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反倒不重要了，我想來想去吳不生客觀評價就不是個好東西，是個毒瘤，當然我也不是，就看在他害死的百來條人命上，我殺了他，就是對那百來條人命最好的交代了?！?/br>
苗因也嗤笑了一下，“老來善，要人命啊——一把年紀了，一面窩里斗，一面窩外斗。提防著巒緒那個小崽子不說，還得提防你們這些警察東抓西捕的。累得很?！?/br>
王國說：“入|獄這么多天，你早干嘛去了。早說還能幫助我們逮住吳不生，協(xié)助我們破案?！?/br>
“我這不是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我一直在吳哥面前就是個跳梁小丑么?！泵缫蛞蚕蚯翱苛丝?，把兩個手肘放在桌子上。他看著沈晾說，“我說了，他最大的目標就是你。當初任森死，不是我干的，也不是英英干的，是吳哥干的。我回過神來想想，那時候已經(jīng)是他給我敲的警鐘了，我還存有僥幸心理，想會不會是他把我和彩凌的關(guān)系當一回事，就當給我出氣來的。后來我發(fā)現(xiàn)，警告我也就是個順帶，他是想探探你?！?/br>
沈晾沒有說話，許多事情他自己心知肚明，也和旁輝通過氣。

王國想了想，又問：“沈裴是怎么回事？”

苗因也突然笑了：“沈裴？那就是吳哥興起來想來試試你的一個小道具。巒緒那小子早在外面幫吳哥查到了他和你的關(guān)系，就想知道你對親人還有沒有感情。我們做事都差不多，有人上門來找麻煩了，不費那個事找最硬的，就挑軟的動手，家人啊，愛人啊，往往還沒動手呢，一說，硬點子就軟了。沈裴那小子，一肚子壞水，巒緒才一接觸，人就順桿爬，讓他做點違紀違法的事，他上手得比干遵紀守法的活還要快。干脆給了他一個廠，扔到我那條線上來了。就沒想到，你和吳哥一樣，對親人也狠心?！?/br>
王國下意識地看了沈晾一眼，沈晾面無表情。他用手指扣了扣桌面，對王國說：“給我一張紙，一支筆?！?/br>
王國楞了一下，對身旁的小李使了個眼色，小李立刻扭頭去拿。沈晾接過紙幣，放在桌子上，推了推眼鏡，開始問道：“十二月二十三日，你在哪個城市？”

在場的人都楞了一下。接著王國意識到沈晾開始使用他的能力了。苗因也坐在對面，幾乎也同一時間意識到他要做什么。

“p市?！泵缫蛞矝]有選擇。他也不想沉默。

“從你的臥室到廚房，一共要走幾步？”

王國對這個問題有些茫然，然而苗因也卻更加出人意料地給出了答案：“二十一步。”

“你的……”

沈晾問完了。

他將眼鏡摘下來，漆黑的眼瞳變得大而深。近距離的王國能看到他太陽xue上突出的經(jīng)脈，青色和紅色紋路非常明晰地暴露出來。沈晾的下顎到脖子都緊繃著，因為瘦，幾乎每一根血管都能投射出影子。

王國直覺性地讓人將苗因也帶下去。

沈晾說：“讓他在四天之內(nèi)……不，最好今天，給出吳不生所有的犯罪資料……所有的?！?/br>
王國睜大眼睛，肅然道：“你看到什么了？他說的全是真話？”

“……他很慌亂，他知道自己即將被吳不生殺死……他在后悔……他會被捅破氣管……”沈晾大睜著雙眼，仿佛因為竭力壓抑而臉色漲紅。接著他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

王國瞪大眼睛看著他，好半晌，他不確定地說：“你……知道被預測人心里在想什么？”

沈晾的臉色“唰”地青白。他幾乎是含著一種惡意盯了王國一會兒，在王國困惑的目光下猛地起身離開了房間。

☆、第80章CHAPTER.78

9點的醫(yī)院已經(jīng)幾乎沒有探望病人的人了。沈晾走進醫(yī)院的時候，走道里十分安靜，連樓道上的燈也滅了一半。他的臉色在燈光的映照下有些蒼白，冷不防一看，像是個游魂。他上樓之后，來到旁輝的病房門口，看了兩眼守在門邊的刑警。兩個刑警被他看得冷汗直冒，深深覺得這不是個好差事。

沈晾推開門走了進去，讓外面兩個守門的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的心跳。

旁輝已經(jīng)躺下了。他這兩天非常乖順，積極配合治療，早睡早起。他側(cè)靠在床上，面朝著窗戶。屋里只有他頭頂?shù)囊槐K燈亮著。

沈晾一進門就看了一眼靠在墻邊的李陌。李陌的非常警覺，沈晾打開門的時候他睜了睜眼，見到是沈晾，他只是冷冷看了他一會兒。沈晾和他對視了一眼也沒有多理會他，徑自走到旁輝的床邊。旁輝閉著眼睛，看到沈晾來了，他睜開眼沖他微笑了一下。

“你怎么才回來？”李陌說，“晚上睡哪?！?/br>
沈晾沒搭理他，拿了床頭柜的一個臉盆就走進了洗手間。李陌明白了，看樣子他是一直給旁輝守夜的。但是這該睡哪兒呢。

整個病房里只有旁輝一張床，一旁有個小的陪護椅，展開來可以躺一個人，除了這就是一張木凳，沒有別的了。旁輝的所有柜子，他都事先檢查過，有薄毯，沒有睡袋。

沈晾在李陌眼里就是個特別危險的人物，可能因為任何原因殺人，因此他必須寸步不離地跟著沈晾。這是他來之前就確定好的。這個病房周圍雖然有許多警察看著，但是病房里的卻沒有人，他要是離開了，沈晾會不會對旁輝下毒手？

想到旁輝白天的話，李陌忍不住瞪了好幾眼旁輝，心里有點兒復雜。沈晾洗漱出來了，他端出了盆子，旁輝就坐了起來。沈晾遞給他一塊毛巾，他說洗刷過了。接著李陌看到沈晾蹲了下去，不禁探了探頭，吃驚地看到沈晾在旁輝洗腳。

“燙不燙？”

“不燙?！?/br>
他們簡單地對話了一句，沈晾便給旁輝洗了五分鐘的腳。然后他倒了水，又出來，幫旁輝拉上了窗戶，又拉上了簾子。

李陌忍不住說了一句：“我要看到你?！?/br>
沈晾的手頓了一下，沒有繼續(xù)拉簾子，保持了一半遮上的狀態(tài)。李陌看到他的影子在那頭脫了幾件衣服，蓋在旁輝的身上，然后就那么躺在了旁輝身邊。李陌愣了一下，差一點要站起來看看他到底是搗鼓什么鬼名堂，就看到旁輝抬手將燈關(guān)了，他們的影子就看不見了。

李陌忍了忍，雖然沈晾在他這兒不該有隱私，但是還是要尊重旁輝的。也沒見旁輝呼救，他好歹是坐住了。

沈晾仿佛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李陌這個人，他躺下之后窩進了旁輝的懷里，旁輝的體溫比他高，他就算是剛洗了腳，腳還是冰涼的。但是旁輝的整個人都是熱乎乎的。

沈晾抓緊了旁輝的手，閉上眼睛，將下巴靠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