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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不停的罵著孽子,嘴里灌著長瓶烈酒。小腿被捏住提起,整個人被倒立了起來,到最後被撕裂的那一瞬間,傅城終於暈了過去,嘴里還在問:“爸爸,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傅城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大院的醫(yī)院里,而哭了很多天的mama卻突然好了起來,不再躲在屋子里哭,而是抱著他說對不起原諒爸爸。年僅八歲的傅城什麼都不明白,只是問:“mama,哥哥呢,哥哥去哪了。爸爸呢,爸爸又去哪了。他為什麼要打我,城城哪里做錯了?!?/br>mama的臉突然也變得猙獰起來,站起身給了傅城一耳光:“哪來的哥哥,你沒有哥哥!”從那之後,連mama都變了,傅城挨了一巴掌縮進了被窩里。mama又在旁邊說:“城城,對不起,原諒mama,mama不是故意的,好不好?也別去怪爸爸,爸爸是太生氣了?!?/br>薄三尋著沒人的時候鉆進了傅城的病房,小臉上一臉擔憂:“傅小二,你怎麼啦?他們說你生病了,差點沒救活過來?!?/br>平時里總會反駁兩句的孩子現(xiàn)在躺在床上雙眼失神,竟變得跟傻子了一樣。後來傅城出了院,薄三天天守著自己的玩伴,也跟著不去上學了,帶著家里的好吃的好玩的逗傅城開心。傅翰成了傅家的忌諱,陳凌遠成了整個軍區(qū)的忌諱,而傅城終於在薄三孜孜不倦的努力下回過了神來,只是從此變得有些沈默寡言性格怪癖。薄三是個鬼精靈,跟著傅城說他悄悄聽到的事情:“他們說凌遠哥哥偷了軍隊里的機密,傅翰哥哥也是一路的,簡直就是放屁!明明是凌遠哥哥那個後媽做的,我mama說那女人天天穿得妖里妖氣的在院子里晃,就是為了勾引男人!真不要臉,呸──”一直到兩年後,不知道誰把陳凌遠的事情翻了出來,又好像是因為國安那邊抓到了一個國際間諜牽出了這件事。陳凌遠的後媽才是那個間諜組織的人,陳凌遠是被冤枉的。陳凌遠的爸爸被撤職,可是傅翰回不來了,也再也沒了消息,就像他家里從來都沒有過傅翰那個人存在過一樣。傅城拿著手里雙百分的成績單,在書房門外的門縫里看見他爸爸抱著一張照片在哭,嘴里說著對不起。那張照片一直放在書桌上,是他們一家的合影。番外.孽子下“爸爸,老師讓家長簽字?!备党悄弥煽儐芜f給了爸爸。男人的眼睛有些微腫,但眼神犀利,多年的軍營生活讓他看起來并不像實際年齡那麼蒼老,他沒有看傅城一眼,拿過成績單龍飛鳳舞的簽了字又匆匆離開,那追風一般的速度像是為了擺脫什麼一樣。屋子里又剩下傅城一個人,mama在前幾天回了娘家,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一個人躲在角落里,他自言自語的說:“哥哥,哥哥你在哪?”薄三從窗戶外翻了進來,手里提著小透明塑料袋裝著的酥rou,在角落里找到傅城:“傅小二,我mama弄了酥rou,我專門拿來給你吃的?!?/br>傅城的肚子餓了起來,手里緊緊捏著那張簽了字的成績單。薄三把傅城手里的成績單拿出來看了一眼:“簽了呀,我還說讓我mama幫你簽呢??禳c吃吧,吃了我們?nèi)ネ饷嫱鏁?,然後去我家里吃中午飯?!?/br>傅城一雙手被酥rou沾得油膩膩的,把熱乎乎的東西往嘴里塞:“我要去找哥哥。”“你別胡鬧了,連大人都找不到你怎麼找得到?!北∪f,把被傅城抓成一團的成績單鋪平又折疊成了方塊。傅城往嘴里塞著東西,沒有再說話。爸爸不喜歡他了,mama走了,他一個人呆在這里干什麼呢,還好他有哥哥。只要找到哥哥,哥哥會疼他的。傅城離家出走了,帶著自己這兩年存起來的壓歲錢。他不知道傅翰會在哪里,只是憑著回憶,乘著公交車到處走著。他去了很多地方,都是小時候傅翰帶他去過的,可那里都沒有傅翰。後來他到了火車站,買了半票去了南方,他記得他哥哥跟凌遠哥哥說過要是以後老了就去四季如春的地方養(yǎng)老,那里不熱也不冷。火車開到半路的時候,傅城的小錢包被人偷了,周圍的人大多昏昏欲睡,誰都沒發(fā)現(xiàn)有小偷,或許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不肯說。傅城的兜里只剩下了二十元錢,最後被丟到了云南的大理火車站。二十元錢很快就被花完了,沒有睡的地方只能跟那些小乞丐們一樣躲在天橋下面縮成一堆。換洗的衣服因為臟餓沒地方洗,又加上被周圍的小乞丐嫉妒被搶了過去。傅城學會了打架,以前只是跟著那些士兵跟教官學著玩,到這一刻終於顯出了作用。他把自己被搶的衣服搶回來撕成了碎片,誰也別想得到他的東西。有穿著漂亮衣服的小女孩撒嬌跟爸爸要糖吃,吃了一口又丟在了地上,傅城把那些乞丐打得鼻血長流,用黑得發(fā)亮的衣袖擦了擦棒棒糖上的灰一口含進了嘴里用牙齒咬碎,然後把棍子吐了出來,誰都別想再從他口里把糖搶出來。他在大理呆了三個月,隱隱約約成了那群小乞丐的頭,因為他的拳頭最硬,最能搶。男人是天生崇拜強者的,就算是小男孩也不例外。傅城走遍了大街小巷,沒有問到一點消息,那些女人一看見穿得臟兮兮的傅城就躲,男人會順勢給一腳再罵罵咧咧的離開。大理沒有他要找的人,傅城在第四個月的時候發(fā)現(xiàn),然後決定離開去其他的地方找。那時候他身上只有撿瓶子換來的三塊錢,不過剛好夠他吃兩天的飯錢。他決定去火車站混火車,春運期間人山人海,檢票中心的人檢查并不嚴格,他有機會混上去。在檢票口他有些不走運,因為穿著太臟太爛反而被檢票人員注意到了,攔著他要檢票,而身後的那些人看他拿不出來就叫囂著讓他滾到旁邊去。傅城冷著臉有一瞬間想殺人,拳頭捏得緊緊的瞪著檢票員,心里罵著婊子養(yǎng)的!身後有人扯著他在垃圾堆里撿來穿的破棉衣往旁邊拉,在他準備抓住那人的手狠狠咬上一口的時候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把他手里的票遞給了檢票員:“抱歉,這我親戚家的孩子,剛才一不小心就看丟了?!?/br>傅城捏緊的拳頭被一個人拉了起來,走進了檢票口,等人流分流之後傅城才抬頭看面前的人。這個一個皮膚有些黑的大哥哥,傅城除了拿長得很好看但看起來很兇悍很男人之外拿不出其他的話來形容這個人。那人把手中的票遞了一張給傅城,跟著他說:“你把目的地這幾個字捏在手里,列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