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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弟子等久了?!?/br>那身著縞素的弟子,正是昨天帶路的人,見二人下來,迎上去道:“二位,先去屋內(nèi)盥洗一下,吃點東西吧。等會弟子會帶二位去前殿。玉蕭真人還在前殿等著二位。”云涵滿心同情,這人昨天還好好的,怎么說死就死,雖然其人如斯陰險狡詐加可惡,但畢竟對我們有一夜食宿之恩,也好,等下就去前殿祭拜一下吧。不過,還得繼續(xù)尋找玄霜之境的線索,昨日這弟子懾服于玉蕭真人之威,不敢吐露真言,如今玉蕭真人已離世,從他身上總可以打探到點什么,于是當下便問道:“這位大哥,你昨日說起百年未曾見過羽曦真人,可是真的?”哪知那弟子一聽,恐慌萬分,連連擺手道:“弟子不知情,公子還是趕緊用完早膳吧。弟子在門外候著?!?/br>等二人來到正殿門前已是巳時,殿外一片素縞白幡懸梁,殿外幾十個素縞麻衣的弟子分作兩排面前殿門,沿著殿門兩側,往階梯而下,一直站到了那條石柱聳立的大道口。一干人默然垂首,一片肅穆。那引路弟子在門口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二人進得殿中,那引路弟子則侍候門外,不再入內(nèi)。那小白在云涵肩頭附耳一句“本公子暈黑,這就不陪你進去了”,喜滋滋地扇了兩下翅膀,便到屋頂日光浴去了。雖是白日,因這正殿沒有窗戶,所以視線不佳。殿中不見棺槨,只見懸梁白練猶如失去生機的藤蔓無力垂落于地,兩側幾架銅錫臺燭光黯然,幾分詭異的氣氛。云涵心中陡然升級警惕之感,然而他突然覺得似乎哪里不對勁——背上不對勁,這但凡自己感觸到詭異壓迫的氣氛的時候,背上的噬魂劍都會感應般震顫,可是這次為什么全無反應?而且——云涵反手摸去,腦中頓時猶如雷炸,一片空白——噬魂劍不在背上。昨夜在樓頂過夜,劍未離身,這劍怎會憑空消失?云涵瞬間想了百種解釋噬魂劍消失的原因,都被自己推翻。心下頓覺悵然,這風弈沒救出,噬魂劍也消失了,果真背到四海之外了。火螢環(huán)視了下空洞洞地殿堂,除了幾根圍抱粗的房柱,白練懸梁,落地燭臺,別無他物,不禁心下瑟然,想當初一個人在孤山野林,什么場面沒見過,如今卻被這殿堂駭?shù)脷舛疾桓掖?。火螢不自覺地攥緊了云涵的衣袖,亦步亦趨,饒是如此,還是被殿內(nèi)一個仿佛突然出現(xiàn)的白影嚇得丟了一魂二魄的,慘叫一聲。那個白影聞聲轉過身來,云涵心中一凜,因為那白影不是別人,正是玉蕭真人?;鹞炓呀?jīng)顫聲問道:“云哥哥,你……你不是說玉蕭真人已經(jīng)……死了嗎?”“火螢姑娘這是在咒本真人死嗎?”玉蕭真人笑著搖了幾下玉扇,向前幾步,臉上雖無責怪之意,但身上卻帶著一絲凌人之氣。“哦,不不不?!被鹞瀸擂蔚眠B忙擺手,又“咦”了一聲,道,“地上有影子,原來你還活著,那天音宮為何到處縞素一片?”“羽曦掌門昨夜仙逝。”玉蕭真人悠悠嘆了一氣。然而在云涵聽來卻如驚雷一般,目中流轉各種復雜情緒,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切都如此巧合,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在他們上山之時,天門大陣遭毀,如今羽曦真人溘然而逝,就連噬魂劍也丟失了,這一切難道不是巧合?“掌門仙逝,雖然數(shù)日之后,會有新一任掌門承繼天命,但在這段時間里,天音宮的安危難料。這天門大陣如今只有火螢姑娘才能修復,還望姑娘不吝施手?!庇袷捳嫒藢⒛抗庖浦猎坪竦哪樕希值?,“我知道你們來這里是有所求,只要姑娘能修復陣法,除了求見掌門一事,我可以答應二位一個請求?!?/br>羽曦真人已逝,那么玄霜之境又該何解?縱然云涵心思玲瓏,卻也捉摸不透這一夜之間的巨變。云涵略一思索,道:“在下只想請教一些問題?!?/br>“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庇袷捳嫒说恍?。云涵疑惑的目光在玉蕭真人臉上凝視了片刻。一夜之間,連玉蕭真人也似乎都變了。他認真的眼神像極了一個人——風弈。云涵神思一動,道:“玉蕭真人似乎已經(jīng)知道在下準備問什么了?!?/br>“掌門仙逝,玉蕭也不用再偽裝什么了。千年之前,我本是玉湖邊的一只貓妖,被獵妖人追殺,幸得羽曦掌門相救,掌門說他要上天音宮,問我是否愿意跟他同行。我本就景慕修仙之地,于是跟掌門一道上山。上山之后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承命繼位的新掌門。本以為掌門是個親和為善的仙人,然而后來我才知道他做事苛刻嚴謹,而且孤僻冷漠,除了我,他幾乎不和任何人講話,修仙之訣都是通過我向眾弟子傳授,千年之來,所收弟子也就寥寥幾十個。”“那么羽曦掌門定然設了很多關卡考驗入門眾妖了?”火螢不禁插了一句。“不,掌門收人只是‘一看二問’?!?/br>“何為‘一看二問’?”“‘一看’即看來者形態(tài)舉止有無仙態(tài)神氣,‘二問’則先問‘生死’,再問‘情’。其實每次問的時候,我都在掌門身邊,來者回答俱是不一,而且被選為弟子的答案也大相徑庭,其實我也不知掌門是如何取舍。我當時還問掌門為何不這樣考我,掌門卻不言不語。”“羽曦掌門如此奇怪,看來他肯定經(jīng)歷過什么?!痹坪馈?/br>“我也是這樣想的,事情也是這樣的。一百年前的一個夜晚,掌門突然找到我,那一夜他跟我說了很多他在天界的事情,以及他下界的原因,然后囑咐了我一些事情,便閉關‘天禪室’?!?/br>“天界的什么事?交代你的又是何事?”火螢好奇心又泛起。“羽曦掌門原本是天界上神,因愛起妒,陷害他人,使天尊九子離華神君被囚梨園,而梨園凌白神君遭難‘十衍劫’,后來,羽曦掌門所心儀的柏琴上仙,非但沒有傾心于他,反而去向求見天帝,說她愿祭魂于一棵梨花樹,生生世世待在梨園,天帝見她執(zhí)意而為于是就答應了。羽曦真人后悔莫及,料定情殤一劫難渡,便自請下界。天帝不知其因,欣然應允,賜他天音宮掌門一職,掌管地界妖族修仙一事。然而此舉依然無法使掌門釋懷千古失足之恨,于是他便自閉室中,叫我一手把持天音宮,還交代……”說道這里,玉蕭真人臉色微變。那個離華神君,難道就是那只小白的主人?凌白?難道就是小白口中的那個凌白?凌白就是風弈?怪不得它說他們兩個早就認識,原來貌似仙人的風弈是凌白神君轉世。“交代什么?”難道是后事?火螢問道。“他說,任何時候任何事都不許打攪他,除非那個人來了。他還說,那個人來了,他的大限也就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