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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得仿佛這是自己家后花園。 風拂過,吹起他頰邊的鬢發(fā),卷著梅花香,給湖心水榭平添了幾分風光旖旎。 “來,十三你嘗嘗。”魏成影斟了茶,將茶盞遞給他。 謝傾接過來,不緊不慢地啜了口,在魏成影飽含期待的注視下,悠悠吐出一句:“嗯,不錯?!?/br> 魏成影道:“就這樣?” 謝傾斜了他一眼,“就這樣?!?/br> “這茶是我……”魏成影還要再念叨,驀地就聽有人叫他:“哥哥!” 他抬眼望去,果然就見魏子嫣正在水榭外頭沖他招手,眼角眉梢都是歡喜。 “嫣兒怎么來了?!蔽撼捎凹{悶地嘀咕了一句,伸長腦袋望了望,這才看見魏子嫣身后還跟著一人,不是許文茵又是誰。 魏成影臉色一下就變了。 若不是還得招待謝傾,魏成影是真想調(diào)頭就跑。 前頭剛有送花糕一事,起碼現(xiàn)在他是一點不想看見許文茵的。 這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自己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解釋解釋,茵表妹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吧? 他見謝傾還穩(wěn)穩(wěn)坐著喝茶,連施舍外頭一眼的功夫都懶得,就朝魏子嫣打了個手勢,讓她帶著許文茵趕緊走開些。 魏子嫣同魏成影一母同胞,從小就關(guān)系要好,哪有看不懂魏成影什么心思的。但她可不管,哥哥的親事要緊,她的親事就不要緊了嗎? 魏子嫣嘴一撇,熟視無睹,大步朝他們這邊過來。 魏成影沒法子,只得悶聲道:“十三,要不咱們換個地兒?我meimei是個聒噪的,怕她擾了你的興致?!币活D,又道:“今兒怎的這么巧碰上她們?!?/br> 若非高氏安排,魏子嫣怎會來得這么快。 魏成影不知道,謝傾可清楚得很。 不待二人再說,魏子嫣已快步走上水榭,在見到亭中謝傾時,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鑲邊緋紅袍服,外頭系了件玄色大氅,金冠束發(fā),頭戴玉珠,正懶散依靠在長凳上。 好看得似水墨畫中仙,美如冠玉,目若朗星。 這是她頭一次同他說話。 魏子嫣頗為緊張,盈盈拜下去,道:“魏家四娘見過小侯爺。不知哥哥有客,多有冒犯。” 魏成影不知道謝傾怎么想,他自己反正是沒工夫管冒犯不冒犯的了。 他緊緊盯著許文茵走近,如臨大敵。 見其緩步行至魏子嫣身側(cè),端正行了禮,倒沒看他,魏成影不由呼出一口氣來。唯恐許文茵瞧見他,要拿他是問。 他正放心著,就見本來還悠哉喝茶的謝傾聽見了許文茵的聲音,倏地就抬起眼看向二人。 須臾,他道:“無事,既來了,喝杯茶再走?!?/br> 魏成影總覺得謝傾剛才分明滯了一下。 魏子嫣滿心歡喜地道了謝,在另一張長椅上坐了。許文茵也不緊不慢跟著坐下。 她披了條貂毛銀灰披風,下著織錦撒花間色裙,裙裾上繡著點點梅花。蛾眉皓齒,明眸善睞,半垂的眸子里猶似含了一泓清水。 只是那般好看的眼,卻看也不看自己。 謝傾把玩起手里的青黃釉茶盅。 許文茵坐下后便眼觀鼻,鼻觀心,擺正了自己不過是個陪客的姿態(tài)。 想也知道,只魏子嫣一人來未免耳目昭彰,這才拉了許文茵一道。 “哥哥同小侯爺在這兒做什么呢?” 魏子嫣側(cè)頭對魏成影笑道。 “還能做什么,不過賞花煮茶罷了?!蔽撼捎坝帜贸鰞蓚€茶盅來倒上茶,后邊碧竹接過來,一一給魏子嫣和許文茵呈上。 魏子嫣笑道,“哥哥被禁足了也這般有興致?!彼龂L了口茶,又道:“我對這些不甚了解,小侯爺嘗著,我哥哥的手藝可好?” 對面謝傾聞言一抬眼,“確實不錯,當屬上品?!?/br> 他眉宇間帶著幾分佻達,又有股少年人的意氣飛揚,炫目得人移不開眼。 見他回話,魏子嫣心中雀躍,笑靨如花,“哥哥哪有那么厲害,小侯爺過譽了。” 魏成影在一旁納悶了。這謝十三方才對自個兒還沒個好聲好氣的,什么時候這般斯文過?難不成見了嫣兒又改主意了? 他沖謝傾擠眉弄眼,想問他什么意思。旁邊謝傾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權(quán)當沒看見。 那頭,魏子嫣又側(cè)頭問許文茵:“表姐是吃慣了宮里的茶的,依表姐看,哥哥這茶泡得如何?可有比宮中的好?” 許文茵這才抬起頭來,淡淡回道:“我不過吃個新鮮,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嘗起來倒是同宮里頭的沒甚差別?!?/br> 她說著,輕飄飄掃了一眼魏成影,驀地一頓,在看見他身旁的謝傾時,徹底怔住了。 謝傾剛好也在看她。 他迎著她的目光,忽地噙起嘴角沖她綻出個笑來。 他本就生得好看,笑起來眼角眉梢都帶著三分英邪。 許文茵似是被那笑晃了眼,拿茶盞的手抖了抖,連忙收回目光,垂下頭,再也不動了。 她不看他后,謝傾唇邊的笑霎時就散了。等魏成影要再給謝傾斟茶時,他又成了那副吊兒郎當?shù)膽猩⒛印?/br> 魏子嫣二人吃了杯茶,也知不能久留,便站起身來告辭。 許文茵越過魏子嫣在前邊走得極快,后頭魏子嫣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 “茵表姐,慢些,等等我。”魏子嫣追上來,才拉住許文茵的手,便聽她道:“我剛在水榭里頭吹了風,有些頭暈,先回屋歇息了?!?/br> 說罷也不等魏子嫣回話,掙脫她的手,快步走了。 魏子嫣在后頭愣愣看著她的身影越走越遠,不知她這個表姐突然是怎么了。 待二人走后,水榭里頭又靜了下來,空氣中只有茶水落入翡翠茶蠱的清脆聲。 謝傾不知怎么的心情瞧上去十分好,見魏成影明顯松了口氣模樣,不由奇道:“做什么,有母夜叉要吞了你不成?” “你別說?!蔽撼捎耙槐菊?jīng)道:“這還真沒差!我剛差點就要被活剝了!” “怎么?” “我還沒告訴過你吧?!蔽撼捎吧衩刭赓獾啬檬忠恢冈S文茵離去的方向,低聲道:“要跟我成親的就是方才那個,許家二娘子,我表妹!” 謝傾端茶的手一頓。 魏成影沒注意到他的異樣,他還想再說,卻不料坐在他身側(cè)的謝傾突然飛起一腳踹在石桌上,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勢頭極駭人,嚇得魏成影不由呆住:“十三?怎么了?” 可眼下謝傾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他垂著眸子緊緊盯住魏成影,聲音有些低沉。 “你是說,你被你娘逼著和你表妹成親?”一頓,又一字一句道,“你還把溫香樓的玫瑰糕,送給了你表妹?” 他此刻的神情和以往吊兒郎當?shù)哪佣疾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