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懂？”

英華輕輕嘆了口氣，張嘴來了一句：“群魔亂舞。”

宋飛被他噎得險些背過氣去，顫抖著手指說：“你說什么，再、再說一遍！”

鄭導在旁邊打圓場說：“算了算了，鄭老弟，我看小扈也沒什么惡意，他可能就是……比較正直，其實他這么想本身也是沒錯的，只不過時代不同了?！?/br>
“因為社會風氣變了所以就要放棄自己的堅持嗎？”英華忍不住問，“明明是錯的，就因為能夠帶來利益，難道就要改變自己去適應那些錯的東西？”

宋飛險些一拳頭揮上去了，看著英華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有理了！”他罵罵咧咧地爬上車去，暫時都不想跟英華說話了。

鄭導拍了拍英華的背脊說：“小扈啊，有些事情我們也知道是不對的，可是現(xiàn)在的大方向就是那樣，我們這些人說了也不算數(shù)啊，只能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對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持否定態(tài)度，期待風氣會慢慢好轉(zhuǎn)了。話又說回來，鄧夫人這部中魔君這個角色還沒到觸及底線的程度吧，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反應那么大，你就看在你宋哥也不容易的份上，到時候拿到劇本好好看看再做決定如何？”

英華看了坐在車里扭頭不理他的宋飛一眼，沖著鄭導點點頭說：“我會的鄭導，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边@么說著，才坐上車離去了。

等到車子沿著小路開遠后，路邊的一處樹叢動了動，從里面探出個腦袋來，正是梁舟。梁總監(jiān)拍打著自己的胸脯，連連喘氣道：“媽呀，嚇死我了，怎么哪里都有扈嘉祥！”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后怕得緊。

梁舟出現(xiàn)在鄧宅附近，自然是來蹲點的。與雨幕工作室新開的靈異平臺在微博上大火的景象不符的是，梁舟并沒有為此感到高興，反而還差點和自家老板掐起來。

“娛樂圈靈異八卦、還周報！”梁舟難得對自己家老板發(fā)這么大火，“老板，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啊，這玩意還能周報？”

任何營銷號最重要也是最難做的就是粘著度。你必須保證一定頻次一定質(zhì)量的信息推送才能挽留自己的粉絲，而這也是之前雨幕工作室漸漸走下坡路的原因之一。

賈老板每周的預告實在寫得太聳人聽聞，讓人總感覺會出一則大新聞，事實上娛樂圈并沒有那么多大新聞等著爆。有一些新聞大是大，但是架不住對方有權(quán)有勢有背景，新聞出來之前就被公關(guān)掉了，剩下的就多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誰和誰談戀愛了，誰和誰又分手了，誰暗地里排擠誰了……如今群眾的口味越來越重也越來越刁，以前或許某個明星出個軌就能引發(fā)一場熱議，現(xiàn)在明星出軌還得出一個特別的對象比如同性啦、有爭議的人啦、情節(jié)特別惡劣啦才能引得群眾自發(fā)討論，可以說怎樣提高營銷內(nèi)容的質(zhì)量不止是雨幕工作室一家面臨的問題。

——但也不能用靈異來做噱頭?。。?！

梁舟想想都要崩潰，肖貝妮這件事不僅是趕了個湊巧那還是他用命搏回來的新聞，這種新聞可遇不可求，哪有老賈這樣劃下道來說每周五就推送一則的？

與快要崩潰的梁總監(jiān)相比，賈總顯然要鎮(zhèn)定多了，他安慰梁舟說：“梁總監(jiān)啊，不要怕嗎，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平臺是我們開的，更新什么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他給梁舟一一講解自己的計劃，“雖然說每周五推送一則消息，但我們可沒說是新消息舊消息，大消息還是小消息，什么拍戲的時候撞鬼啦，在劇組租的旅館遇到鬼壓床啦，求大仙養(yǎng)小鬼啦，這些都可以當成一則消息來報嘛，平時沒事干我們還可以專門開一個話題讓網(wǎng)友們來爆料自己的靈異經(jīng)歷，你看鐵軍那個開八，天天大太太長、大太太短的，不就是把原創(chuàng)內(nèi)容的一部分擔子轉(zhuǎn)嫁到了網(wǎng)友身上嗎?！?/br>
小黃在旁邊邊吃邊說：“對啊，那個可賴皮了！一方面可以說是網(wǎng)友爆料，不對訊息內(nèi)容負法律責任，另一方面，萬一沒啥東西可爆料的時候還能假借網(wǎng)友的名義編故事，誰又知道這是他們的原創(chuàng)內(nèi)容還是網(wǎng)友的真爆料咧。”

瘋子也說：“小船，你就別cao心了，反正再糟糕也不過是我們現(xiàn)在的情……”接收到老賈的白眼，他才臨時改了口說，“反正就像賈總說的，我們可以多開幾個話題嘛，搞點網(wǎng)友投稿，報點陳年舊料，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辦法總是比困難多嘛?！?/br>
賈卓偉說：“就是，實在沒料的時候還可以讓瘋子再剪點視頻出來，那些網(wǎng)絡(luò)紅人不都是這么搞？大不了我犧牲一下色相，開個老賈的周五放送，給大家聊聊明星成名前的黑歷史當娛記的艱辛歷程什么的，那也能湊合著用?？偠灾?，言而總之，你千萬不要壓力太大，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nèi)贾С帜?！?/br>
梁舟就這么被忽悠著接受了現(xiàn)實，走出公司大門想一想，媽的，他們?nèi)荚诠纠锔苫睿退粋€沖鋒的，他們自然沒壓力。想是這么想，梁舟就是這么個性格，既然坐了這個位置接手了這個活計，總也要做下去。可是娛樂圈的靈異八卦又不是隨處可見的大白菜，這讓他上哪里去找？這么一想，梁舟就想到了一條現(xiàn)成的消息，鄧鴻照出軌的好兄弟！

梁舟雖然心里抖得厲害，但是形勢逼人，只能偷偷摸摸地跑來繼續(xù)跟。他想著自己也不用拍到什么重點內(nèi)容，就只要能再抓到一次鄧鴻照和那個好兄弟約會，拍個視頻就行了。連同上次賣給老賈的那幾張照片一起，對比著也能說明一些問題。一次還好說，總不能說鄧鴻照回回沒事干，一個人裝成兩個人在一起吧。這樣想著，梁舟打聽到鄧鴻照今天在家，才跑來了這里蹲著，誰能想到竟然會遇見扈嘉祥呢？

那小子來這里做什么？梁舟心想，難道說是因為他也是個好兄弟，所以來找鄧鴻照的出軌對象認親？話說回來，圈內(nèi)都說鄧影帝是個重情義的人，跟他老婆的故事不知上了幾次娛樂圈好男人榜，這樣一個男人怎么會出軌呢？他那個出軌對象又是哪里來的？

梁舟想了這么一輪，才覺得自己想多了。鄧鴻照為什么出軌，跟誰出軌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橫豎他也就是要拍點證據(jù)罷了。這么想著，梁舟便沿著鄧鴻照家的圍墻走起來。

跟肖貝妮那條新聞不同，當時梁舟是因為湊巧被偽裝成小芳的肖貝妮給扯回了家，不然他也不會貿(mào)然進到對方家里去，畢竟擅闖民宅是違法的，狗仔們更愛做的通常就是找個高一點視野好一點的地方，對著對象咔嚓咔嚓一通就行了。梁舟來之前查過3D地圖，知道鄧鴻照家后院有個挺大的花園，圍墻旁邊剛好有幾棵大樹，沒準就能有用。

他繞著走了一陣，果然看到了那幾顆樹，夜色下，大樹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