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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求,在火龍疆再居住一個月?!?/br>第二十五章求不得“──殿下!”最先焦急地喊出聲來的是忠誠的騎士長巖塔法。他最清楚我的處境,以及太陽王對我的惡劣程度。其余國家的臣子們這才紛紛地反應(yīng)過來我說了什麼,面面相覷後,同時極度愕然地看向我。除了不明真相的民眾,所有的官員都知道。我和雷奧,互相厭惡。即使太陽王傲慢自大,不屑說出口;即使騎士王沈默寡言,不會說出口。──無數(shù)場合,無數(shù)沖突。都不是打情罵俏的拌嘴鬧脾氣,是男人和男人之間,對彼此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的徹底蔑視。四周一片嘩然的時候,我看到,一直靜靜站在水龍疆圣騎士隊(duì)伍最前方的藍(lán)色頭發(fā)的特使,抬手摘下胸前的圣騎士徽章,松開五指,任它滑墜到了地上。“──噠?!?/br>華美而威嚴(yán),鑲嵌著銀龍圖飾的胸章砸到地磚上,碎成了好幾塊,散落了一地。胸章的主人卻無動於衷地轉(zhuǎn)過身去,毫不停滯地邁步,沿著長長的圣龍長廊,離開了嗡嗡討論聲不休的火龍疆正殿。背影高大而寧謐,藍(lán)色的頭發(fā)隨步伐起伏,像是安靜的海。所有的火龍疆臣子都被我的消息震得緩不過神,竟沒有一個人阻攔他。群臣之間的議論聲久久不能停歇。我面朝他們,雙手交握,靜默地坐在自己的王位上。我能聽到,那個藍(lán)發(fā)男人在越走越遠(yuǎn),在離開。但是,隨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輕,那一步一步的節(jié)奏,卻像是踏在了我的心臟上,而且踏得一步比一步更重。──迫使我沒辦法坐著不動。當(dāng)著兩國人的面,我雙掌撐膝,站起身來。──在所有臣子驚訝的眼神中,我抬腿跨下了神壇,抬起手臂,將所有擋路的人、阻攔的人隨手遠(yuǎn)遠(yuǎn)撥到一邊,朝著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跑出火龍疆正殿會議室後,我在彎曲的回廊間追了許久,才在左廳正中的皇室舞廳中找到了他的高大修長的背影。“──叔叔!”巨型水晶吊燈從頭頂筆直懸掛下來,舞池地面上鑲嵌滿了黃金和象牙。搖曳璀璨的燭火下,藍(lán)發(fā)特使背向著我,站在舞池中央,高大的身型四周早已經(jīng)開始模糊不清,如同消融的雪塊一般在逐漸消失。他果然也是穆底斯叔叔以圣騎士徽章和水汽塑成的魔法人偶。現(xiàn)在徽章已經(jīng)碎裂,這個人偶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開始了一層一層的崩潰瓦解。月神王作為執(zhí)政王,無法如同王儲時那樣隨意外出。所以,他用化身塑成了這名水龍疆特使,帶領(lǐng)著一千匹純血獨(dú)角獸和一千名貞潔圣騎士,穿越了水龍疆、風(fēng)龍疆、火龍疆遼遠(yuǎn)廣闊的疆土。──遵循千萬年前遺留下的古禮,來娶我。聽到我的呼喚,他沒有回頭。周身的水蒸氣不停地氤氳揮發(fā),繼續(xù)向前走去。我一把捉住了他向後飄起的長袍後擺,攥住不放──就像三百年前,我還是孩子時的所做的一樣。他停住了腳步。“對不起?!蔽艺f。穆底斯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謝謝,對不起。”我攥著男人逐漸消融的後擺,掌心中逐漸盈滿了魔法消褪所產(chǎn)生的水蒸汽。“──我必須留下來?!?/br>水蒸氣洇濕了我的軍用手套,滴滴答答順著掌紋淌到了地上。“我退位後,風(fēng)龍疆就沒有了守護(hù)王龍。這次,太陽王為風(fēng)龍疆戰(zhàn)爭了一個月。我必須補(bǔ)償回去,為他加冕──沒什麼可說的,這是我的責(zé)任?!?/br>水是無法掌握的,漸漸地,我的手中就什麼都不剩了。握著滿掌的空無,站在沈默的月神王的身後。“叔叔,我不想去水龍疆。一個月後也不想去。永遠(yuǎn)都不會去了?!?/br>幸好,男人是背著我站在那里,讓我可以順利地將話說出口。“雷奧和我毫無感情,我可以出於責(zé)任,為他加冕。繼承人的問題,我和他解決?!?/br>“……”回應(yīng)我的是沈默。“您總說您不在乎神後是我,但六百多年了,直到現(xiàn)在,您還是戴著面具?!?/br>“……”回應(yīng)我的仍然是沈默。男人始終沒有出聲,我便一直說下去。“您護(hù)了我三百年,這次輪我。找一個溫柔的嬸嬸吧?!?/br>說到這,我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神祭日那天,女祭司雪白的手腕。那天,她握住燭臺,說:“殿下您是很好的。”過了這麼久,她臉上堅定的表情,我還記得。最後我對穆底斯叔叔說:“該為您摘下面具的人──不是我?!?/br>等我抬起頭,看向月神王的時候,在我面前只剩下一大片逐漸消融的水漬。他早就離開了。第二十六章沖撞“──碰!”地一聲,皇家舞廳五米高的門扇被一腳踹飛。厚重的板材橫向飛開,徑直撞破幾十米外的琉璃落地窗,挾帶著無數(shù)碎片墜下了高處。許久才聽到重物墜地、琉璃破碎的悶響。我向門的方向轉(zhuǎn)過頭,是鐵青著臉的太陽王,身後小跑地跟著火龍疆大長老夏爾。還沒等我開口,雷奧已經(jīng)逼近到了我面前,根本就不等我反應(yīng),男人鐵箍般的雙掌一把攥住了我的領(lǐng)口,臂肌使力向上猛地提起來,將我整個身體雙腳離地,重重抵在了墻壁上。“咚!”地一聲,強(qiáng)烈的撞擊中,我的後腦勺磕上身後墻壁上懸掛的油畫。油畫上是不知道哪任火龍疆的王和他的神後。那王長得像極了雷奧,金發(fā)如瀑,五官深邃,身形魁梧,如同一只黃金猛獸,卻抬起一只寬大手掌寵溺地伸向他的妻子,好像正在彬彬有禮地邀舞。男人寬厚的胸膛向我傾軋過來,他迫近我,黃金色雙瞳冷酷得如同一對淬毒的匕首,深處全是暴戾和憤怒,虎口按上我喉結(jié)軟骨,屈指下摁:“為什麼要拖延一個月?”他低沈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恥辱和怒意,強(qiáng)悍的龍壓突然以男人為中心向外輻射開來,刮得我的臉生疼。“這算什麼──同情,可憐?”每說一個字,他都向我這邊壓得更近,白森森獠牙暴露在外面,碩然身軀隔著布料把我牢牢擠在了墻上,沒用多久,肺部空氣全部被榨出。“──不需要!”跟著雷奧一同進(jìn)來的火龍疆長老沒有想到太陽王竟然會突然動手,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過來。“有話好好說!”他苦口婆心地在雷奧身旁說,伸手試圖解開雷奧死死卡在我咽喉上的