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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往日干凈清爽的模樣,現(xiàn)下,抱著一個即將要撒手人寰的農(nóng)夫,整個人也好似沒有了生氣一般,白諾也覺的委實有些可憐。“只是,這靈珠要借助月光的靈氣才能發(fā)揮出它的效用?!庇谛∩嗾f著,聲音里的羸弱透出絕望,但卻沒有放棄的意味。“所以才會驚動仙界,這靈珠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的,施法期間斷不能被打斷,否則前功盡棄,可月光和靈珠一動,方才的動靜你也看到了。”白諾不是存心想潑于小舌冷水,但這是事實,靈物一類里,靈珠效用最大,但就是這么麻煩,看常柏升的樣子,中了五千年修為的蛇妖之毒,除了這靈珠,就連白諾都想不出還有什么法子可用。“我知道,但我一定要救他的?!庇谛∩啻瓜铝祟^,眼眸輕轉(zhuǎn)間仿佛還是那個溫柔可人的于小舌,這樣的人,跟一個五千年的蛇妖,委實扯不上聯(lián)系,但偏偏他們就是一體,這對常柏升來說,真相絕對是個打擊。“哼,你可知,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立馬離開這地方,回妖界去好生養(yǎng)傷,不過一個凡人,你值得如此?你的妖氣也已遮掩不住,如果于鏊想獨自表現(xiàn),那么別的門派就不會插手,只是,以仙界打架必組團(tuán)的習(xí)慣來看,我想,很快你就要被圍絞了。”白諾說的時候,表情一片淡然,他覺的如果換成是自己,絕對會這樣做,實在是犯不著為了一個凡人做這樣的犧牲,這凡人死了還能投胎轉(zhuǎn)世,如果于小舌落到仙界的手里,那么,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于小舌沉默著,白諾以為他默認(rèn)了,正要拎著常柏升回去,看看是不是和應(yīng)子玨商量商量,買副棺木什么的,就聽于小舌問道:“如果是應(yīng)大哥呢?”白諾一愣,看向于小舌,于小舌又重復(fù)道:“如果是應(yīng)大哥快死了,你也不管么?”對上于小舌澄澈的雙眸,白諾只覺喉嚨干澀的緊,忍不住真的想了想,如果對方是應(yīng)子玨自己會怎樣,然而,白諾得出了答案,對著于小舌抬頭挺胸的回道:“那當(dāng)然也是...救他。”于小舌輕扯了下嘴角,“這一世是這一世,下一世是下一世,如果人人都想著能投胎轉(zhuǎn)世,那么,生命又會有什么意義,人生還哪有精彩之處,況且,柏升哥哥的人生不該到這里就結(jié)束?!?/br>言罷,于小舌撫摸著常柏升瘦如柴禾的臉,淚珠輕輕的滴落在對方臉上,抬眼看了看天際,輕聲道:“天亮了?!?/br>白諾也向著遠(yuǎn)方看了看,圓月已退去,天邊已泛出一層朝霞來,它們已飛了這么久,總算是甩掉了于鏊,已聞不到他的仙氣了。“常柏升不行了。”“是,所以,天為什么要亮的那么快?!庇谛∩酂o措的喃喃自語著。“他為什么會中毒?”白諾瞅著面色發(fā)黑,嘴唇烏青的常柏升,不解的問道,怎么也不可能是于小舌對他下的毒吧,然而,事實證明,越是不可能的事,就越是可能啊。聽了白諾這一問,于小舌竟?jié)u漸的扯出一個微笑來。“帝君還記得,你聽了我和柏升哥哥的故事時,總結(jié)的那四個字么?”白諾蹲下來,看著他,“記得,農(nóng)夫與蛇?!?/br>“兩年前,我因急進(jìn)練功而走火入魔,一時被功力反噬,故而被打回原形,終日在山林間穿梭游蕩,有一日,卻因路過一道田埂時,被上頭落下的大石砸中,險些將我的身子砸成兩半,我以為我就要一命嗚呼了,哪知那石頭卻被人拾起不說,還將我也輕托于掌心中。”說道此處,于小舌垂眸看著常柏升,那輕揚著的嘴角仿佛已把所有的幸福掛在了兩邊。“他帶我回去,給我包扎,像養(yǎng)寵物般養(yǎng)著我,而我的外傷漸漸好起來不說,連內(nèi)傷也開始復(fù)原,只是,那年冬天太冷了,使得我下意識的開始冬眠,有一日,他如往常一般來喚我,將我托于掌心中,給我喂食,我卻迷迷糊糊的沒有睜眼就咬了下去,刮傷了他的手指?!?/br>白諾感覺的到,說到最后時,于小舌的心在顫抖,連嘴唇似乎都跟著顫了起來,那種悔意怕是漫天的江水海浪都不夠形容。只是,這到底該說常柏升沒有常識呢,還是該說于小舌吃飯干嘛就不睜眼呢。但不管如何,這毒便這么中下了。“起初,柏升哥哥并無不適,我竟也沒在意,只是隨著內(nèi)傷的復(fù)原,蛇身不會再維持著一般蛇的大小,我便離開了他,待功力恢復(fù)后才化作人,偽裝成逃家的少年,偶遇了他,他仍是那么的善良,帶我回家,給我泡腳穿鞋,然而,過不了幾日,他的毒終于發(fā)作了,我才意識到我犯了一個多么嚴(yán)重的錯誤,我只能殺人用人的精魂,一面為他續(xù)命,一面尋找解毒之法,終于被我找到了這靈珠?!?/br>看著于小舌越說越激動,雙眼無神的瞅著常柏升,死死的抱著他的身體,生怕下一刻那身體就會失去了溫度,白諾也很是唏噓,好在一只精&魂續(xù)命的時間能長達(dá)四個月,不然,這于小舌不得天天殺人,雖然殺的是些十惡不赦之人,但這習(xí)慣總歸是不太好。但,白諾知道,妖界里頭,屬蛇妖是最為冷血的,他們生而冷心冷性,不知溫暖為何物,所以,一沾上了才會像于小舌這般,眷念的無法放手么?“他毒發(fā)并不完全因為你咬了他一口,你咬他時,只是一條尋常小蛇,且不過劃破一點皮rou,本無大礙,只是你們在一起后,你與他行房&事,這才是他毒發(fā)的真正原因,你本身就帶有劇毒,卻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把毒傳給了常柏升,可悲的是,常柏升之前還被你咬了一口,血液里,早已種下毒素!”白諾冷喝道,果然看見于小舌整個身子愈發(fā)顫抖的厲害,整個人怔愣愣的,雙眼里的驚駭,程度劇烈的就快把自己逼瘋,于小舌現(xiàn)在的悔意,恐怕已是山崩地裂般的強烈了。白諾已不想多說什么,這本是常識,但于小舌身為局中人,又深陷在情愛的漩渦里,這樣的常識早就沒了。人類有句話是這么說的,戀愛一談,智商必降,這于小舌看來就是典型,幸好我智商還是這么的高,幸好狐貍身上不帶毒,不然,應(yīng)子玨可怎么辦。“我要救他,今夜一定要救他?!庇谛∩囝澏吨鸶觳?,拽住白諾的衣袍,雙眼哀求的看著白諾,他不能讓常柏升死,他不能讓對他最好最愛他的人去死,不能讓這世上唯一能記住他的人去死。五千年了,于小舌不知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么,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但他并不喜歡修煉,只是生下來,仿佛就只會做這一件事一般,直到遇見了常柏升,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