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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來的時(shí)候,暴風(fēng)驟雨一般的訓(xùn)1誡已經(jīng)停了,劉顏飛被大哥從冰冷的地板移到了臥室的床上,半昏半醒。劉顏卿把人狠狠抽了一頓之后,心頭火消去不少,卷到手肘的襯衫袖子終于能夠放下,工整地扣起紐扣,又恢復(fù)往日的一派溫和的模樣,不過表情十分僵硬也就是了。他重新坐回客廳的沙發(fā),見大菲帶著顧瑤進(jìn)門來,好不容易維持的表情瞬間又有裂開的趨勢,好在他穩(wěn)住了,語氣平平道:“你有膽子過來,很不錯……”這話的意思好像他還能連著再把顧瑤也抽一頓。當(dāng)然,他也確實(shí)很想把顧瑤揍一頓,劉顏飛從小喜歡跟在長得漂亮的女孩身后跑,結(jié)果大學(xué)臨近畢業(yè),莫名其妙交了個男朋友還想長期發(fā)展,他媽1的。“我要和你談?wù)??!鳖櫖幷驹诖蠓粕磉?,不卑不亢?/br>劉顏卿很想罵臟話,但他也有些問題想問,于是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行,我們?nèi)俊!?/br>“好?!鳖櫖幐谒砗螅谏系蕉呛?,他出聲道:“能不能給我五分鐘時(shí)間,我想先去看看顏飛?!?/br>劉顏卿腳步一頓,“隨你?!?/br>顧瑤轉(zhuǎn)身向著劉顏飛的房間走去,房間門虛掩著,他推開進(jìn)去,看到劉顏飛上半身□□在被子外面,趴伏著,整個后背浮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青紅色痕跡,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拽了一把,扯得生疼,簡直喘不上氣來。一點(diǎn)也不鮮活的劉顏飛,讓他感覺到了害怕。“劉顏飛?!彼叩酱策叄焓置嗣㈩侊w的臉,一手的眼淚和汗水,劉顏飛睜開眼睛,好半天才看清他是誰,差點(diǎn)激動得想要從床上蹦起來,但這只是他腦補(bǔ)出的景象,真正的情形是,他就如同一條干渴瀕死的魚,努力撐著掙扎兩下,就不能再動彈了,他覺得特別丟臉,終于不敢再看顧瑤的眼睛。第七十四章“誰告訴你我挨打的?這嘴也太快了吧?!眲㈩侊w埋著腦袋,悶悶道。“你還想瞞著我?”顧瑤眉梢繃緊,滿眼都是暴風(fēng)雪降臨前的平靜,怒意積壓在他的眼底,可是他還得維持一個表面的鎮(zhèn)定,在和劉顏飛的大哥談判之前,他都不能失態(tài),他得不斷地提醒自己,那是劉顏飛的大哥,他不能動手把劉顏飛身上的傷千百倍地還回去。“他打你你都不知道躲的嗎?”顧瑤都不敢去碰劉顏飛的后背,好像輕輕一碰都能沾到血絲,沒一塊顏色正常的好rou,“也不知道跑?知道要挨打,為什么不和我說?”為什么還要回來?就像一只不敢違背主人命令的小狗,犯了錯,還傻乎乎地湊上去挨揍。“習(xí)慣了,我哥就是氣極了才這樣,他還沒下狠手呢……”劉顏飛抽了抽下鼻子,他的眼角還殘留著哭過的紅痕,濕漉漉的,可憐又可笑,反正每回他哥要揍他,他都是這么挺過來的,說起來這次還不算太慘!見到顧瑤,他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好了許多,“就上回,我哥踹了我一腳,然后我就脾臟破裂住了一個星期的醫(yī)院,這次估計(jì)他心里留著點(diǎn)陰影,怕我傷重了,所以下手很有分寸,都是皮rou傷!”顧瑤:“……”這還叫有分寸?值得高興?顧瑤覺得劉顏飛十有八1九得了斯德哥爾摩,他冷著臉站起身,往臥室門走。劉顏飛強(qiáng)撐著身體喊:“哎,你去哪兒?。俊?/br>“和你哥談?wù)?。?/br>劉顏飛這才呆了一下……是啊,大哥還在家呢……那顧瑤是怎么進(jìn)來的?!竟然沒被他大哥生吞活吃了?。?!他整個人呈現(xiàn)出被雷劈中的姿態(tài),等到大菲隨后抱著家里的醫(yī)藥箱進(jìn)來看他,他趕忙齜牙咧嘴地招手道:“大菲大菲,快來幫我個忙!”肯定是大菲把他挨打的事情透露給顧瑤的,否則顧瑤哪能這么殺氣騰騰地沖過來,“顧瑤是不是和大哥在書房說話?你幫我聽聽他們說什么?!?/br>“你還是先cao心cao心你自己吧。”大菲先前為他和嫂子哭得摧心肝,這會兒正玻璃心著呢,聞言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確認(rèn)他還能大喘氣之后,從小箱子里翻出棉簽和藥膏,準(zhǔn)備為他上藥,“我差點(diǎn)以為你要被打死了?!?/br>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在為弟弟火燒火燎地求援過程中,還探聽到嫂子和大哥分手的隱秘,整個人就有些氣力不濟(jì)和恍惚。劉顏飛艱難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臉,白皙的臉上五指印特別明顯,一邊嘴角浮腫著,劉顏飛愧疚得不行,“對不起姐,連累你了。”他話音落下,就見大菲的眼淚跟個噴泉似的又涌了出來,“嗚嗚嗚嗚小飛……我告訴你一件事……”因?yàn)楸淮蠓瓶谥兴f的事情打岔,劉顏飛就沒能再去探聽顧瑤和大哥的談話。也許私心里,他是信任顧瑤的,信任顧瑤做出的任何決定。書房內(nèi),劉顏卿神情端方整肅,仰頭靠著座椅,卻是背脊繃得筆直,在顧瑤規(guī)矩地敲門之前,他都是看著書房蒼白的吊頂,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一副精致的無框眼鏡擺在寬闊厚實(shí)的紅木桌上。“請進(jìn)?!?/br>等到顧瑤進(jìn)屋,他才低下頭,緩緩戴上眼鏡,示意顧瑤坐下。顧瑤從善如流地在他對面的會客沙發(fā)上坐了,開門見山道:“劉先生,我想我不用再做自我介紹了,我今天過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帶他走?!北緛硭邢脒^努力爭取劉顏飛大哥的諒解和認(rèn)同,但是在看到劉顏飛后背的傷后,他覺得目前根本不可能。“帶他走……”劉顏卿把這三個字放后牙槽上一咬,“想帶去哪兒啊?”他的目光落在離他幾步遠(yuǎn)的顧瑤身上。青年長得挺拔俊美,身段修長,原先他還覺得大菲的眼光不錯,小伙子挺精神,沒想到最后竟然走了眼。他記得面前的這個青年比弟弟還小兩歲,現(xiàn)在剛念大一,可是看起來卻比劉顏飛成熟許多,這種成熟不是體現(xiàn)在相貌上,而是指一個人處世的經(jīng)驗(yàn)和閱歷,顧瑤大晚上冒著寒風(fēng)窩著火氣來找他,進(jìn)門的第一件事不是要和他求情或是拼命,而是想坐下談一談,有這種勇氣的人可不多。憑心說,如果青年不是把弟弟拐上歪道的元兇,他或許會對他非常欣賞,但現(xiàn)在,因?yàn)閮扇说钠鄄m和離經(jīng)叛道,只剩下nongnong的厭惡。“他是我弟,我供他吃供他穿,讓他長大成材,你一句帶走就想直接摘果實(shí)?更何況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