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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常長安一副迫不及待想與他劃清界限的模樣,不知為何沈宴便開了口:“你就不問問,這出戲為何與先前說的不一樣?”說著,目光微移,將常長安領口處方才被自己弄亂的地方撫平整理好。 看著眼前的不安分的手,常長安嘴角微抽,后退半步,離開那人的碰觸,這人還演上癮了? “小人既答應了要演這場戲,而沈大人也承諾了應得的報酬,話本如何更改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只盼沈大人莫忘了答應小人的事情。” 沈宴勾唇,看著常長安這副明顯油鹽不進,不想摻和進來的模樣,惡劣一笑:“若我想食言呢?” “你!”常長安克制住自己想揍人的沖動,努力平復心緒。 “沈侍郎沈大人……”刻意在“侍郎”兩個字上咬重了音,“您如此‘位高權重,一言九鼎’,何必與小人這般玩笑呢。” “你知道的吧,本官可是連皇上的旨意都敢公然違抗的,對你這區(qū)區(qū)一個將軍府的遠親食言而已,又有何不可呢?!?/br> 常長安咬牙切齒,卻還要語出恭敬:“大人……”說著,膝蓋一彎,便要跪下,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穩(wěn)穩(wěn)拖住。 常長安詫異看去,便見沈宴神色突斂,眸色晦暗,盯著她:“以后,不許在我跟前下跪!” 說話間似乎是回憶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拖住她的手,又緊了幾分,常長安痛呼出聲。 沈宴這才慢慢松開,只是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戲謔。 “方才是開玩笑的,放心,本官不會食言。”連聲音似乎都沙啞了許多。 眼前人陰晴不定的性子,常長安多少也有些了解。對于他現(xiàn)下突然的異常,也沒有深想,見他應承下來,心中便放松。 “那小人便告辭了?!?/br> “等戲演完了,便放你走,現(xiàn)下你該去皇上那里了?!?/br> 語落,方才帶她過來的小太監(jiān)從遠處小跑過來,躬身一揖:“沈大人,小的冒死給了您二人時間,您可別忘了答應小的事情。” 沈宴未曾理會小太監(jiān)的話,只俯身貼近常長安的耳朵輕聲囑咐:“去見皇上,別忘了我昨晚和你說的,若搞砸了,便掉腦袋,懂嗎?” 常長安怔在原地,她以為是話本子改了,原來還是要走皇上那一遭。 她就知道昨天答應他的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 但畢竟是自己作死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因此招來殺生之禍。常長安也只能壓下心底對沈宴的不滿,跟著小太監(jiān)離開。 皇上的營帳外,并沒有太多守衛(wèi),小太監(jiān)把人領到了營帳門口,便退下了。 常長安被另一名太監(jiān)領了進去,低著頭,進去的一瞬只看到了一片玄色大氅的下擺。 恭敬叩拜后,賬內再無聲音,常長安也不敢抬頭,只維持著叩拜的姿勢等待著。 “頭抬起來,讓朕看看,是什么樣的好顏色讓沈侍郎不惜在朝堂公然抗旨拒婚?!?/br> 低沉且威嚴的聲音緩緩落在頭頂。 常長安心頭一緊,慢慢抬起頭。 眼前人身披玄色大氅端正坐于案前,與三皇子有八分相似的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不同的是,或許性格原因,三皇子的臉帶著幾分風流的恣意。而眼前的皇上輪廓卻剛硬了許多,不怒自威。 “模樣倒生的不錯,就是少了些男子氣概?!被噬纤坪鹾懿幌菜@副瘦弱的模樣,皺眉,語氣一沉,呵道,“常安,慫恿朝廷命官當庭抗旨拒婚,你可知罪?” “皇上明鑒,草民從未慫恿過沈大人抗旨拒婚。”常長安慌忙再次俯身。 坐上的皇帝看著俯身在地上,極力強忍著顫抖的人,唇角微勾,帶著分循循善誘道:“大梁也不是沒有男妻一說,你敢說你沒覬覦過侍郎夫人那個位置嗎?” 皇上的這番話中的意思,常長安如何不懂,壓下心中的欺君的膽顫,將之前與沈宴商量好的說辭一遍遍重復后,小心吐出:“大梁民風開放,雖有男妻一說,但到底不是什么光磊的事情。沈大人貴為朝廷命官,是要為百姓謀福祉的,怎能因草民落得污名,草民既然慕戀著大人勢必要為大人著想的,是以除了能每日伴君左右,為大人紓解憂愁,草民絕無其他妄想?!?/br> “絕無其他妄想?”座前的皇帝將手中的折子重重扣在桌上,“他沈宴真當朕不知道?方才林子里的話,不就是故意說給朕聽的嗎?要給你討回公道?他這哪里是要討回公道,分明是在威脅朕!” 常長安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心底將沈宴罵了個狗血淋頭,方才林子里的話,她哪里知道沈宴究竟在說什么又是何用意,臨時改了話本子,卻不提前和她商量,這讓她如何演下去。 她這邊還在焦急想對策,一名太監(jiān)匆匆從營帳外進來一人,帶來一瞬冷意。 那人神情怪異地看了常長安一眼,跪身道:“皇上,淑妃娘娘召見常公子?!?/br> “玉蓉?”驚訝之下皇帝抬手間撞到了一旁堆起的折子,折子散落一地。 皇帝看了眼常長安,斂了眉目,沉聲:“你認識淑妃?” 常長安半響才反應過來皇上是在問自己,慌忙搖頭,還未開口,方才匆匆進來的大太監(jiān),湊近皇帝耳旁低語一番。也不知那太監(jiān)說了什么,常長安明顯感覺方才還落在頭頂?shù)某脸镣?,轉瞬消失。 常長安也驟然松了口氣。 “你站起身來,讓朕好好看看?!被实墼俅伟l(fā)話。 常長安不明所以站起身,任憑眼前人打量。 皇帝邊仔細打量著常長安的眉目,邊若有所思點頭。 半響后,再次開口:““記住你所說的話,回去告訴沈宴,若還敢發(fā)生國安寺那樣的事情,朕便留你不得了?!?/br> 這是放過自己了?常長安心中雖然詫異皇帝突然改變的態(tài)度,面上還是恭敬道:“草民謹記?!?/br> 皇帝看著眼前人,輕咳一聲,似乎是覺得自己方才的語氣有些冷硬,稍微溫和道:“送常公子去淑妃那邊,玉蓉身子不好,夜寒,讓那邊敘敘舊便早些歇下,回宮后有的是時間?!?/br> “是?!?/br> 待那太監(jiān)將常長安領出去后,皇帝收回目光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常安方才一進來,朕便覺得他那張臉哪里有些不對勁,” “肖了如畫娘娘的師姐九分相貌。”一旁的大太監(jiān)福喜將地上的折子收好,又給旁邊的杯子添上熱茶。。 “你到是比朕眼尖,方才怎么也不提醒朕,朕差點便直接將人給辦了?!?/br> “奴才也是聽到淑妃娘娘召見后才想起來。” 皇帝端起茶盞:“你猜方才小李子對朕說了什么?” “奴才不知?!?/br> “玉蓉說,這個常安很有可能就是如畫師姐的孩子。” “如畫娘娘生前最愛念叨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