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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裶不耐煩道:“這是我的事情,陳淮慎這是我的事情!”陳淮慎笑了兩聲。高裶好似被挑動了心里的一根弦,激動道:“你別小看我!我不是天才,不能年紀輕輕就能狀元及第,我不能聞一知三,我不能通一曉十。我自己清楚,我比不上他們,我也比不上你,可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你給我留點尊嚴行嗎陳淮慎!”陳淮慎站起來,俯視著他,冷漠道:“我從沒有瞧不起你,相反,我很欣賞你??晌椰F(xiàn)在,卻覺得你很可憐?!?/br>當初陳淮慎看見高裶,就很有好感。他雖然沉默寡言,卻滿腹經(jīng)綸。他雖然手足無力,卻眼神堅定。陳淮慎從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的決絕和抱負。高裶是個努力的人,那份努力讓人不能輕視。那種誰都不能小瞧的毅力,卻比所謂的天賦更讓陳淮慎側(cè)目。高裶梗著脖子逞強道:“覺得失望,你就走吧?!?/br>陳淮慎轉(zhuǎn)過身,準備離開,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叨叨兩句:“這世上確實有很多天才。戶部侍郎王微析,定王林城衍,或者是少年狀元楊濟,他們才震天下,萬人景仰,可人活得瀟灑不瀟灑,不是由他的天賦,他的地位決定的。他們也有許多煩惱,是你不會想經(jīng)歷的。楊濟已經(jīng)辭官了,現(xiàn)在就在唐宅,你要是傷好了,可以去找他聊聊?!?/br>然后甚為滿意地,自覺形象高大地撤了。高裶看著床邊的那個竹籃子,一手揮到了地上。低著頭,一拳一拳用力地打在床沿上,含淚鳴泣道:“我是看不起自己。娘,為什么我這么沒用。為什么?!?/br>高家是士族,高家曾祖父官至三品,到了高裶這一代,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但祖上余蔭尚在,也算是個名門望族。高裶的生母,是一個無依無靠的農(nóng)家女,被高老爺看中。但高母當時已經(jīng)定親,抵死不從,高老爺一怒之下就霸王硬上弓。高夫人不是省油的燈,一直壓著不讓高母過門,還借著身份多番羞辱。高老爺不聞不問,放任高夫人的種種行徑,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從未給過高母任何補償。高裶年幼的最深的記憶,就是母親用瘦弱的手摸著他的頭,蒼白而溫柔的笑臉,含著淚光喊道:“乖兒,娘親給了好吃的呢。”也許是高老爺放縱過了度,也許是上天降罰,高老爺?shù)纳眢w出了些不大不小的毛病。早前是高夫人自己肚子不爭氣,又看得緊,導致高老爺一把年紀,只有高裶一個子嗣。高老爺這下急了,去找高母要接回高裶。高裶當初剛到懂事的年紀,高母拼死不想讓他回高家,高老爺索性就直接搶人了。那天,高裶被高老爺抱在懷里,高母朝他伸著手,聲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拖著被打斷的腿爬了一路,那一條血跡斑斑的痕跡,好似一道傷口烙在高裶的心頭,好不掉,時時刻刻在抽痛,在敲擊。高母病逝的時候,他也沒能回去看一眼,被鎖在房里,逼著跟先生背什么之乎者也。高老爺說:“你是我高家的血脈,要出人頭地,光宗耀祖?!?/br>高裶當時就像這樣,自虐一樣地捶著地面,流著淚發(fā)誓,要將母親的靈位接進高家祠堂,要高家上下向她懺悔,向她認罪。他要出人頭地,他要光宗耀祖。他輸不起。☆、過年陳淮慎一回府,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哭。唐堂抬著腿,把小是架在膝蓋上,小奶娃正止不住的流眼淚,唐堂哄了好半天,總算攻勢收了一些,陳淮慎恰好循著聲音過來。本著長輩的身份,當然要關(guān)懷晚輩,于是極盡溫柔地哄道:“小是美人這是怎么了?哭成這樣。”小是扭頭看向他。陳淮慎條件反射,驚呼了一聲:“喔~”小是瞬間哭得更賣力了,直喊得唐堂耳朵都要聾了,頭不住地往后仰,滿臉的鼻涕口水,還蹬著小短腿。唐堂一手要扶住他,一手還要給他擦鼻涕,怒吼道:“陳淮慎!老子宰了你!”陳淮慎縮縮脖子,愧疚道:“爺,小的錯了,原諒小的吧?!?/br>陳淮慎阿諛道:“小是美人,你這臉上多了這個疤,怎么就更漂亮了,更可愛了?一看就招人疼。”小是哭得喘不過氣,一開口還打了個嗝,委屈道:“騙……人……”陳淮慎摸摸他的臉,賠笑道:“真的,你摸摸,還是一樣的滑?!?/br>小是吸了吸鼻子,撲到唐堂身上,想想還是覺得委屈極了,小聲地啜泣著。楊濟端了一個小碗過來,搗了些綠泥糊到他臉上,安慰道:“沒事沒事,睡一覺起來就好了?!?/br>小是小聲地嗯了一聲,啞著聲音請求道:“親親我……”楊濟接過他側(cè)抱在懷里,低下頭親親他的小鼻子,哄他睡覺。陳淮慎小聲問道:“這是怎么了?”唐堂:“他不想和隔壁的小孩玩,人家就推了他一把,結(jié)果地上有些石塊,一下就劃到臉了。嘖,知道破的是臉,這小子哭得天都要塌了?!?/br>陳淮慎怒道:“誰特娘敢欺負我們家孩子!”唐堂擺擺手道:“買買買,以后再也不會有隔壁家小孩了!”陳淮慎贊道:“不愧是財大氣粗的唐老板?。 ?/br>梁源手里甩著一個紅色的東西,從門口蹦蹦挑挑地進來,翻過了一出欄桿,瀟灑地轉(zhuǎn)了個身,才看見旁邊的陳淮慎和唐堂……梁源急忙將手里的東西塞進懷里,兩人才將目光聚焦到那東西上,可惜沒看清形狀,頂著兩人探究的目光,梁源撒開小碎步,嬌羞地揮揮手,跑開了。陳淮慎咋舌:“梁源最近不正常?。 ?/br>唐堂:“這應該是先天的,不過遇見你之后更嚴重了?!?/br>兩人心血來潮,閑著也是閑著,就決定去找梁源的麻煩。梁源推開房門,兩人順勢擠了進去。陳淮慎摟著他的脖子往外拖,賊笑道:“來來,兄弟,我?guī)愠鋈ズ纫槐!?/br>梁源扒著門框死命抵抗:“你們想做什么?”陳淮慎:“不過是想和你增近一下友情,你緊張什么?”梁源頂住他的肚子往里挪:“那就等我走了再翻我的屋子,你們兩個睜眼說鬼話?!?/br>唐堂摸遍了整張床,也沒找到之前看見的那個東西,疑惑道:“哎呀,沒有呀。”梁源伺機一個虎撲,唐堂險些給他按倒,陳淮慎從背后抱住,把人壓在床上。唐堂不滿道:“看住啊,要是連個男人都制服不了,你也別出去混了。”陳淮慎用腳鎖住梁源的腰,不忘指揮道:“看看他的床底,衣柜?!?/br>梁源哭笑不得:“你們要什么,直說呀,我給你們?!?/br>陳淮慎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