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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愧疚還是別的什么。魏江越一貫高傲淡漠的臉上難得帶出幾分焦急,看著曉公子:“你有沒有受傷?”葉右道:“沒有?!?/br>魏江越松了一口氣,見德如大師自始至終都瞪著曉公子的方向,一副不把人撞死就不罷休的架勢,問道:“他想殺的是你?”“好像是,”葉右猜出他又要勸自己收斂,說道,“但不是專門針對我,用笛音下令,不太可能會這般精準,命令估計是讓他殺離得最近的人,我當時離他近,就是不知他殺完后會不會自盡?!?/br>魏江越皺眉:“你和小神醫(yī)都在他身邊,對白子而言,你們誰死了他都高興?!?/br>葉右勾了一下嘴角,對這話不否認。魏江越望著他眼角的銳氣,有心想再勸兩句,可轉(zhuǎn)念一想聞人恒這么厲害的人物都沒勸他,很可能是根本勸不動,只能暫且把話咽下。聞人恒看著前面:“我記得慈元方丈把人送來前封了他的內(nèi)力?”葉右目光幽深:“嗯,顯然沒什么用。”他們走得倉促,小神醫(yī)沒空配藥,軟筋散之類的都沒往下灌,只給德如大師捆了條鏈子就出來了,如今證明封內(nèi)力對藥人不起作用,也不知若是灌了軟筋散能不能行得通。笛音未停,驟然銳利。慈元方丈和幾位少林大師剛剛將德如按住,便覺他的內(nèi)力似是又漲了一層,纏在身上的鐵鏈被真氣一激,錚然作響,像是隨時能斷開。眾人臉色微變,急忙增加內(nèi)力。這時只見白影一閃,桃姑娘飄然躍上離他們最近的車棚,取下背著的琴一橫,隨手一撥,肅殺的曲子快速散出去,直奔暗中的吹笛人。這一招簡直立竿見影,遠處的笛音頓時亂套,能聽出明顯的倉促之感,堅持了片刻,終于曲不成調(diào)。德如大師目中泛著血氣的殺意漸漸消散,安靜下來。慈元方丈趁機湊近,拍暈了徒弟。眾人神色一松,紛紛望向桃姑娘。桃姑娘仍在與遠處的人對峙,直到笛音徹底消失才停住,但手指依然扣著琴弦,專注地望著山林,并未放松。山風(fēng)將她的裙擺吹起一點,風(fēng)姿綽約,飄飄若仙。在場不少人都看直了眼。葉右也望著那抹身影,眼中混雜著贊賞和一絲別樣的情緒,令人無從分辨。聞人恒瞥他一眼,說道:“回去吧,恰好紀神醫(yī)也是坐馬車來的,你和小神醫(yī)去他那里,讓德如大師自己坐一輛車?!?/br>葉右輕輕應(yīng)聲,跟著他往回走,說道:“找人提醒桃姑娘一下,讓她小心點?!?/br>聞人恒只給他一個字:“嗯?!?/br>葉右忍不住問了一句:“師兄,你覺得她怎么樣?”聞人恒昧著良心溫和道:“挺好的。”葉右的目光在他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在他看向自己前及時收起探究,抬頭見少林的人正抬著德如大師往車里塞,心中一動,問道:“師兄,你那把匕首在身上么?”聞人恒道:“沒有。”自“夜游癥”一事過后,他為了防止師弟折騰出新花樣,就沒怎么在身邊放過利器了。葉右退而求其次:“別的也行?!?/br>聞人恒尚未詢問他想干什么,跟著他們一道回來的魏江越便出聲說他有,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遞了過來。葉右接過后“刷”地拔出來,拎著就上了德如大師的馬車。少林的人:“……”魏江越:“……”慈元方丈神色微變,生怕他捅徒弟幾刀,急忙跟上去:“施主你……”話未說完,他便見這位公子從徒弟的袖子上割了幾下,撕下兩塊布條,團成球塞進了徒弟的耳朵里。他怔了怔,問道:“這個可有用?”“試一試吧。”葉右道。笛音注入了內(nèi)力,他也不敢保證布條一定能夠擋住。慈元方丈也沒別的辦法,便點點頭,與他一同出去了。小神醫(yī)這時已經(jīng)顛顛地跑到了紀神醫(yī)的身邊,正與他說著剛才的情況,告訴師父多虧了曉公子,不然他就死定了。紀神醫(yī)聽完后也驚出一身冷汗,看向曉公子的眼神都與先前有些不一樣,見他跟著聞人恒向他們走來,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問道:“你的傷如何了?”葉右道:“好了?!?/br>“好了?”紀神醫(yī)先是一愣,然后覺得可能是徒弟治好的,頓時欣慰地看了徒弟一眼,結(jié)果下一刻只聽徒弟道:“他的內(nèi)力沒了?!?/br>“……”紀神醫(yī)問,“怎么回事?”葉右道:“出了點意外,邊走邊說吧。”紀神醫(yī)點頭,帶著他們上了馬車,跟著眾人繼續(xù)趕往少林,路上聽小徒弟說完事情的經(jīng)過,示意曉公子伸手,為他把了一會兒脈,神色微變,抬眼看他。葉右問道:“如何?”紀神醫(yī)捋捋胡子,沉默一下道:“武功盡失,你再想重練都很難了,以后會很危險,知道么?”葉右看著他:“我知道,前輩,我會注意的?!?/br>聞人恒、秦月眠和魏江越就在馬車附近,將里面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身體當即一頓。聞人恒閉了閉眼,等睜開后,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波瀾不驚的表情下。秦月眠瞥了他好幾眼也沒看出個名堂,干脆收起了打量。魏江越抿著嘴,心里越發(fā)沉重,感覺胸口壓著一塊石頭似的。馬車里的幾人毫無所覺。小神醫(yī)終于又見著師父,翻出小瓷瓶,開始和他討論藥粉的事,順便將這一路看書遇到的問題一一問了問。紀神醫(yī)慈祥地摸摸徒弟的頭,耐心為他解惑,二人迅速聊起來。葉右聽得暈暈乎乎,簡單尋個借口就出去找?guī)熜至?,看看師兄的俊臉,這才舒坦一點。紀神醫(yī)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極輕地嘆了一口氣。小神醫(yī)道:“師父?”紀神醫(yī)道:“沒事,我們繼續(xù)說?!?/br>小神醫(yī)道:“哦?!?/br>聞人恒會跟著馬車只為守著師弟,如今見他出來,便放慢步伐,問道:“怎么不在車里坐著?”葉右一本正經(jīng)道:“他們師徒難得見面,我怎么忍心打擾他們?!?/br>聞人恒沒拆穿他,說道:“紀神醫(yī)只剩這一個徒弟了,自然重視?!?/br>葉右明知故問:“其他徒弟呢?”聞人恒道:“他大徒弟據(jù)說也驚才絕世,可惜很多年前便去了,二徒弟學(xué)成出山后志在仕途,如今已成了當朝太醫(yī),三徒弟就是方小神醫(yī)?!?/br>葉右問道:“他大徒弟怎么沒的?”聞人恒道:“不清楚,二十多年前的事了?!?/br>葉右點了點頭。接下來的路,笛聲沒有再出現(xiàn)過。盟主他們派去搜山的人紛紛回來,告訴他們沒見著人影。眾人于是明白對方又一次溜了,嘆了口氣,很快到達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