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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后來回過味來了,朱良玉目前最想要的就是真金白銀,就是能為他母親治病,此時跟他說才華不才華的,都是空談。 也難怪他更加信服秦猙了。 “沒有不高興?!笔捯趺譅t,道。 花鏡撩開車簾子,朱家小院十分熱鬧,挑燈、聶夏、老楊正在幫朱秀才搬家。 “代城君人還挺好的?!被ㄧR輕聲道。 “你說什么?”蕭寅初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沒叫出聲來∶“他哪里好了?” “您看,屋子是人家出的,丫鬟、婆子、月銀都是人家出的,夠不錯啦!” 花鏡一樣樣數(shù)著∶“馬車還給了朱家老夫人坐呢?!?/br> 蕭寅初想反駁又不知道從哪里反駁起,沒好氣地說∶“你是沒見過他混蛋的地方……” “叩叩”車壁忽然被敲響。 花鏡撩開車簾∶“誰呀?” 挑燈似乎與她說了什么,花鏡縮回身子,為難地問∶“公主,挑燈說他們的馬車給朱秀才了,問能不能跟我們一起?!?/br> 蕭寅初立馬拒絕∶“不行,讓他們走著回去吧。”叫他跟著她! 車簾忽然叫人掀開,花鏡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挑燈拉走了,秦猙兩步就跨了上來,青蓬馬車狠狠晃動了幾下。 “你……”蕭寅初氣得恨不能將他推下去∶“讓你上來了嗎?” 秦猙坐在她對面,接住了幾個軟綿綿的巴掌∶“不想聽聽朱良玉的身世?” 挑燈取代了老楊的位置,讓花鏡坐在另一邊,笑瞇瞇道∶“花鏡姑娘坐穩(wěn)了,我們走咯!” “嘶——”拉車的馬兒長嘶了一聲,青蓬馬車猛烈晃動了幾下。 “啊!”蕭寅初猛地朝旁邊倒去,手爐一下脫手,砸在車內(nèi)—— 黃銅打的蓋子骨碌碌掉到了座位下,guntang的木炭滾了幾塊出來,很快將她的裙擺燙了幾個洞! “你干嘛呀!”蕭寅初撞在他懷里,看到裙擺的慘狀都要氣壞了∶“你看裙子!都怪你!” 秦猙挨了她兩下,順勢將人抱緊∶“別動,裙子燙壞了再做就是,皮rou燙壞了,可要疼上幾個月?!?/br> “嚶。”蕭寅初頓時老實了,攀著男人的肩膀,頤指氣使道∶“你……你將它們弄開!” guntang的木炭落得到處都是,秦猙被她嬌氣的小模樣擊得心都軟了,只好一手護(hù)著她,另一手裝模作樣去找銀釬子。 “銀釬子在哪?” 蕭寅初在他懷里渾身都是僵硬的,沒好氣地說∶“我哪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這些東西在哪? 秦猙探身在馬車內(nèi)慢慢摸索∶“那我找找。” 蕭寅初打了他一下∶“你裝模作樣什么,快找!” 秦猙不禁在心中嘆,想他也是統(tǒng)御一方的人物,居然在這個狹窄的馬車?yán)锉粋€小姑娘又打又罵的。 說出去都叫人臉紅。 銀釬子很快找到了,蕭寅初盯著他一個個將滾出來的木炭夾回去,催促問∶“弄完了嗎?” 秦猙低頭看了她一眼,幼嫩的小臉近在咫尺,懷中溫香軟玉,玲瓏有致的身子緊貼著他的,讓他有些不舍得松開。 “還有一塊,我找找。” 蕭寅初察覺到秦猙的故意,又打了他一下,氣呼呼從他懷里下來∶“不要臉,為老不尊!” 秦猙可惜了一下,把手爐合好,重新套上隔熱的棉套。 蕭寅初接過來,摸了摸又不滿意地塞了回去∶“都涼了!” 連續(xù)被打了好幾次,就是泥人也要有幾分脾氣了,秦猙虎下臉,氣勢突然變得陰沉無比。 蕭寅初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想起來聶夏沒上這車?。?/br> 等下被他扔出馬車,還能活嗎? “我……怕冷?!彼装啄勰鄣闹割^在衣裳上抓啊抓,試圖緩和場面。 秦猙喉頭滾動了幾下,似乎壓著滔天的怒氣。 蕭寅初顫顫巍巍去拿涼了的手爐,委屈道∶“不換就不換嘛!這么兇干什么啊……” 秦猙將它一把奪過來,兇巴巴打開手爐準(zhǔn)備換炭,惡聲惡氣道∶“老子這輩子也就伺候過你了,小祖宗!”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嘖嘖,酸臭味 第21章 馬車?yán)镉袀€取暖的炭爐,秦猙將銀絲炭撥進(jìn)去燒熱,蓋好蓋子∶“一會就行?!?/br> 蕭寅初悶悶地應(yīng)了一句∶“嗯。” 秦猙揪了塊帕子擦手∶“沒什么要問的?” 蕭寅初手里空空的,一時間不知道往哪放了,抓著衣襟把玩,問∶“你……剛才說朱秀才的身世。” 細(xì)白的手指像上好的玉器,頂尖泛著微微的粉色,秦猙想將它捉在掌中好好揉捏一番,又顧及剛才撿炭一手臟污,怕唐突了美人。 “朱良玉不姓朱,姓祝。” “????”蕭寅初小小驚叫了一聲。 邯鄲城姓祝的人家不多,最出名的是太醫(yī)院院使祝蒙,也就是祝含玉的祖父。 祝含玉…… 朱良玉…… “明白什么叫外室子嗎?”秦猙挑眉。 裝手爐的炭不宜太熱,他掀開爐子,將剛剛燒熱的銀絲炭又一塊塊夾出來。 難怪楚大夫要診治朱母時朱良玉反應(yīng)那么大,祝蒙在醫(yī)林輩分很高,邯鄲城中的大夫大多要叫他一句祖師爺。 “外室……朱先生和祝家的仇就是這個嗎?” 雖然朱良玉沒有明說過,可是蕭寅初能感受到朱良玉對于祝家的不屑。 “何止有仇,簡直不共戴天?!?/br> 秦猙擦干凈手爐,裝進(jìn)棉套遞給小姑娘∶“朱良玉的母親本來是良家,被祝家老二醉后……后來肚子大了,上門去討要說法,反而被趕了出來,生得朱良玉是個兒子,回去過一段時間?!?/br> 不久后因為和祝家二太太起了爭執(zhí),被發(fā)賣到永福巷,靠給別人洗衣服養(yǎng)大了朱良玉。 說來也是諷刺,永福巷離祝家不過三四條巷子的距離,同為祝家血脈的朱良玉卻只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從小錦衣玉食地長大。 這朱秀才的身世也蠻坎坷的。 秦猙見她愣神得有些可愛,忍不住將雙手覆在她手上。 “你干嘛?”蕭寅初猛地回神。 “冷?!鼻鬲b回視她,大有不打算要老臉了的架勢。 “為老不尊,您就是這樣同小輩搶東西的嗎?”蕭寅初氣呼呼地掙開他,不讓他摸手爐。 “當(dāng)心再打翻一次!”秦猙語帶威脅道∶“誰給你添的炭?讓我摸摸怎么了?” “不要!”蕭寅初抱著暖呼呼的手爐,幾乎將整個身子都轉(zhuǎn)了過去。 秦猙悶笑,貼近她∶“你怎么這般絕情?” “哼。”蕭寅初挑眉瞪他。 馬車似乎到了什么地方,緩緩?fù)A讼聛怼?/br> “到了嗎?”蕭寅初輕聲問。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猙率先出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