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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求生自保,心里記恨景祥卻能夠按兵不動;更何況你對這個國家比我想象的清楚的多,甚至連國策的制定也都有自己的主見,如果你能夠跟三個景氏藩國取得聯(lián)系,恐怕這個國家早晚有一天還會回到你的手里。你心里也清楚,所以跟我約定五年時間來等待機會,對不對?”除此以外還有什麼人能真正看透生死,在死亡面前有條不紊地安排最後的事情,尤其是,跟要殺掉自己的人平和相處。景曦渺艱難地抬起頭,緊緊咬著下唇,全身發(fā)抖,眼里滿是淚水卻看著相里若木,“原來是這樣,你才明白,那可真是愚蠢。本來就是這樣,你跟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還有什麼話好說。我本來就想用三個藩國制約你稱帝,等到時機一到就下密詔讓景氏和天下共同討伐你這個篡權(quán)奪政的逆臣,也趁機削弱三個藩國,將來我一統(tǒng)天下,就是這樣。你怎麼現(xiàn)在才想到?”景曦渺看著相里若木冷冰冰的眼睛,繼續(xù)說下去,眼淚滾落腮邊,“而今最好的法子,就是殺了我,選個景氏里看起來最傻的景裕為皇帝,再以皇帝無封地的名義削了福寧王的地,軟禁他在宮里?!?/br>相里若木猛地站起身,急走了兩步。景曦渺微微喘著,忍著哽咽,“你快點殺了我,我多一會都不想再看見你。你給我站住?!本瓣孛於傅靥岣吡俗钺嵋痪湓挼囊袅浚嗬锶裟韭劼暥??!澳阕叱鲞@扇門,就再也不可能信任我,你每天想起我都會猜測我會不會找到了機會殺你,你每天也都會猶豫要不要殺我。與其那樣,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連借口都是現(xiàn)成的,你都推在景祥身上就行了?!?/br>“你可真是聰明啊?!毕嗬锶裟巨D(zhuǎn)回頭瞪著那個哭得發(fā)抖的小孩。“沒有跟別人比過,我不知道我聰不聰明,可是你只有把我當成傻瓜的時候才喜歡我嗎?”景曦渺哭紅了眼睛,語速也快過了平時幾倍,越是哭口齒越是伶俐。“我怎麼可能喜歡你?”相里若木被這句話弄暈了,肝火上升。景曦渺哭得一怔,“那為什麼……”後面又說不出口,臉上火辣辣的,他突然明白宮外成年人的生活也許不是那麼簡單。“是這樣啊,”景曦渺沒了最後的氣勢,在床上坐得矮了下去,突然怪異地笑了一下,“我看我真是不太懂……”景曦渺安靜了下去,連哭聲都沒了,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你下去吧,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br>相里若木走到門口,聽見景曦渺在他身後說,“我本來是想跟你說,可能并不需要討伐睿慶王,只要反過來嘉獎睿慶王就會有同樣的效果。不是世襲王位給世子景祥,而是為了表彰睿慶王的德行,將睿慶王的兒子通通都封王,既給睿慶王無上的榮耀,又把睿慶藩國一分為四。景祥當然不會同意,可我聽說睿慶王的四個兒子各個都勇猛彪悍又不和,前年還在先帝的壽宴打了起來,所以睿慶王國里自己就會四分五裂,太尉再出兵就不費吹灰之力了?!?/br>相里若木呆在門口,半晌才緩過神來,尷尬萬分。不能否認,景曦渺也許不會成為一個實際戰(zhàn)爭中的指揮者,但是當運籌帷幄地進行戰(zhàn)略決策的時候,還是個孩子的景曦渺就已經(jīng)是個天才。不過比這更重要的是相里若木尷尬萬分,心里知道話說過了頭想要回頭,又沒有回頭的勇氣。景曦渺伶牙俐齒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不但指出來以後五年里兩個人都要面臨的尷尬處境,也指出了解決辦法,甚至還告訴自己怎麼樣殺了他是最好的方式。讓他這個無往不至的將軍灰頭土臉。明明只有十五歲不是嗎?不過相里若木政事繁忙所以也許是忘記了他自己十五歲的時候,也已經(jīng)是一個百戰(zhàn)百勝的少年將軍,麾下十萬人馬所向披靡。劉公公正帶著人端了茶走到廊下,一眼瞧見太尉臉色鐵青站在門口,里面還有皇上的哭聲。這……這真是在宮里活了一輩子也見不到的宮廷鬧劇,可是宮里的事就是國事,稍一過火候就能演變成宮廷政變,這小皇帝看著聰明沈穩(wěn),到底是哪根筋搭得不對,太歲頭上動土,惹惱了這個兇神惡煞似的太尉。他可不敢沖了這個邪,一貓身向後退,一面向身後的小太監(jiān)擺手,示意他們趕緊跟他退到後面去拐進一邊的耳房去。相里若木以為景曦渺要袒護睿慶藩國,所以原是自己問得急了,可沒想到問翻臉了小皇帝,景曦渺干脆就扯破臉皮把太尉對他的懷疑明說了出來,還哭得呼天搶地,真是可恨。更可恨是,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小皇帝根本就不是要袒護睿慶王國,怎麼就沒想到小皇帝反其道而行之不罰反賞,會有分封睿慶王國這樣的高招在後頭藏著,質(zhì)問景曦渺的做法也太過沒有城府不像自己。更何況,喜歡他?這小皇帝還真敢說啊!回頭看他一眼,坐在床上低著頭,一行氣湊一行哆嗦,肩膀瘦削衣衫單薄,還真是可憐。相里若木的手攥成拳頭,當初怎麼就立他為皇帝了?早在看不見他不認識他的時候把他殺了自己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這可真是自做孽。說不上來的那種火氣,相里若木轉(zhuǎn)身走了。劉公公這才進來,“哎喲皇上,您可嚇死奴才了,皇上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把太尉氣成那個樣子?。俊币幻孀屓私o皇上打水洗臉,一面嘆息,“這剛才不是還說的好好的,有說有笑的嗎?皇上,這宮里宮外誰都可以惹,只有這太尉是萬萬吃罪不起的。您不見文妃苦心經(jīng)營的外戚勢力,那麼多年把持朝政不可一世,都被咱們太尉給收拾了嗎?”景曦渺不吭聲,洗掉淚痕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急得劉公公團團轉(zhuǎn),“要不皇上有什麼話,老奴去傳給太尉?!本瓣孛煲膊徽f話。這邊相里若木回到太尉府馬上召集李允之等人,“馬上擬旨,就說睿慶王是皇室里的長輩,論起來還是皇上的爺爺,所以要破格厚葬,其四子也都要封王,你們斟酌擬個名字就是了。把睿慶王國平分成四分,取地圖來?!毕嗬锶裟就nD了一下,“這份詔書要擬成四份,同時傳給睿慶王的四個兒子,還要找個能言又有威信的人去做朝廷的使者才行?!?/br>幾個人馬上就明白了分封的意思,不免交口稱贊太尉計謀過人,不過相里若木臉色陰沈大家摸不清頭腦也就不敢再說。獨李允之想到什麼笑出來,“太尉,就讓宰相劉未去傳吧。此人是幾世老臣,景祥再是個粗人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劉未這老頭又圓滑至極,定然不辱使命?!?/br>相里若木點頭,這個人確實選的很好。幾個謀臣又仔細討論了些細節(jié),相里若木只是坐在那里聽了一聽,做了幾個決定。景曦渺的玉佩捏在他手里,已經(jīng)捏得熱了,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