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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見我一個朋友,”季驍笑笑,“很好的朋友。”季驍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會有這個念頭,也許只是因為想讓丁未多了解些人類之間的感情,丁未是一只貓,雖然擁有人的外型,但似乎用了一百多年也沒能真正溶入過人類當(dāng)中。他每次看到丁未因為一點點小事生氣,又因為一點點小事開心,都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不知道那個貓大叔讓丁未上學(xué)的用意,但既然丁未現(xiàn)在生活在人群之中,這份經(jīng)歷也是來之不易,不好好體會一下挺遺憾的。還有,就他那個古怪的貓脾氣,以后一定要給他扳一扳,季驍實在想不通丁未這百十來年是怎么混過來的。丁未當(dāng)然不知道季驍?shù)南敕ǎ恢老挛缫环艑W(xué),出了校門就看到了季驍坐在對面街的欄桿上等他,摩托車就停在旁邊。“兜風(fēng)嗎?”他很歡快地跑過去。“嗯,”季驍從欄桿上跳下來上了車,“換個線路兜過去?!?/br>這次兜的時間挺長,季驍一路都沒有出聲,丁未也顧不上理他,在后面摟著他的腰東張西望,季驍帶他走的這條路他從來沒來過,空氣也很好。他心情不錯,還把舌頭伸出來迎著風(fēng)吹了一會,被灌了一口風(fēng)咳了半天才閉上了嘴。不過他發(fā)現(xiàn)季驍?shù)能囋介_越偏僻,最后路上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行人,他有些奇怪,但還是有些興奮:“要出城嗎?”“不用出城,就到了,”季驍把車拐上了一條小路,“五分鐘。”拐上小路之后,丁未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條小路的路邊有些奇怪的東西,仔細一看,都是白色和黃色的紙,這些紙他認識,是紙錢。“季驍,”丁未扒住季驍?shù)募?,湊到他耳邊,“你帶我去墓地??/br>31、眼淚和吻這是離市區(qū)最近的一個墓地,因為還沒到清明節(jié),墓園里沒有人,很安靜。季驍把車隨便停在了路邊,帶著丁未走了進去。門口守墓地的老頭正在清掃落葉,他倆進去的時候,老頭只是抬眼看了看他們,也沒搭理,繼續(xù)掃地。季驍進了墓園之后整個人的神情都變了,腳步放得很輕,落地時只有很細微的聲音,像是怕驚擾了誰似的,這讓丁未跟著有些緊張,也放輕了腳步,盡管他本來走路就沒有聲音。季驍對這里很熟,帶著他在一排排看上去沒有區(qū)別的墓碑里不急不慢地走著。丁未沒有來過墓地,只在很久以前去過亂墳崗,印象很不好,四周彌漫著死亡的氣息。但現(xiàn)在的墓地就完全不同了,看起來很像公園,干凈整潔,空氣也不錯,他覺得趴在這里曬曬太陽也是件不錯的事。一直走到了其中一排的盡頭季驍才在一塊墓碑前停下了腳步。丁未湊到他身邊看了看這塊碑,上面的照片是個男孩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名字叫崔遠航。他看著上面的日期,在心里算了一下,17歲,覺得有點不對,他算數(shù)一向很差,于是又重新算了一次,還是17。“17歲?”他看了季驍一眼,小聲問了一句。“嗯,”季驍點點頭,在碑前蹲了下去,手在照片上輕輕擦了擦,“死的時候還沒滿17周歲,差兩個月……”丁未在季驍身邊蹲下,想了想又直接坐到了地上,他在靠近季驍?shù)哪且凰查g,感受到了季驍心里的某種情緒,這在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這種難以名狀的悲傷情緒讓丁未很吃驚地看了一眼季驍,季驍臉上卻看不出什么來,很平靜。在丁未眼里,季驍一慣給人的印象就是大大咧咧的好好先生,不會生氣,不會著急,永遠微笑著說話,卻沒想到他會有隱藏得這么深的另一種情緒。“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朋友?”丁未因為感受了季驍?shù)那榫w,有些郁悶。“嗯,遠航我倆是發(fā)小,”季驍笑笑,也坐了下來,“幼兒園就一塊混了,號稱黑白雙煞?!?/br>丁未看了一眼崔遠航的照片,又看看季驍,崔遠航挺白的,季驍?shù)钠つw是小麥色,他托著下巴:“你是黑煞吧?”“沒錯,”季驍樂了,笑了一會又輕輕嘆了口氣,“不過這小子比我野多了?!?/br>丁未不知道季驍是怎么笑出來的,他幾乎有些懷疑自己感受到的不是季驍?shù)那榫w,他有些奇怪地盯著季驍看了一會,沒說話。奇怪的人,明明心里很難受,卻還在笑。“我們那會一放假就泡一塊,爬樹翻墻,橫行鄉(xiāng)里……”季驍靠在身后的碑上,仰了仰頭,瞇縫著眼回憶。“他怎么死的?”丁未打斷了他,直接問了一句。季驍后半句給噎在了喉嚨里,心口一陣發(fā)堵,好半天才拍了拍丁未的肩:“你還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委婉啊?!?/br>“那……”丁未心里跟著季驍抽了一下,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很難受,但又不愿意停下來,他對于季驍這樣的狀態(tài)有些好奇,可是怎么能委婉一些他不知道,停頓了一會之后小心地又問了一遍,“他是怎么死的?”“你去過倉庫嗎,很大的那種,堆了很多袋子,裝的是什么我記不太清了,反正堆得跟小山似的,很軟,”季驍看著崔遠航的照片,眼神有些飄,“我倆特別愿意去那個倉庫呆著,爬到最上面,躺著聊天,一般不會有人進去,很安靜?!?/br>丁未看著季驍慢悠悠地說,很想繼續(xù)問,那他是怎么死的,但咬了咬嘴唇?jīng)]有問出口,季驍?shù)谋瘋呀?jīng)漸漸漫了過來,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這種難受讓他莫名地有些想流淚。“我們是高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倉庫的,后來不上課的時間多半都泡在那里,”季驍還記得他跟崔遠航倆人溜進倉庫時那種又緊張又興奮的感覺,就跟秘密基地似的,“那年寒假我們差不多每天都去,也不知道哪來那么多話可聊,都扯到20年之后的事了……”丁未安靜地抱著腿,下巴放在膝蓋上聽著,他很少跟人聊天,最多跟蘇癸說說話,但也說不了幾句,不是不想說了,就是打起來了。“有一天特別冷,”季驍沉默了一會,像是在回憶那天有多冷,很久才又慢慢說了下去,“冷得凍骨頭,我說烤火吧,能暖和些,正好遠航身上帶了火機?!?/br>丁未偏過頭看著季驍,他已經(jīng)能猜到后面的故事。“我們找了個鐵片放在垛子上面生火,”季驍?shù)穆曇粲行﹩∩常f得開始有些費勁,“冬天干燥,你懂么,東西很容易著……火星子蹦出去我們都沒注意,著起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跑啊?!倍∥床辶艘痪洌禄?,上回跟去火場要不是因為怕季驍出事,估計他早就竄遠了。季驍看了一眼丁未,扯著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