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說話的時候格外的“順從”文森特的話題，話里話外都有一種“我怎么樣不要緊，你好就夠了”的感覺，文森特當(dāng)時沒有發(fā)覺，但是現(xiàn)在冷靜下來坐在車?yán)锘叵脒^后，頓時覺得——不是我想多了的話，那就是那位兄弟真的有點問題。

最讓文森特憋著差點伸手?jǐn)r住對方的一次舉動是埃迪將可樂杯塞到自己的懷里，帶上對方衣服后面連帶的帽子后，還將文森特衛(wèi)衣上的帽子也給戴上了。

如果兩人的相處方式一直像今天這么粘膩的話，文森特并不會覺得意外。但是在和萊昂納多確定關(guān)系之后，他覺得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朋友，都應(yīng)該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至少這種在朋友間看來很正常的舉動，因為取向是同性的關(guān)系反而會更加注意。

聯(lián)系一下埃迪-雷德梅尼被弗蘭克一通電話卡著沒有說出口的話，文森特猜測這位哥們兒的情況還沒有那么“壞”，加上今天種種的試探行為，或許正處于一種“自我懷疑”的階段。

或許說，自己還得像經(jīng)紀(jì)人先生那樣順帶充當(dāng)一下感情開導(dǎo)的作用？

回到酒店、收拾完自己躺回被子里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十點，文森特瞄了一眼手機就準(zhǔn)備睡覺。就在這時，收到一條新短信。

“vin，你睡了嘛？”

毫無疑問，這條短信來自某位正在南非吃泥巴的迪卡普里奧先生。

文森特幾乎能夠想象對方如果就在他的面前，會用什么樣的表情、什么樣的語氣問出這句話來。

男人一定是會習(xí)慣性地微微皺眉，一雙薄唇微微開張，藍(lán)色的、邊緣稍微帶點灰色的眼睛灼灼地盯著自己，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嗓音會刻意壓低來營造更加富有磁性的音質(zhì)。

別管什么睡沒睡了，文森特的回復(fù)剛剛發(fā)出去不到十秒鐘，電話就打過來了。

“晚上好，文森特。”萊昂納多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活力，整個人聽起來是精力充沛的。

文森特關(guān)掉房間的兩盞燈，往被子里面靠了靠，“早上好，里奧。”

“今天這么晚還沒有睡覺？你的‘采風(fēng)’結(jié)束了嗎？”萊昂納多那邊還能聽到他的腳步聲，偶爾還能聽到路過的人和他正在打招呼。

“快結(jié)束了?！?/br>
文森特心里藏著一點事情，打電話時的心不在焉很快就被電話那頭的男人察覺到了。

萊昂納多看著正在為下一場布景而忙碌的片場，躲懶打了電話，哪怕幾天十幾天的時間不聯(lián)系，他也能夠敏感地察覺到對方語氣里的神游和心不在焉。

這種感覺并不好。

他曾經(jīng)還是花叢中的一個不知疲倦采擷花朵的浪子時，從來都不會顧及到當(dāng)自己心不在焉、甚至是懶得提起精神去面對那些女人的時候，她們在電話那頭到底是怎么樣一種心情。

從前萊昂納多不相信因果報應(yīng)這種太偏離科學(xué)的東西，但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相信——或許真的存在這種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因果關(guān)系。這種認(rèn)知在萊昂納多將感情全部投放到文森特身上之后，變得越來越明顯。

他也開始患得患失，想片刻不離開地待在對方身邊。

他也開始察覺到自己對愛人的掌控欲越來越嚴(yán)重——不管萊昂納多有沒有時間給文森特打電話或者視頻，他都會想辦法把文森特當(dāng)天的行程、和相關(guān)的新聞?wù)页鰜?。自己不在文森特身邊的時候，萊昂納多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開始變本加厲。

以至于文森特只是有一點心事在電話里透露了和平常不太一樣的語氣和情緒，就被萊昂納多察覺了。

他也不想這樣。

萊昂納多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冷靜一些，至少他不能讓文森特知道自己暗地里是多么努力地去壓抑自己的獨占欲和掌控欲。每個人都是有隱私的，哪怕萊昂納多再想要清楚文森特腦子里的每一個想法，他也沒辦法開口去一一詢問清楚。

電話接通的時候，哪怕有千言萬語，萊昂納多也只是咽下堵到喉嚨口的一大堆話，換成了一句“晚上好”。

他試圖讓兩個人相處時的氛圍變得更加自然、更加輕松，但是對象是文森特這種看著熱情實則冷心的人的話，萊昂納多只能依靠自己來改變這種現(xiàn)狀，畢竟覺得不滿意、奢求更多的人是他自己。

“你今天……很累嗎？”

萊昂納多為自己的小心翼翼鞠了一把淚，他所有會的套路在文森特這里都變得毫無用處。

文森特“嘖”了一聲，沒忍住在被子里伸了個懶腰，“其實也不是很累，就是有點為明天煩惱?！?/br>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著突如其來的懶腰帶來的慵懶至極的呻吟聲，腦子里自動就閃現(xiàn)出對方的模樣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現(xiàn)在你就安安心心閉上眼睛，準(zhǔn)備做一個好夢?！?/br>
“嗯……”文森特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沉默了片刻，他擁住胸前的被子，柔聲問道：“你今年圣誕都不回來了嗎？”

聞言，男人心頭一熱，胸口那一塊甚至是一陣一陣地發(fā)著燙。剛才還在心里糾結(jié)地要死卻什么話也問不出口的人，現(xiàn)在開心地簡直要飛起來。

年輕人語氣里那種別別扭扭的思念一絲也沒有放過，全都被萊昂納多敏銳地捕捉到。他現(xiàn)在最后悔的是，兩個人的通話沒有錄音，否則單獨提出剛剛那一句音頻他可以反復(fù)上無數(shù)遍也不會膩！

那種像溫泉水一樣慢慢淌過心間的感覺又溫暖又酥麻，舒服到男人有些得意忘形。他很清楚自己的排戲表上的行程安排地有多么緊密，不只是他一個人，全劇組每個人的工作量都是巨大而艱辛的。

但是此時此刻，文森特問出這句話后，萊昂納多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地飛回對方身邊。

文森特“主動”一次真的太不容易。

“我……回不去的。大概要到二月份的時候才能進入拍攝尾聲?！比R昂納多嘆了口氣，“新年的時候，我會想辦法空出時間和你視頻……”

文森特輕聲笑了，“好吧。那么，我準(zhǔn)備睡了。”

語氣里的失落連年輕人自己都沒有察覺，哪怕早就知道對方行程忙碌、不太可能有放假的時間，他依舊抱有一絲希望。

我好不容易讓你進入考驗期了，結(jié)果咱們確定關(guān)系的第一個圣誕節(jié)和新年就開始缺席？

說句實話，文森特上個次元還真的沒這么委屈過自己。喜歡就在一起，不爽快就分開。樂意就繼續(xù)，不開心就拆伙。但是當(dāng)那種失落、空虛和思念的感覺交織在一起在胸口處蔓延開后，文森特依舊不想放棄——

哪怕兩個人目前還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進展。

平常忙起來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有伴兒的人，只有夜深人靜枕邊空蕩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有個男朋友。

不同于萊昂納多那種“哪怕人不在，我也要靠占著名分獨占你”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