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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站了沒多久,驀地只覺從八卦陣下滲出來一股靈力,非清非濁,而是一股純黑的靈力。懷青峰上的靈力很是澄清,而像這樣黑透了的靈力,他從來沒見過。 那靈力動作極快,眨眼間鎖住了他的身體,自他的腳部一灌而入。 他驚異,欲要躲閃卻動彈不得。 然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靈力與他的身體竟是契合至極,不消他運氣,靈力便自發(fā)與他融為一體。 陸臨淵大震。 他的修為正在猛增! 就在他不知所以的時候,體內(nèi)的靈力登時反噬,控制了他的身體,強(qiáng)迫他拔出了佩劍。 陸臨淵雖不知這靈力想要做什么,但他總不能聽之任之。他咬緊了牙關(guān),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手,他的整個身體都在打顫,體內(nèi)兩股力氣野獸般撕咬著,將他逼出了一身的汗。 那力量極強(qiáng),似是有人攥著他的手,粗暴地使他抬劍。 陸臨淵不敵,只見自己的右手握著劍,顫抖著在他左手的小臂上用力地劃了一記。 他吃痛,悶哼了一聲。 劍刃割破了他的道衣,鮮血從皮膚下破出,流滿了手臂。這時,他的左手緊緊地握起了拳頭,像是要將手臂里的血液都從傷口處泵擠出來一般。 血順著他的小臂往下淌,一滴一滴墜在了八卦陣上,自陣圖內(nèi)的縫隙里,亮起了微光。 他的血每落一滴,八卦陣便亮上一分。 不多時,只聽聞“喀嚓”一聲響,八卦陣震動起來,繼而猛地炸了開來,土崩瓦解,塵土飛揚。 控制著陸臨淵身體的力量一撤,他被彈到了一旁,不慎吸了一口氣,遂拼命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嘖嘖嘖,這真是了不得?!眽m霧中,驀地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陸臨淵全身一繃,持劍呈防備之態(tài),目光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個長發(fā)及地的男子緩步而來,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著一件玄黑色的長袍。那男子面容妖冶,膚白如玉,眸斂幽火,眼角處點有一顆淚痣,竟是雌雄莫辨之美。 陸臨淵漠然望去,寒聲道:“來者何人?” “呵。在問本尊之前,你不該先自報家門么?”那男子挑唇而笑,目光一轉(zhuǎn),卻道,“看你這樣貌,莫不是上清那老頭的私生子?哈,沒想到那老頭也有把持不住的一天?!?/br> 陸臨淵聽了,臉色卻沉了下去。 見他不說話,男子挑眉道:“罷了,本尊無需問你?!?/br> 話落,只見那男子飛身而至,一掌按在了陸臨淵的頭上。 陸臨淵抬劍欲刺,卻聽“哐當(dāng)”一聲,劍飛了出去,術(shù)法也被那男子輕松化解。 “陸臨淵?!彼蛔忠活D地念道,面上有幾分笑意,“喲呵,原來是上清那老頭的徒孫??!也不知那老頭將本尊關(guān)了三百年,眼下又去了何處?啊——竟是先一步飛升了。嘖嘖嘖,這真是了不得……” 那男子一邊讀著陸臨淵的記憶,一邊愉快地自說自話。陸臨淵聽著聽著,便明白了這人身份。 不想,他竟是遇到了魔君…… 魔君看得膩味兒了,便收了手,饒有趣味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少年來。 被上清關(guān)在秘境中三百年,他想盡辦法都不能從那八卦陣中脫身,卻不想這孩子竟能輕而易舉地吸收他的靈力,繼而解了那封印。這資質(zhì),說不定…… 魔君眼眸一幽,反手便扣住了陸臨淵的手腕。 陸臨淵瞇眼,沒有掙扎,反而是冷冷地望著他。 見他如此膽識,魔君只覺更是有趣,他順著陸臨淵的經(jīng)脈催法而入,細(xì)細(xì)一探,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這孩子,竟是天生魔體! “哈哈哈!”魔君仰頭大笑,心道這當(dāng)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任魔君數(shù)千年,年歲不可細(xì)數(shù),卻遲遲未能找到飛升之道。親近之人早已死絕,他實是無心無力再撐下去。然而,這一身至魔至尊的功法,卻能護(hù)他性命無虞,教他苦苦求死而不能。 他修為未臻,尚且做不到自散功法。若求解脫,唯一的方法,便是將這功法渡與他人??蛇@功法極為霸道,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了的。他試過凡人,試過魔怪,試過修仙者……然每每傳功,都只會反噬對方的靈力,使其枯竭而死。 三百年前,他尋上清打架,為的就是這傳功一事,卻不想反而被那老頭擺了一道,這真是……氣死他了! 而今日,他終是找到了合適的容器,又豈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陸臨淵,本尊問你,你可愿做魔君?”魔君直白問道。 陸臨淵聞言一頓,冷眼瞪去。 魔君睨他一眼,輕蔑道:“本尊無意詐你。若想殺你,本尊哪里還用與你多費口舌?我活得太久了,不想再活了,只是這一身功法太過黏人,若不散與旁人,我便死不得。本尊只問你,你是否愿受我傳功?若得我功力,你定能制霸魔域,做天下第一人!” 只見那魔君說得慷慨激昂,陸臨淵卻是聽得一臉漠然。在天下之人皆求永生之際,這魔君竟是一心尋死? ……他怕不是誤入了什么幻境。 魔君見他無動于衷,頓覺熱臉貼了冷屁股,一下子炸了開來,氣道:“你這小子!豈敢無視本尊?!呵!本尊就不信了,你能無欲無求!” 說著,他一巴掌又拍到了陸臨淵的頭上。陸臨淵知他在讀心,抬手就是一拳,卻被他給捉住了手腕。 只聽魔君嘲道:“哈!竟是靜淮這小妮子!” 陸臨淵聞言只覺似是被人扒了皮,心中大亂,猛然掙扎起來。 魔君一把按住了他,邪邪笑道:“陸臨淵,你竟是歡喜你的師父——” “你住口!”他叱道。 “可本尊卻知,那個小妮子,思慕著她的師父。嘖嘖嘖,你渴慕你的師父,而你的師父卻渴慕她的師父,這真是了不得……” 他越是說,陸臨淵的神色越是難看。 魔君見此,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他伸手,掐住了陸臨淵的下巴往上抬,強(qiáng)迫他與自己對視,道:“陸臨淵,本尊知你修煉極慢,心中憤懣不平;更知你渴求你靜淮,欲|火焚身而不得。陸臨淵,受我傳功,本尊這是在給你指一條明路?!?/br> “不?!标懪R淵斷然道。 不管他受了傳功能如何,他只知道,他的師父最看不起的,就是那走火入魔之人。 “哈!你這小子,莫把本尊的至純魔功與那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廢物混為一談!”魔君知他所想,遂大聲呵斥,再道,“你若是受了我的傳功,天下之內(nèi),非渡劫者不可知你是魔。你乃天下第一人,自可護(hù)你的師父一生無虞,讓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你——” “……你住口!” 知他動搖,魔君挑唇更笑,湊近前去,在陸臨淵的耳邊蠱惑道:“你能將她壓在身下,觸其體膚,使其情迷意亂、寤寐輾轉(zhuǎn)——” “你住口……” “能聽其嬌聲嚶嚀,教其欲仙|欲死——” “……住口!” 魔君每說一字,她的身影便在他的腦中變得愈加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