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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光亮是從右邊屋子的窗戶射出的。 悄聲靠近,窗戶未關(guān),很容易便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一張不大的桌子上堆著書本,常長安趴在其中似是睡著。沈宴剛要湊近確認(rèn),便見張文生拿著不大的毯子進去,給常長安蓋上后,便坐在旁邊繼續(xù)看書。 一開始沈宴沒覺得有什么,直到他發(fā)現(xiàn)張文生手中的書半響沒有翻頁,細(xì)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張文生正看著常長安發(fā)呆。 張文生將書放下,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聲。 伸手戳了戳常長安的臉頰。似是上癮般又從鼻尖輕輕撫向雙眼,最后到額頭。 似乎是被戳得不舒服了,原本趴著不動的常長安皺眉,轉(zhuǎn)頭趴向另一邊。 張文生嘆氣道:“長安,你何時才能認(rèn)出我呢?” 一陣帶著涼意的夜風(fēng)拂過,張文生緊了緊常長安身上的毯子,起身將窗子關(guān)上。 沈宴靠著墻角,看著遠(yuǎn)處樹下安靜低頭的馬兒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響,唇角劃過一抹自嘲。 不再停留片刻,離開小院,騎馬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orz對不起大家,不僅更晚了還短小,明天會奉上粗長的一章補回來!【握拳!】 ☆、第三十一章 一大早, 天還未亮,常長安便被“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 迷迷糊糊從床上起來后,才后知后覺。我昨晚不是在桌上趴著嗎, 怎么到床上去了? 看著干凈整潔的桌子, 常長安撓撓頭, 正疑惑的時候,又一聲巨響從外面?zhèn)鬟M來。 “張文生, 你干什……”尋聲跑進廚房的常長安看清眼前的狀況, 后半截話生生的咽了下去。 “咳咳, 咳……” 廚房濃煙滾滾, 一片狼藉, 偏偏張文生還毫無知覺的來回忙活著。 眼睜睜看著張文生即將要把一只活奔亂跳完整無缺的魚直接丟進鍋里,常長安迅速過去, 一把將他的胳膊給拽了過來。 魚蹦彈著掉到地上,兩腮一張一合,睜大著眼珠,頗有種劫后余生的無奈。 “張文生!你干嘛呢!” 張文生轉(zhuǎn)身, 扭頭:“在下做……” “噗呲!” 看清張文生那張花里胡哨的臉,常長安一下沒忍住,笑出聲。 不知道常長安在笑什么的張文生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她,剛要開口。被常長安打斷:“你去照一照?!?/br> 常長安一指旁邊的大水缸。 張文生不明就里過去, 低頭,身體僵了一瞬。 一把推開常長安,迅速回屋。身后是常長安在廚房里肆無忌憚的笑聲。 再次出來時, 常長安已經(jīng)將廚房收拾好,一個人在外面等著里面的濃煙散盡。 看著臉上已經(jīng)干干凈凈,從頭到腳都看不到一絲煙灰的張文生,常長安挑眉:“你竟然不會做飯?” 這么婆婆mama,啰里啰嗦的性子,她還以為他就是個老媽子,什么都會呢。 “君子遠(yuǎn)庖廚?!睆埼纳秸f的一本正經(jīng)。 “不會做你進來瞎胡鬧什么,也不怕把廚房給燒了!” “沒進去之前,在下以為在下是會的?!睆埼纳桓庇欣碛袚?jù)的模樣。 “簡直是糟蹋我昨日買的菜!”常長安瞪了眼張文生。 錢被偷了,她昨日又因為遇到了張文生所以把小二給的錢又還回去了。所以現(xiàn)在兩人用的錢全是當(dāng)初她借給張文生的錢,本就沒有多少,這小子還這么糟蹋。 昨日知道張文生租下這間小院幾乎把全部家當(dāng)都花出去后,她恨不得揍死他。 性子像個精打細(xì)算的老媽子,沒想到生活習(xí)慣大手大腳的跟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似。 一看就知道是個死讀書的敗家子,沒遭過艱難世事的毒打! “錢財乃身外之物,常兄……” “閉嘴!”眼看張文生又要一番通篇大論,常長安將好不容易從廚房拯救下來的菜丟到張文生懷里,“洗菜總會吧?” 張文生站在原地,目送常長安氣鼓鼓的進了廚房。 低頭,看著懷里的菜,眼眸深處帶著抹與平素迂腐老實的性子完全不符的戲謔與得意,唇角微勾。閑適悠然地走到井旁,老老實實洗菜。 “這樣的生活也還不錯?!?/br> 張文生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常長安,薄唇輕啟,自言道。 常長安昨日買的菜原本是為了慶祝兩人在京城落家,準(zhǔn)備今日做頓稍微豐盛點的午飯,結(jié)果一大早就被張文生給糟蹋了個差不多。所以早飯做好后,常長安就只給了張文生了一碗白粥作為懲罰。 然而平素明明又事又迂腐的張文生,這次竟然什么都沒說,津津有味的吃起來,弄的她都要以為是她不小心給他碗里放了什么美味佳肴了。 果然,張文生這個怪人,每天都在打破她的預(yù)想。 鑒于兩人身上都沒多少銀子,吃完早飯后,兩人商量著該找點什么活計混口飯吃。然而無論常長安提出什么注意,全都被張文生一口否定。 不想再聽他長篇大論,給自己耳朵找不自在,常長安決定自己去外面街市轉(zhuǎn)悠。明確表示兩人分頭行動,不許張文生跟著自己后,常長安才一臉無奈的出了門。 她覺得答應(yīng)張文生,一起住在這個小院簡直就是對自己的折麼。 等姑奶奶掙夠錢了,就立刻搬走! 福春樓那邊的街市肯定是不能去了,萬一又遇到那個變態(tài)掌柜就麻煩了。 這么一想也就東市一個地方可以去。 在京城,類似常長安這種,沒多少錢才,找點活計填飽肚子的外地試子其實很多。 甚至形成了這么一個試子圈。在這個圈子里有專門做這方面介紹的人,被稱為引人。他們每天都會在街市上轉(zhuǎn)悠尋找這些人生地不熟的外地書生。 常長安還沒在東市轉(zhuǎn)悠多久便被一名引人給盯上了。 “這位兄臺,可是在找活計?”一名面容可親,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微胖,笑起來臉上有兩枚酒窩的男子,攔住了常長安的路。 “你是?”常長安上下打量了一眼男子,戒備道。 “在下是前面不遠(yuǎn)處清軒書舍的伙計,兄臺是來京城趕考的試子吧?”男人一指前面巷子拐角處的一方舍。 “閣下……?” “書舍最近在招人,方才見兄臺似乎是在找活計,不知兄臺可愿意?”男人說的誠懇,“兄臺務(wù)須現(xiàn)在就答應(yīng),可隨我前去看看,再做決定。” 常長安見書舍也不遠(yuǎn),人來人往,而且這人看著也不像是心懷鬼胎之人,便點頭隨其過去。 兩人進了書舍,那人留下一句我去尋掌柜過來,便離開了。 從外間看書舍不大,不過一間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