被暫免,鳳印也暫時移交到慈寧宮太后手中。 至于那位在坤寧宮中被杖斃的藺嬤嬤,似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