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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脹紅了臉,乖順的點頭。「去吧,休息一下,至少把欲望處理完再走?!姑兹鹚古呐乃募?。侍者領著東日燎轉(zhuǎn)了好幾個彎,遠離大廳的喧囂,最後停在一扇邊框涂著銀漆的門前。「這間房到明天下午為止都不會有人進來,您可以在里面休息,擺設請務必不要亂動?!故陶哒f完便匆匆回去了。推開門,感應式電子燈一盞盞自動開啟,室內(nèi)光明大放,每一個角落都一覽無遺。東日燎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眼神晦暗,如不能見底的深潭。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無預警的伸腿一蹬,一腳踹翻了距離最近的長桌,接著右手一揮,又將整排玻璃柜推倒,整齊放置在柜里的物品因而摔落一地,發(fā)出巨大的聲響。「該死的!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他開始像瘋了似的破壞所有的東西,直到整間房再也無一處完好之地。「我以為今天應該沒人?!鼓吧哪新曂蝗粡谋翅醾鱽?。東日燎回頭的下一秒,雷霆閃電似的欺身向前,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滿布血絲的腥瞳,對上,高雅淡致的紫羅蘭。不管是誰,東日燎只想殺了他,盡情的沐浴在一片鮮紅之中。……………這,樣,也,無,法,填,補,你,內(nèi),心,的,空,洞。無聲的唇語使東日燎一震,不自覺松手。「力氣真大?!顾览锾由哪凶硬粷M的撫著發(fā)紅的頸項,肯定會留下指印了。東日燎彷佛現(xiàn)在才真正注意到眼前的男子。淡金色的長發(fā),俊秀的臉龐,穿著標準的藍法帝國軍服與軍靴,脖子上也有禁制裝置,不過是沒看過的款式,上面也沒有標示姓名。男子靠前一步,瞇著漂亮的紫眼睛,審視他的頸圈。「中央軍區(qū),少校,東…日…燎,東日燎?!?/br>不知道為何,當他的名字從對方口中念出來的時候,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燎。」男子笑著微仰起臉。啪!東日燎不敢置信的楞在原地,左臉燒辣辣的疼痛一再提醒他剛剛發(fā)生了什麼事。他被甩了一巴掌!「你!」猛然回神,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該下地獄!四目交接的瞬間,他卻懾折於對方一個再平靜不過的視線。今天塞車真厲害,我現(xiàn)在才到家>_<”斗犬-9「去坐那?!鼓凶又钢⒃谝欢褟U墟中,唯一屹立不倒的矮木椅。男子的言語并沒有帶上命令的意味,他也不是他的長官,東日燎大可不必理會他,但鬼使神差的,他真的乖乖走過去,坐在男子指定的椅子上。男子掃視四周,嘆了口氣,然後便開始清掃狼藉。首先要處理的就是橫倒在中央的巨大五斗柜,東日燎本來想說他來搬的,但男子以看似纖瘦的身軀,輕輕松松就把柜子扶起,推靠回墻邊。將散落一地的物品分門別類的放回原處,掃起地上的碎片,擦乾潑灑出來的水漬,能修復的物品放在左邊,全毀的就扔了,男子的動作不快,但即有條理,沒多久就把原本像被轟炸過的房間恢復了七成。最後縱身一躍,扯下卡在天花板上的鋼棒架,男子抬頭看向少了一部分光源的天花板,回頭瞥了東日燎一眼。他縮了一下。千真萬確,在戰(zhàn)場上無論怎樣危險的槍林彈雨也從不畏怯的自己,在那瞬間,顫抖了一下。清掃大致告一段落後,男子走進相連的內(nèi)室,不一回兒,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冒著蒸氣的杯子。「喝掉?!鼓凶舆f給他的飲料是熱牛奶。他十歲後就沒喝過牛奶了。「這是小鬼喝的?!乖獠粍拥臄R回桌上,東日燎有些不滿,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你最好喝掉?!箾]有同他爭辯,男子只是這樣說而已。東日燎把牛奶喝掉了。見鬼。用力擦去嘴邊的乳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聽話。男子靠在桌邊,一手撐著桌面,側(cè)著臉若有所思的問:「好了,告訴我你為什麼抓狂?」關你屁事!兇惡的反擊卡在喉嚨,怎麼樣也講不出口,他只能沒出息的別開臉。「回答?!鼓凶右蟆?/br>「……沒什麼,只是厭倦了…」梗了半天,好不容易擠出二句。「厭倦什麼?」男子沒給他搪塞的機會。東日燎沉默了。男子比他更有耐心。他在等他的回答。「……沒有目標的奔跑…沒有盡頭的道路…」他茫然痛苦的閉上眼。「…被欲望驅(qū)使前進…每日每夜,周而復始……」男子輕笑。「你真奇怪,居然會為這種事煩惱。」猛然睜開眼。「看來是要一名主人…」男子自顧自的作成結論。「什麼?」皺眉,他追不上對方跳躍的思緒。「我可以飼養(yǎng)你。」臉蛋不錯,輪廓剛正,身材也不錯,高大壯碩,而且一看就知道沒贅rou,皮膚…可以了,應該很有彈性。楞了三秒才消化聽到的話,東日燎碰一聲站起,吃人似的眼神瞪向男子。如果可以的話,他會擰斷這個膽敢一再侮辱他的人的頸子。但他終究什麼也沒做,只是繃著臉掉頭離去,離去前,還清楚的聽見對方說:「我叫成重,記住,只有在太明星升起的時候你才能在這找到我。」斗犬-10去他的太明星,東日燎照常進行訓練,照常參加戰(zhàn)技演習,照常等待執(zhí)行任務的命令,一切都和以往一樣。干!最好一樣!煩躁的將重力儀丟回架上,抓起一旁的毛巾拭汗,他自己最清楚明白,那天的事有多常在他腦海里重播。已經(jīng)經(jīng)過七天,每一個畫面都還能分亳不差的回憶起來。那人到底是誰?絕對不是侍者,倒像頗有地位的軍官,特殊的頸圈代表他可能是隱藏體系里的人。但他也想不出來,什麼樣隱藏體系的人會出現(xiàn)在藍坊,像主人一樣的對待前來消費的上級軍官。他打了他一巴掌,命令他坐下,又叫他喝掉小鬼喝的牛奶。但比起這些會令人屈辱的片段,他反倒更常想起對方?jīng)]戴面具的事實。侍者都戴面具,縱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房,根本都看不清楚對方的情況下,那些侍者依舊戴著幾可亂真的人皮面具。每次看到他們的臉,東日燎就有一股無法遏制的厭惡感。再精致,再漂亮,也是假的。和”成重”不同…亳無矯裝的臉孔,表情生動自然,在注視自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