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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臉色朝他又沖過來了。這回大家怎么也拖不住這發(fā)了狂的小子,眼睜睜地見他cao起拳頭一個勁往阿城身上招呼。兩人又打得一幅不見人命不罷休的兇狠模樣,直至有學生去找來了管理員才罷休。江櫛沒有告訴李沐雨他被打得在醫(yī)院里躺了好幾天,而且開學沒多久就受到了處分。他怕李沐雨會問原因,不能說的原因。在病床上呲牙咧嘴地養(yǎng)傷時,腦門一抽,托護士寄出去了一封信。第26章阿城信是這樣寫著:“老木魚:大學生活真是太棒了,我每天都過得很開心,交了好多朋友,忙得快要想不起你長啥樣了,傷心嗎?哈哈,你一定會傷心的!還有,我有好好聽你的話,每天吃三大碗飯,一大塊rou排。我覺得自己應該又長高了,褲子穿上去緊得難受,想去買條新的,你說是牛仔褲好呢還是……”他在不能寄出去的信上是這樣寫的:“李沐雨:你大概永遠不會知道我會這么想你。上課自習吃飯?zhí)咔?,甚至睡覺做夢的時候,想你在做什么說什么和誰在一起,無時無刻,我覺得自己大概要瘋了。被阿城罵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慌嗎,那一刻我恨不得買張火車票沖回家殺了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不會變成這樣子的,也不會被罵變態(tài)的。你老說我是傻小子,我也覺得自己很傻,明知道你不會對我怎么樣的,可為什么在夢里你還是會抱我抱得好緊……”傷愈回寢室,江櫛看到阿城已經好模好樣地躺在寢室里吹水了,他心里難免有些害怕。其他幾個室友沒什么異常,只是圍過來探看他的傷勢。大伙兒一個勁地打圓場:“大家要做四年的室友呢,別再翻臉啦!打過就算了,咱們還是好兄弟嘛!”阿城下了床,慢吞吞走到江櫛的床邊,伸出一只手,嗡聲嗡氣地哼。“江老弟,算是不打不熟吧,過去的事別再往心里去,反正咱倆受的處分一樣,誰也沒沾到好?!?/br>江櫛點頭,潦草地回握。室友們的神色都挺自然的,而阿城則回避了他的目光,又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第二天大早,照舊在手機鬧鈴中兵荒馬亂。江櫛蒙在被窩里,愣是沒動靜。“江櫛,你休息吧,我們替你請假。”有室友嚷了一聲,大伙匆忙地撿出書本上課去,阿城拖拖拉拉地落在最后走。等著寢室里只剩兩人時,他拿指頭戳了戳江櫛鼓起來的被窩。“放心,我什么也沒有說?!?/br>“謝謝?!?/br>江櫛眼睛還閉著,他不想跟阿城說得太多。“那張紙我給你塞枕頭下了,沒有人看到?!?/br>阿城絮絮叨叨地還不走。“那天……我真沒有存心想看你寫的東西,紙掉地上了,只是想幫你撿起來,誰知就誤會了……我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的,真的?!?/br>“對不起,是我太過頭了?!苯瓩北犻_了眼,挺誠懇地道歉。阿城點了點頭就走,匆匆似逃一般。江櫛長吁一口氣,伸手探向枕頭下,紙果然在。他掏出來疊整齊,準備藏回帶鎖的筆記本里。然后,發(fā)現紙的背面多了一行不熟悉的字跡:我也是gay。江櫛怔怔地看了好久,他早就知道這個單詞的意思,可就是覺得前面的“也”字有點扎眼。我是嗎?他反復地捫心自問。對李沐雨這個同性非比尋常的愛慕或許能將他直接歸類,但到目前為止,除了李沐雨,他從來沒有對其他男生產生過綺念。這樣也算gay?不,當然不是!就像中學時就認定的,他只是不小心中了一種叫“李沐雨”的毒,而李沐雨恰巧是個男的。江櫛固執(zhí)地一遍遍逼自己相信這個稚氣無比的結論。不過,阿城的自曝讓他有了些許安心感。也許在外人眼里真所謂應了不打不相識的老話。小南方江同學和東北漢子阿城干過一場血腥架后,神奇地成了好得快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讓其他室友嘖嘖稱奇。要知道,這倆貨完全是一陰一陽的矛盾性格。阿城大方外向脾氣粗糙,喜歡開玩笑說葷話,喜歡到處結交朋友。而江櫛敏感內向,斯文細膩,常常彬彬有禮到難以靠近。這樣的八輩子都趕不到一塊兒去的“天南地北”,竟也能成為勾肩搭背的鐵子,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阿城在寢室里亂開玩笑:“你們瞧江櫛那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像不像我老婆???”其他室友長噓:“像,太他媽像了!”受到鼓勵,阿城頓時人來瘋了,沖著睡在對鋪的江櫛就嚷嚷。“聽到沒,老婆,快叫一句老公來聽聽?!”眾人暴笑。唰唰又寫上的江櫛暴躁地將眼神兒放冷。“還想打架吧?”阿城根本不怕他,還伸根指頭勾啊勾的。“你長得跟姑娘似的白白嫩嫩,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我老婆???!”江櫛扔了筆,撲過去就開打,兩人又在床上扭成一團麻花。不過這回沒人急,室友們早就習慣了他們常有的吵吵鬧鬧,變相的和氣。阿城私下里常跟江櫛說,這些玩笑其實沒關系的,大多數的人神經都很粗,誰會沒事兒往那種關系想啊?!可江櫛臉皮薄心又虛,常常會被驚出一身冷汗。他一再警告阿城別亂開這種玩笑,遲早會被另眼相看。普通人只是很少注意同性那檔子事,但不代表毫無概念。這年頭別說“基友基友”叫不停的網上,連正經電視臺播個電視劇都愛賣幾對腐,謹慎點總沒錯。阿城瞧著他天天如臨大敵的傻樣,不由酸了。“你別老搞得咱好像真有什么似的,我咋就覺得這么虧?。?!”江櫛沒理會調侃。他正滿腹心思憋得快原地爆炸,不知道怎么開口讓阿城幫著分憂解難。眼看大半個學期要過去,李沐雨依舊不來電話也不見回信,這種情況自江櫛小學起都不曾有過。上了初中,失去一起睡的資格。上了高中,失去被擁抱的資格。上了大學,獲得關心的資格都沒了?這是個什么樣cao蛋的長大?!江櫛知道自己隨便看人的眼神兒都躥著□□味,一個火星能直接將人轟成粉末。而阿城覺察到這種嚴重的焦灼,卻悠閑地按捺下好奇心硬是沒怎么問。小學留過級的江櫛還大了兩歲,不過阿城在為人處世方面,顯而易見要比他老成不少。晚自修之前,兩人會在暮色四合的校園里到處溜達,嘴里有時還著叼一根烤腸或冰棍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