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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垃圾丟進旁邊垃圾箱里,回來之後沒有再問,只是仰著頭望天花板。傅城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手指修長,關(guān)節(jié)處有厚厚的繭子,在監(jiān)獄里的日子也沒那麼好過。他跟霍南山的關(guān)系,說是好還不如說是針鋒相對,互相玩著些見不得光的小游戲。就好像顧旭陽這些年那些小玩意兒,和他們相關(guān)的照片總是時不時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裟仙揭詾槟鞘撬娜觞c,一直樂此不疲的想看他哪一天會露出脆弱的表情來。可惜了這八年,傅城就像是一蹲沒有感情的木乃伊,再火爆的照片也沒能讓他變色。對著顧旭陽的豔照,他能貼在墻上泰然自若的當著霍南山的面擼管。想到監(jiān)獄里的那些事情,傅城不由得翹了嘴角,那種日子其實過著也不錯。第四章傅城第二次在看見顧旭陽是在周五,頭個周末他半夜回家倒霉催的遇見他爸從軍隊檢閱回來,看到他那身還來不及處理的血衣,在發(fā)現(xiàn)他沒受傷之後自然而然的就以為傅城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那二十皮帶抽得第二天全家屬院的人都知道了這事兒。倒霉的還是後面,周一腫著屁股一身傷的到學校又碰到個麻煩。頭天晚上那個女生,叫周曉玲的纏上他了!從周一到周五,除開上廁所的時間,其他時候他去哪那姑娘就跟去哪,不讓跟就得哭,當他是鴨mama。班上都男生女生在這個年齡都開始發(fā)育,也開始懂人事兒,紛紛起哄說周曉玲是傅城的馬子。傅城雖然愛打架了一點,但在男女關(guān)系方面卻是保守得不一般,要護著女孩子的名譽又得阻止流言的亂傳,最後弄得一個腦袋兩個大流言越傳越真連當事人都百口莫辯。所以這會兒在學校大門外見到顧旭陽,也就那麼輕忽的瞄了一眼,頭一轉(zhuǎn)跟著自己一個院子的兄弟們送自己的‘馬子’往她家走。顧旭陽那輛車當時在光漢市極為拉風,停在南門中學外面吸引了一溜子人的眼球。女生三五成堆看幾眼就開始唧唧歪歪自己知道的名牌車子,一邊走一邊呱噪。換了幾個男生臉皮子厚的,正大光明在旁邊看著,假裝在門外等自己的‘女朋友’,也三五成堆的在那胡吹鬼侃,想知道誰面子這麼大。當顧旭陽靠在車邊喊傅城的時候,所有人就散了。傅城在南門中學也算是一哥,最牛逼的時候來接送的是帶軍牌的車,跟他認識就沒什麼好八卦的。南門中學最強勢那一堆就是軍區(qū)那麼幾個,其他的都得巴結(jié)著,要有八卦他們自然會放出來。傅城愛拿眼角看人,看見躲在角落假裝等人的幾個散了之後就撇了撇嘴,假裝沒聽見顧旭陽喊他,跟軍區(qū)里最好的兄弟攀著肩繼續(xù)往前走。薄承凱被傅城攀著肩膀,跟傅城說:“傅小二,那人叫你呢?!?/br>傅城就沒把顧旭陽這種混混看進眼里,他連沖鋒槍都能在軍隊里隨便玩,黑社會在他面前就算個屁,他爸隨便一個電話拖拉一車兵能把光漢市的黑社會一個不留的給屠了,語氣也極為輕蔑:“得了,見得那些貓啊狗啊的都來攀關(guān)系,薄三兒你想回去挨你爹揍了吧。”軍隊里像他們父親這種軍區(qū)高官對子女的要求很嚴苛,朋友不能亂交,恨不得交外面的朋友祖上三代都是良民,也不看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再說軍區(qū)里的大人揍小孩就一個路數(shù),打到服為止,薄三兒也是個經(jīng)常挨揍的,他爸下手得就更狠,為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玩意的無緣無故挨一頓打,這事兒他鐵定不做,也就裝沒聽見。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顧旭陽就每天下午開著他那輛拉風的小車往南門中學大門邊靠,他也不急,就是喊一聲傅城的名兒,也不管傅城鳥不鳥他。不出一個星期,光漢市‘黑道大哥’跟傅城關(guān)系好的傳言就在學校里傳開了,當然說法是這樣的:顧旭陽算什麼?不也得每天準時等我們傅老大放學來問好?連帶著周曉玲在班上的待遇都好了起來,一下課就有幾個女生圍上去想叫姐叫妹的,就想多問幾句跟傅城跟顧旭陽有關(guān)的事情。那個時代的女生們深受港臺黑道片子的影響最喜歡的就是黑道大哥一類的人物。傅城也不大愛理會這些謠言,因家世的優(yōu)越不想跟人計較,免得掉格。一直到一個月之後,那一天周曉玲沒上學,傅城終於不用當護花使者,瞅見顧旭陽又喊他就吊著書包一搖一搖的走到人面前,拿十分不耐煩的語氣說:“喊魂呢?”顧旭陽本來以為傅城不會搭理他,哪能預(yù)料傅城還會跟他說話,也就愣了愣,然後笑了起來:“跟哥玩玩去唄?”傅城上上下下打量了顧旭陽一番,調(diào)笑著說:“怎麼,想追我?”本來在抽煙的顧旭陽被傅城這話嗆了了透,咳得耳根子都紅了,還真不像道上傳的冷血殘酷‘雙刀顧’。等咳得差不多了,顧旭陽才瞪著眼睛說:“你小子想什麼呢,你是女的我追你?”傅城也本才十四歲,才上初二,書讀得不多,也不過是隨便亂掐話說。等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也沒一點反應(yīng),假裝自己沒說過那一句:“不去,回家。”“那我送你?!鳖櫺耜栍终f。傅城還真沒見過這種上趕著的,有些狐疑的又看了人兩眼:“干嘛呢,我家跟你就不一道上的。就算你想當兵,就那一身的刀疤子也不夠格。要想跟我家攀關(guān)系,你家彪哥都不夠。”傅城年紀小,又是從小被捧著長大的,能想到的也不過這麼點,說話刻薄也著實是冤枉了顧旭陽。道上混的,拜過關(guān)二爺,每天早上關(guān)公像前三炷香,首先講的就是個義字。撇去那個義字,第二個字就是強。崇尚崇拜強者,強者為王。顧旭陽能混到今天,靠的就是一個狠字,也算是強者的標志之一,都是混這幾年累積起來的戾氣。哪遇見過像傅城這種,不過十四五歲,能面不改色隨隨便便的把他的人給弄了,比他當年十四歲進道上的時候還狠。傅城在顧旭陽腦子里的印象就得了出來:膽大,夠狠,利落,要是混道上再過幾年也得是一員猛將,成王也未不可說。所謂英雄惜英雄,顧旭陽就是這種心理。雖然上回傅城砸了他場子,讓他丟了點面子,但他要真跟傅城關(guān)系好了,那點面子也就不算什麼。“我不當兵,也不攀關(guān)系,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覺得你夠義氣。”顧旭陽把心里那幾句臟話壓下了喉嚨,笑著臉等著傅城繼續(xù)給巴掌。他也是從小弟混上來的,不說之前被人藐視過的那些日子,就說在彪哥手下到現(xiàn)在不也時不時的被削兩句,面子這東西早就沒了。傅城回答得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