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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紫菀的尸首,所以心中再悲痛也總存一線希望,希望紫菀并沒有死,是啊,誰能相信自己鮮活的愛人說死就死了。”景曦渺笑了起來,笑得咳嗽,韓夢圭幾乎不敢再看他,景曦渺搖搖頭接著說,“能被人騙是因為自己從心里希望這樣的事情存在著,所以人們都只能被自己騙而已。檀心也不過就是了解人心而已,朕竟有些佩服他了?!?/br>韓夢圭打開第二張奏折,吳鳴宇的行文急促起來,太尉獨自來到西源,吳鳴宇只好開城讓他進(jìn)來。韓夢圭呆呆地跪在原地,太尉竟然真的相信了,而且回來了,那不僅僅是……而且是殺了景曦渺一樣的事,那幾乎就是對……皇帝的背叛。他忽然挖空心思地想要為相里若木找一個借口,“皇上,按吳鳴宇的說法,太尉臨走前把軍隊的臨時管制權(quán)交給了吳鳴宇。他也有所懷疑,怕……怕……怕他受制於人,軍隊受人控制,危急皇上。”“是啊,相里若木把軍隊還給了朕?!本瓣孛旖舆^了他的話,輕聲地說“朕一直覺得對於太尉來說,朕遠(yuǎn)沒有江山重要,可是江山跟一個小小紫菀比起來,又終究是……那女子比較重要。他這一去,自知……所以就把一切都還給了朕,軍隊,江山,都是朕的了,他就能不再虧欠朕?倘或那女子真的活著,朕恐怕此生就再見不到太尉了。他會丟棄一切,丟棄朕,陪著那女子,哪怕那女子已經(jīng)風(fēng)華盡逝時日無多。可是,如果一樣是見不到,朕真想親手殺了他,把他埋在皇宮的庭院里,那樣他就真的永遠(yuǎn)在朕的身邊了,朕也就滿足了?!表n夢圭毛骨悚然,看景曦渺,眼里無淚,沈靜似水,卻悲痛欲絕。他甚至在想,倘或像之前猜測的那樣相里若木戰(zhàn)死沙場,和現(xiàn)在這樣比起來,哪一個結(jié)果能對皇上好一些。韓夢圭現(xiàn)在明白了,相里若木被騙了回來,在那個并沒有紫菀的京郊被李允之和檀心設(shè)下陷阱劫持之後軟禁。他從昨夜的情況開始推想,即使是皇後也沒法或者是不愿意毒死皇上,所以他們折中一下讓皇後給皇上服下了合乎宮廷進(jìn)藥規(guī)制的安神藥,又安排了一次不見得能成功的偷襲皇宮,那次偷襲不重要,重要的是聲勢和民間的流言。然後今日他們必然要在城里和城外軍中散播皇上昨夜已經(jīng)在宮變中被殺的傳聞。按照他們的計劃,皇上無法起身,京城必然大亂,連百官都會亂起來,然後……連被他們劫持在軍中的相里若木都會相信皇上真的死了,在那種條件下,李允之再給相里若木黃袍加身,相里若木一點其他的選擇都沒有了。李允之不是第一次想要這麼做了,但是檀心絕不會到此為止,他用李允之來利用相里若木,然後在利用李允之……“對,”景曦渺點點頭,仿佛知道韓夢圭想到了什麼,“最後檀心會恢復(fù)或者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的姓氏,不要忘記了,檀心也姓景,想做皇帝的人是他。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景曦渺面無表情,“召相里一平吧?!?/br>韓夢圭很想說點什麼,為相里若木說點什麼,可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甚至覺得也許景曦渺也希望他能說出點什麼來,沈默的最後他只聽見景曦渺細(xì)不可聞的嘆息。劉公公似乎想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也不知道。他奉上湯來,景曦渺就喝了下去,傳膳過來,景曦渺也吃了下去。一切都跟以往不同了,這一次沒有人敢勸景曦渺一句話,而景曦渺現(xiàn)在看起來也不像任何一次失望後的模樣。韓夢圭甚至覺得,以前那個景曦渺徹底離開了他眼前的這個身體,那個孩子終究長大了,只不過成年的過程太過殘酷了一些。也許孩子跟成人的區(qū)別就是,孩子永遠(yuǎn)都相信希望,而成年人,永遠(yuǎn)都在絕望中拼命掌控自己的人生。相里一平來了,景曦渺干練地下了旨意,帶人突圍出去之後分兵兩路,一份傳密旨給景裕命他即刻起兵勤王,另一份密旨給吳鳴宇,由相里一平帶著,到達(dá)西源後,節(jié)制二十萬軍隊星夜馳援京城,其余人馬暫時仍由吳鳴宇制約。景曦渺在城頭冷冷地看著城外沒有旗幟番號的軍隊,諷刺地高聲道,“哪一位是自封的毓江王???出來──給朕瞧瞧?!?/br>檀心在城下仰望著天子服色的景曦渺,氣度沈穩(wěn)。殺了毓江王後,他確實已經(jīng)自行襲了王位,現(xiàn)在帶著毓江王的殘部跟李允之的軍隊匯在一起。而景曦渺口中所說的話,卻意味著,他已經(jīng)知道下面是誰,以及,發(fā)生了什麼事──這麼快,檀心默念著。在跟景曦渺所在的城門相反的方向,檀心沒有料到,一隊人馬跟著相里一平已經(jīng)殺了出去。第60章檀心已經(jīng)有所察覺,加緊了攻城,十天緩慢地過去,景曦渺下命令堅守不出,不準(zhǔn)守城將士出城作戰(zhàn),京城池深城高,固若金湯,哪里是那麼容易攻下的。韓夢圭不停地跑來報告糧食緊缺的嚴(yán)酷情況,景曦渺根本不為所動,對於武將出城剿判決一死戰(zhàn)的請求也不理不睬。韓夢圭憂心忡忡,“依皇上看,我們能堅持到援軍來的時候嗎?外邊各州府的地方長官不會趁機(jī)作亂,獨霸一方嗎?”“月內(nèi)援軍必然會來,一個月的時間大家都在觀望,還不至於有多少人會立刻叛亂。”景曦渺說得很輕松,各地的奏折都被隔斷了,他突然沒了事可做,伏在案上練字,依韓夢圭來看皇上這副模樣,比前幾個月還要閑適鎮(zhèn)定。“皇上這是無欲則剛嗎?”韓夢圭本來是在心里嘀咕的,不知道是怎麼就說出了聲。景曦渺猛地抬起頭,瞪著韓夢圭,韓夢圭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景曦渺臉色陰沈,但是沒有跟他計較,繼續(xù)寫他的字,“你想讓朕做什麼呢?朕卻知道做一個好的統(tǒng)帥,第一個要的就是堅毅,不可……不可被外物亂了心神,事態(tài)時局一旦看好了做了決定就應(yīng)當(dāng)心無旁騖,一直做到最後?!?/br>韓夢圭低下頭,“這是太尉說過的,”景曦渺手中的筆懸停在紙上,“皇上心里還在想著太尉?!?/br>皇上的御筆被丟向了一邊,景曦渺長嘆一聲,站起身走到窗邊,“韓夢圭,你今天就是有意招惹朕嗎?你脖子上的腦袋在那個位置上膩歪了了是不是?”“臣也不過就是個文官,必然要揣測圣意,為自己做三步以外的打算。”韓夢圭低著頭,“臣是想試探皇上的口風(fēng)罷了。倘或太尉還活著,如果皇上真有了丟棄太尉的意思,那麼等事情了了,臣自然要上折子彈劾太尉;如果皇上仍舊不會動太尉,那麼臣就上折子保太尉?!?/br>景曦渺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韓夢圭,韓夢圭的頭深深地低著,不肯看著他的皇上,“韓夢圭,依你說,文臣就那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