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費斯頓放開手，忽然問，“你認為我當(dāng)初為什么離開凱達集團？”

念頭一閃而過，風(fēng)展諾倏然轉(zhuǎn)身，“什么意思？”

“不，我不知道鮑勃說的事，你先別亂猜?！彼袝r候真的過于精明和警覺了，就像狡猾的狐貍那么多疑，費斯頓搖頭，“記得我提過我母親的死嗎？”

“她遇到搶劫?！憋L(fēng)展諾比先前冷靜了不少，看到掉在地上被踩滅的煙，向費斯頓伸出手，他把煙盒遞給他，為他點上了火，“我懷疑不是搶劫那么簡單，我也一度懷疑凱達集團內(nèi)部，懷疑我母親的死因?！?/br>
費斯頓沒有繼承家族企業(yè)，而是選擇在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工作，他對案件的執(zhí)著，他的做事方法……風(fēng)展諾忽然聯(lián)想到很多。

“我真的應(yīng)該多問問你以前的事，是嗎？”他有些懊惱，假如他早些了解費斯頓的過去，說不定不會有今天，但費斯頓卻像是看出他的懊悔，“就算早知道又怎么樣，和現(xiàn)在不會有什么差別?！?/br>
他們都抗拒過了，但最后沒能抵御心里的感覺，就算早點知道費斯頓是他仇人的兒子，難道他就能殺了他嗎？他一開始不是一樣想要他的命？可最終呢？

風(fēng)展諾靠著樹干仰起頭，安靜的樹林里，從樹叢之間露出醫(yī)院的房頂，“說起來很奇怪，我也許那么一瞬間想馬上殺了克里斯托弗.凱達，但我沒意識到他是你父親，你是他兒子，后來才想到。”

“我應(yīng)該感謝嗎？”費斯頓看到他無奈的笑，“你很理智，你沒有遷怒我，我們都知道這和我無關(guān)，我從來沒想害過你?！?/br>
“你不會想害我，但是會因為這件事而感到愧疚?！憋L(fēng)展諾嘗到嘴里殘留的血腥味，吻了吻費斯頓帶血的嘴角，“說不定我是應(yīng)該感謝他，克里斯托弗.凱達，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br>
這句話多少有些嘲弄，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是事實，“我確實需要感到愧疚，但你別想我因為這個原因就自責(zé)到不敢面對你。”費斯頓的目標(biāo)總是這么明確，“我不會半途而廢，對你放手?！?/br>
得知凱達集團的作為，除了風(fēng)展諾，費斯頓的心情或許會更加復(fù)雜，但不管他怎么想，現(xiàn)在從他臉上找不到更多的痕跡來證明，他只是深深看著風(fēng)展諾。

風(fēng)展諾也看著他，他又感受他當(dāng)初的那種感覺了，發(fā)生想逮捕他，那獵鷹般的目光，只不過其中多了些陰霾。

就在他們對視的時候，護士從醫(yī)院里跑了出來，“鮑勃.柯林的家屬？在嗎？”

“人呢，不是說在外面？”她朝周圍張望，一定有人看見他們出來，現(xiàn)在是時候回去了，鮑勃是另一個難題，風(fēng)展諾不確定自己該怎么看待他。

鮑勃的手術(shù)還沒做完，原來護士找人并不是為了手術(shù)，而是有人要見他們。

格雷格站在門口，一輛豪華轎車就停在他面前的臺階上，“上車吧，伯父想見你們?！彼吹剿麄兞?，金絲邊框眼鏡后面，眼神意味深長，“我想你們也很想見見他?！?/br>
第229章宿命的安排

是格雷格。風(fēng)展諾摸了摸腰上的槍，這個細微的動作被雷格看見了，頓時顯得很謹慎，半抬起手，“等等，我得先做說明……”

“你什么都不用說，放心，我現(xiàn)在還不會殺你。”這種保證并不會給人太多安全感，從那一絲冷笑里格雷格什么都沒看出來。

鮑勃的手術(shù)還在進行中，情況還不算太糟糕，對于克里斯托弗.凱達的邀請，風(fēng)展諾沒有拒絕的理由，就像聽見一位老朋友的邀請，他欣然上車，那自然的態(tài)度是格雷格意想不到的。

費斯頓一起上了車，看不出是什么態(tài)度，當(dāng)車駛上街道，格雷格很明顯感覺到一種怪異的氣氛。

他從蜥蜴哪里已經(jīng)了解到整個過程，這兩個人一定都知道了，但他不明白現(xiàn)在這算是哪種情況，費斯頓和伊恩之間的感覺說不上緊繃，卻也絕不是輕松的。

車里的氣壓很低，沒有人交談，格雷格不想做先開口的那一個，幽靈就在他背后，那種隨時都會被槍頂住腦袋的感覺令他不想開口。

費斯頓一直保持沉默，他的臉像是鐵鑄的，格雷格從后視鏡上收回目光，也打消了和他交流的想法，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抵達目的地為止。

這是費斯頓出生的地方，也是克里斯托弗.凱達所在的，讓一切開始的地方。

這棟略顯古老的建筑還是沒變，挑高的回廊和房頂在被云彩遮擋的陽光下，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紅色的光，這一次沒有那么多人在門口歡迎，只有安靜，幾個人的腳步聲在寬闊的客廳里回響。

克里斯托弗召集了所有人，他們都保持著可怕的安靜，風(fēng)展諾曾經(jīng)見過的威斯利、喬治等人都在，還有那個利茲嬸嬸，她看他的眼神復(fù)雜，也夾雜著一絲忌憚。

就像上次的家庭會議那樣，只不過今天的主題略有不同，克里斯托弗.凱達坐在椅子里抽著煙斗，聽見腳步聲才慢慢抬起頭。

“你是來殺我的嗎？”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膯?，仿佛帶著煙絲苦味的聲音隨著煙霧一起散開，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克里斯伯父！”格雷格先叫出聲來，其他人都想開口說話，被老凱達的一個動作制止了，他甚至沒看自己的兒子，只看著風(fēng)展諾，“你想要我的命？”

沒有接話，死神的陰影從風(fēng)展諾臉上浮現(xiàn)，在他嘴角那似有似無的弧度上有一絲猙獰，“你說呢？我是來感謝你的，凱達老先生。”

用什么來感覺呢，什么才是最好的報答，他隨時都可以開槍，對面的老凱達似乎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居然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什么禮物比死亡更好了，你可以開槍，這里沒有人會去報警，也沒人會追究我的死因?！?/br>
在說到報警的時候他看了眼費斯頓，那眼神只是一霎那，風(fēng)展諾注意到了，“他辭職了?！?/br>
“這樣你們就不會有問題了?！崩蟿P達仿佛很明白費斯頓辭職的理由，卻又接著說，“但很抱歉，讓你們知道了真相，最后還是變成這樣。”

風(fēng)展諾從老凱達身上找不到那種暴戾的感覺，但他確實是那個籌劃了殺手組織，為自己創(chuàng)建商業(yè)帝國的幕后指使者。

“你要不是他的父親，我早就動手了?！庇陌档捻涌粗先耍瑲⑹植粫z憫，但只要是人就不得不面對自己的感覺。

家人殺了克里斯托弗.凱達，他和費斯頓之間的一切就完了。

他們的晚餐，早晨的擁抱，夜晚的熱烈，他們在各方面的默契，電影院、爆米花、咖啡館、那間他們偶爾會去的格林米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