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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砸去。那一下是成功了,可她現(xiàn)在急得滿眼淚花,卻只能抱著殿下,不知該怎么辦才好。過了好一會兒,莊宴總算緩過來了,他咬著牙抓住身旁宮女的手腕站起來,瞪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說話的聲音仍有輕微的發(fā)抖,“我們把他抬、抬出去……”“抬去哪兒呀,殿下?”那宮女也在顫抖,軟弱地問道。莊宴頭腦一片混亂,閃過他見過的所有地方,最終停在距離此處不遠(yuǎn)的、廢棄的荷花池。莊宴同那宮女二人,艱難地拖著統(tǒng)領(lǐng)的身體,來到了荷花池邊。這座池子里,自然早已經(jīng)沒有荷花了,此時正長著無人清理的蘆葦,密密立著,有一人多高,夜風(fēng)吹過便互相碰撞著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平添一股幽駭之氣。來到這里,他們兩人已經(jīng)費盡了力氣,此時癱坐在地上,對著暈迷的男人,竟都束手無策。“殿下,殿下,我們快走吧?!蹦菍m女以為將人扔到這里,就萬事大吉了。莊宴卻沒這么天真,他盯著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緊緊揪著衣擺,“不,他醒過來之后,遲早會找我算賬的?!?/br>“那……那怎么辦?”小宮女也不知如何是好。莊宴捏著衣擺的手,用力到發(fā)白,最終,他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看向小宮女,“把你頭上的釵子給我?!?/br>小宮女不明所以,卻仍是聽他的話,拔下了頭上的銀釵。莊宴握著釵子,緩緩靠近那男人,他全身都在哆嗦:嘴唇、手、腳,心里有個聲音,在瘋狂地阻止他:不,你不能這樣做!那可是一條人命!今日是七月十八,月亮只缺了一角,于是月光還很盛地投下來,莊宴哆嗦著手,摸到那人咽喉。只要他對著這里扎下去……他就不用擔(dān)心了……不要,不要。不能這么做。與心里的聲音相反,他的身體卻無法控制般地,他的靈魂和身體仿佛已經(jīng)分離,他站在那里,看著那個恐懼驚慌到極致的少年,朝男人舉起了銀釵。“噗”的很輕微的一聲,腥熱的血大股大股地流了出來。男人被這一下戳喉,猛地睜開眼睛,捂著喉嚨發(fā)出“啊啊”的哭號,在地上翻滾著。鮮血便順著他的翻滾,在地上流開。宮女短促地尖叫了一聲,迅速捂住了嘴。莊宴猛地退了幾步,呆呆地看著眼前駭人的場景。過了沒多久,男人就不動了。莊宴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回蕩著的只有“他殺人了”,這樣一句驚恐的自問。“誰在那里?”忽然,一道陌生的男聲,在蘆葦?shù)哪沁呿懫稹?/br>莊宴陡然一驚回神,立刻抓起宮女的手起身要跑。還未來得及動作,腿上遽然一痛跪下來,是那人用一枚小玉打中了自己。“快走!”莊宴低呼一聲,推那宮女。她回頭看他一眼,最終抵不過殺人被抓住的恐懼,慌不擇路地跑了。莊宴低著頭坐在那里,看著男人一步一步走過來,他的視線中出現(xiàn)一雙黑靴,然后聽見那人道:“抬起頭來?!?/br>莊宴不動,很倔強(qiáng)的樣子,其實整個人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那人就蹲下.身來,伸手抬他下顎,莊宴猛地側(cè)臉,打掉他的手,他黑發(fā)未束,長長的垂下來,擋住他的臉,讓那人一時竟當(dāng)真看不清他。那人沒動,此時又有一人走來,對那人稟報道:“殿下,那邊有一被銀釵貫喉的男人,看服飾似乎是西宮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還沒死,是否要救?”莊宴聞言猝然一驚,下意識地朝那統(tǒng)領(lǐng)的方向望去。那人注意到了,便問:“是你做的?”面前少年卻只咬著牙,望著那具軀體,仿佛很不甘的樣子。“你為什么想殺他?”那人又問道。莊宴不說話。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裝一個啞巴了。“呵,有趣?!蹦侨撕孟裥α艘幌拢牭剿@話,另一人就可以上前,不顧莊宴的掙扎將他雙手反剪按在地上。那人便悠悠地伸手,這次很順利地扳過了少年的下顎,露出那張令人驚艷的臉來了。或許是少年對被縛住的感覺太過驚恐,此時他臉色慘白地跪在那里,秋水般的雙眸中滿是凄惶,他頭發(fā)和衣物都很凌亂,盈盈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映得宛如凄媚的水鬼。那人就微微頓住了。注意到他嘴角的紅痕,他就順著他的臉摸下去,拉開衣襟,莊宴剎那間又驚又怒,還帶著無法掩蓋的恐慌,“你做什么!放開我!放開!”只是他力氣太小,又如何撼動得了那侍衛(wèi)。那人便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卦谶@露天席地里,把他剝了個精光。他雙手被那侍衛(wèi)剪住,雙腿被他用腿按住,整個胸膛腰腹都赤條條地袒露在那人面前,那人目光從他身上粗暴的掐痕青淤上滑過,大約便明白了些什么,但視線落到他身下那處時便停住了,仿佛自言自語般,“未凈身的太監(jiān)?還是混進(jìn)宮的刺客?”不,若是刺客,連殺個人都不會,那真是要笑掉大牙了。莊宴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拿眼睛死死瞪著他,他那雙眼睛里含著水光,蘊著強(qiáng)裝的兇狠,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害怕,反而要叫人去鬧一鬧、逗一逗他,看他落下淚來才好。他注意到了,輕輕蹙起眉,道:“你現(xiàn)在不說,我到時候也有千般種方法讓你說,”他目光落在他身上,又回憶起方才觸摸他時,手下柔嫩細(xì)膩,讓人舍不得放手的觸感,“只是你這身皮rou,可得好好受苦了。”莊宴閉著嘴,不打算說話。他方才已經(jīng)聽他那侍衛(wèi)喊他“殿下”,那便說明面前這位也是皇子了。若是如此,那他又該如何說?他一個堂堂皇子,竟落得遭男子欺辱、險些失.身的下場!當(dāng)真是皇家之奇恥大辱!那人見他不打算說,便打算帶他回東宮好好審問了。正在此時,不遠(yuǎn)處傳來了女子的呼聲:“殿下!殿下!”莊宴渾身一震。是行桃!居然是行桃!行桃是被逃回去的宮女叫醒的,那宮女告訴了她事情始末,她來不及怒罵那狼心狗肺之人,便匆匆跑來荷花池邊尋他。荷花池邊無甚遮擋,那兩人也沒打算躲著,就這么在那里,她一眼就看見了自家殿下被按在地上的樣子,更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自家殿下身前那人——正是當(dāng)今太子,莊恪。一時間是又驚又怕。那人見到她如此,便知道她認(rèn)識面前少年。不過,殿下?這個稱呼是什么意思?行桃來不及多想,便已在那人面前跪下,“太子殿下,此事乃是那統(tǒng)領(lǐng)□□熏心,膽敢在宮中強(qiáng)行此等污穢之事!還求殿下明鑒!”“你竟識得我?”莊恪略感意外。他也是無事閑走,才會誤打誤撞來到這荒僻的西宮之處,此處的宮女又是如何見過他的?“那你又是誰?”“奴婢,奴婢……”行桃驚覺自己急昏了頭,可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辦法呢?于是她便慢慢地說,“奴婢是芳萋院的宮女?!?/br>“那他呢?”莊恪一指莊宴,“你方才,是在喚他嗎?‘殿下’?”行桃一咬牙,知道無法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