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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莫抬眼,冷哼一聲,接過大鳴遞來的伏特加喝了口后,低聲罵道:“譚珙喬那個缺心眼的,給我介紹的什么人都是。老子今年都三十了,他給我介紹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平時看著這家伙挺老實,原來背地里是個拉皮條的!我臉皮再厚再缺德,也不至于去禍害學(xué)生啊?!?/br>冷昕好笑地看他:“你當(dāng)年不也想來禍害我的嗎?”徐莫擺擺手:“那不一樣,我那時候還年輕著呢?,F(xiàn)在老了,小鮮rou太嫩也下不去口,省得沾一嘴的腥。”大鳴往調(diào)酒器里倒了些金酒,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那找比你大的不就成了?!?/br>“嗯?”徐莫趴在吧臺上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半認(rèn)真思考半調(diào)侃地說道:“說起來,你挺不錯的啊。咱倆也認(rèn)識不少年了,要不考慮一下當(dāng)我的床伴?”冷昕意味深長地看向大鳴。大鳴的長相不像徐莫和季琰川那樣一眼看上去就特別漂亮英俊,但這人很耐看,有一種獨(dú)特的氣質(zhì),一舉一動充滿了魅力。來這里喝酒的??投己芟矚g看大鳴調(diào)酒,但是大鳴總掛著一張冷冰冰的憂郁臉,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鮮少有人敢真的過來搭訕,也只有徐莫每次都樂得坐在吧臺,動不動就插科打諢地撩他。大鳴看了眼徐莫,隨口道:“除非我上你。”徐莫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聳了聳肩,對冷昕說道:“看吧,沒戲。比我小的我看不上,比我大的想上我,不活了,活著沒意思?!?/br>冷昕笑了起來:“要不我送你一個充氣的?”“滾滾滾。”徐莫擺擺手,趴在吧臺上有氣無力地橫冷昕一眼:“小王八蛋,死沒良心的?!?/br>冷昕也不惱,輕輕地笑。“要是你這空虛寂寞冷的樣子被想爬上你的床的那些人看到,可就完了。”徐莫哼唧:“可不是嗎,精盡人亡!”他瞇了瞇眼睛,喝了口酒,又趴下,惆悵道:“我們這些當(dāng)1的也好累啊,啊,做人好累啊。”冷昕自顧自地喝酒,聽著徐莫絮絮叨叨地抱怨。“上次睡了一個特別黏人的,長的吧是好看,白白嫩嫩的小可人兒,還溫柔貼心得不得了,但是忒黏人了。受不了,受不了,我是那種會正經(jīng)談戀愛的人嗎?不是!”“我這種人啊,注定孤獨(dú)終老。老子認(rèn)了,認(rèn)了。”“活著好累啊,做gay好累??!做人好累啊?!?/br>“我不適合處對象,我只適合zuoai,但是zuoai又他媽的空虛。我cao,我現(xiàn)在連zuoai都不想做了,累,煩,年紀(jì)大了看什么事兒都不順心。”冷昕拍了拍徐莫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徐,年紀(jì)大了,得認(rèn)命?!?/br>“我cao,你這是在安慰我?我怎么聽著這么想哭?”徐莫酒精上腦,已經(jīng)有點(diǎn)暈乎暈乎了,他憤憤地拍了拍吧臺,努力想要流下兩行心酸的淚水。冷昕朝大鳴投去目光,大鳴看了眼醉倒在吧臺的徐莫,習(xí)以為常的口吻輕飄飄的。大鳴:“扔哪?”冷昕:“他家或者你家?!?/br>大鳴:“哦。”冷昕:“嗯?!?/br>大鳴:“再見?!?/br>冷昕:“再見?!?/br>兩個面癱簡潔的對話讓前來接冷昕回家的季琰川有點(diǎn)無語。第29章冷昕的奶奶是在他大三升大四的暑假里去世的,那也是他學(xué)生時代最后一個暑假。老人家只有冷昕這么一個孫子,心疼他年紀(jì)輕輕父母離異,又一個人在外讀大學(xué),把自己僅有的一套老房子和為數(shù)不多的財產(chǎn)全留給了冷昕。相比于固執(zhí)的父親,冰冷的母親,一向慈愛的老人家算得上是冷昕唯一親近的人。在那年的六月里,季琰川畢業(yè)去了美國,七月里,奶奶離世。后來,譚珙喬的mama梁思月主動領(lǐng)養(yǎng)了貍花,只不過在冬天來臨之前,貍花也去世了。那一年春節(jié),冷昕沒有回家。他一個人呆在Z市,在那間單人公寓里望著窗外飛揚(yáng)的細(xì)雪,心想,A市的雪要比這里大很多,像鵝毛一樣,可他卻不想再看到A市的雪景。冷昕望著車窗外熟悉的街道,那是他曾經(jīng)高中上學(xué)的路上必經(jīng)的商業(yè)街,遠(yuǎn)遠(yuǎn)的,他看到城市公園的噴泉綻開水花,四五個小孩子在噴泉邊玩水槍,不顧炎陽,他也曾經(jīng)像那些孩子一樣。那是多久之前呢,久到他快忘了自己也曾有過算得上輕松愉快的童年。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曾變過,又似乎一切都變了。這座六年未回的城市,他卻一點(diǎn)也不想念。在他的神思游離于一片灰蒙蒙的迷霧松林時,有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他,像是九月的陽光傾瀉而下,驅(qū)散了壓抑的霧靄。“累不累?我們先回家?!?/br>季琰川的聲音暖洋洋的,他的手像是有火苗,冷昕漸漸從冽寒中復(fù)蘇。冷昕有氣無力地輕輕嗯了聲,反手握住季琰川。季琰川知他心情低落,不再多說,伸手?jǐn)堖^冷昕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之前冷昕和他說要回A市,季琰川隨口問了一下,冷昕只說想回去祭拜奶奶,其余的沒再多說。和冷昕認(rèn)識這么久以來,季琰川從未聽冷昕提過他的父母,只知道在冷昕高中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這也是當(dāng)年冷昕和他在讀高中的時候,從冷昕同學(xué)那里聽來的。有一次和冷昕聊天談到A市,冷昕隨口玩笑似的說他已經(jīng)五六年沒有回去,季琰川當(dāng)下心里就留意了一下。季琰川隱隱地猜測,冷昕大概與他的父母之間有過不愉快的過往。自他們下了飛機(jī),冷昕似乎更加沉默。趙寬來接他們的一路上,冷昕也一句話都不再說,只是無神地望著窗外的A市,情緒低迷。“季先生,季總說讓您晚上務(wù)必帶冷先生回家一趟。”趙寬是季鈐玉的私人助理,在季鈐玉手下工作已有六七年,說話一向慢條斯理。季琰川皺眉:“啊?老姐等不及要見她弟媳了?”趙寬已經(jīng)從季鈐玉那里聽說了季琰川和冷昕的事,對此相當(dāng)?shù)ā?/br>“季總說,她想和冷先生聊一聊?!?/br>“沒空沒空,沒見著我家寶貝兒正煩著麼?!奔剧ㄗo(hù)食似的把冷昕抱在臂彎里,對趙寬一本正經(jīng)道:“告訴我姐,我和冷昕回來是有正事兒要辦的。等辦完了再去找她,急什么?!?/br>冷昕被季琰川當(dāng)著別人面前這么一摟,有點(diǎn)不太好意思,他捏了捏季琰川的手心,示意他放開自己,在人家車?yán)镞@樣像什么樣子。季琰川還就偏不撒手,反而抱得更緊。趙寬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尷尬地推了一下眼鏡。季琰川想了想又囑咐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