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弦閉眼,整段前世回憶開始在胸口激蕩起來,最終,卻只余紀塵注視自己時,那道溫柔目光。面色也跟著柔和下來,喬一弦沉沉唱出第一句,聲音里裹著許多。是前世,樂團初成形時,對未來的迷茫。是自升降臺墜亡時,自己望向紀塵那一眼的滿滿無措。可最終,這一切全都化作了夏日沙發(fā)上,睜開眼時,耳畔重新聽見的那人清亮嗓音。五人配合默契,各般聲音碰撞在一塊兒,完美混合著,喬一弦原本只是隨意站著。隨著漸入佳境,身子也漸漸繃直,眼底也氤氳開溫柔的霧氣。當最后一個音砸下時,五人不約而同都埋下頭,微喘著氣,最終,抬頭,扭過脖子,相視一笑。很多時候,不需要多說,音樂,就是我們的語言。將冷水拍在臉上,喬一弦抖著水珠,呼出一口氣,這才終于站直了身子。走出衛(wèi)生間,只見尹言和夏云正窩在一起,精神抖擻地玩著PSP,玩得額間都溢出汗來。房間也不至于那么小,可兩人偏要擠作一團,每隔一陣,尹言還要將腦袋靠在夏云肩頭,抖著身子笑得蹭來蹭去。見到這一幕,喬一弦抽了抽嘴角,不忍直視地朝他倆旁側瞥去。就見丁帆對身旁兩人的膩歪熟視無睹,極有研究精神地緊盯屏幕上激烈對戰(zhàn),手上攥著一包薯片,將食物拼命朝嘴里塞,也不知道是吃的第幾包。喬一弦心如止水,默默抬頭,望了眼掛鐘——晚上十點過二十。再將視線緩慢挪回,就見丁帆同學又伸手,掏出另一袋零食。喬一弦深覺,對方算是離“型男”二字,越來越遠了。這個房間唯一做正事的,只剩下紀塵。他蹲在桌子前,將尹言帶來的復印件重新整理一次,按照樂團的今后幾天排練順序放好,用夾子挨個夾在一起。喬一弦滿意地望向那道背影,半晌后,兩相對比,卻有“喜歡的人被其他人欺負了”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咬著牙,用力清清嗓子,等拼命撒狗糧和拼命吃人糧的家伙注意到后,他這才意有所指開口:“你們不回去嗎?再晚點,寢室門都關了?!?/br>“不急不急,”尹言剛將腦袋抬起一點,夏云就又空出手去,順勢將腦袋按回了肩頭,“十二點才關門,等這關游戲打完了再說?!?/br>“對啊,”咽下嘴里零食,丁帆有些意猶未盡,纏纏綿綿將空包裝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你們不也要回去嗎?等等一起啊?!?/br>提到這話題,喬一弦士氣頓時熄滅了許多,他飄忽著眼神,抬手揉揉耳尖,故作隨意地答道:“不了,我跟紀塵周末都睡這的?!?/br>吃飽后,精神越發(fā)抖擻的丁帆聽到這句,立馬四處打量起來,過了半晌,疑問還是脫口而出:“你倆……都留這睡?”“啊。”將鞋底在地板上用力磨了磨,喬一弦有些想溜之大吉。“……有睡的地方嗎?”丁帆刨根問底。“沙發(fā)不就是嗎?!”喬一弦咬牙。“可也睡不了兩人啊?!倍》珣岩傻仄沉搜蹓?,那瘦弱的小沙發(fā)。喬一弦十分想將他扔出去……如果扔得動的話。日常疑問——為什么之前,不趁著大好機會,讓團員通通洗牌?幸好,紀塵將譜子放好后,就過來解圍了,他將手搭在喬一弦肩頭,隨意開口:“擠擠不就行了。”丁帆:“那,我也可以擠擠睡嗎?從這里走回寢室,那么遠,又該餓了。”聽完這句,喬一弦一臉冷漠,抬著腦袋望向天花板,總算知道這家伙突然充滿求知精神,是為了什么。紀塵面色溫柔,開口時卻拒絕得斷然:“不行,沙發(fā)小,我倆瘦。”丁帆被戳到了rou……不對,被戳到了心窩,立馬耷拉著腦袋,萬分沮喪。再瞥見旁側,就差纏繞在一塊兒的兩人,更是深感人生灰暗,一著不慎,就會掉坑里。為了泄憤,丁帆再次打開一袋零食,在齒間咬得清脆作響。終于歡送三人出門,喬一弦松了口氣,紀塵剛將門關上,他就一陣風竄上了沙發(fā)。一邊嚷嚷著熱,一邊將衣服撈起來扇著。紀塵假裝自己瞎了,瞪著沙發(fā)背森森開口:“去洗澡,換衣服?!?/br>喬一弦笑嘻嘻地聽著,也不磨蹭,手一松,任衣服乖乖遮住自己,撈起短褲T恤,就沖去浴室了。洗完,換好衣服,喬一弦抬手,將鏡子里的霧氣擦掉后,瞇眼望向鏡子里的自己。伸手抓了抓發(fā)型,又拍了拍臉,他用力吐出一口氣,過了半天,又小心扯了扯衣領,將鎖骨露了出來。完美。按著左胸口,感受心臟有些絮亂的跳動,他不禁覺得自己成了躲在羊圈里的小白羊。外面是一只踱步的狼,弄得自己這只小白羊砰砰直跳。喬一弦不怕他撲向自己,只怕他不愿意將自己吃掉。思緒又飛遠了,外面的紀塵發(fā)覺浴室半晌沒動靜,有些擔憂地喚了一聲。喬一弦這才被嚇得一激靈,嘴上冷淡地回應一聲后,默默伸手,將T恤往下拽了點。冷靜冷靜冷靜。降旗降旗降旗。不過是跟喜歡的人睡一覺而已,蓋毛毯純聊天,明天又是好青年。最后,打開冷水,在燥熱的臉上拍了半天,喬一弦才扭緊水龍頭,出門了。走到沙發(fā)前,只見紀塵垂頭,在手機上刷刷刷滑動,再走進兩步,就能隱約瞧見對方滿臉的嚴肅。旖旎之情頓時消散不少,喬一弦興味頓起,屏住呼吸,將腦袋湊過去。他瞥見屏幕上的字,嘴里不由自主念起:“跟喜歡的人睡……”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嚇得一激靈,紀塵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念叨什么時,就下意識鎖屏了。氣氛一度十分尷尬。喬一弦卻愉悅無比,內(nèi)心嘩啦啦開出了玫瑰,不過,善解人意的他還是給了個臺階下:“是不是讓你等太久?都無聊到翻起XX知道來了。”“對啊,”紀塵將手機里往兜里揣,揣了兩次才揣進去,面上卻一派平靜,“你也可以這樣,沒事找找看,萬一碰見可以回答的,幫助他人就等于幫助自己……”見紀塵都緊張得都胡言亂語講起了大道理,喬一弦憋笑,放過他:“行了,時間不早,你快去洗吧?!?/br>紀塵頓住話頭,趕忙撈起衣服,溜了。他走后,喬一弦就輕輕在他方才位置坐下。夏天夜里也很熱,洗澡出來沒多久,就又滿身是汗,可當喬一弦感受起沙發(fā)上殘留的溫度,卻只覺無比舒爽。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喬一弦揉揉發(fā)燙的臉,唇角的弧度卻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